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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北地狼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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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军距离愈来愈近,

夏育下令,中军士兵下马,持长矛作战,不一会儿,骑兵下马,从后方的大车上取下自己的铠甲披上。

这个阵型是夏育所熟悉的,当初随段熲征战东羌时候,就是正面以坚甲、长矛步兵列阵,左右配以骑兵,正面压上,左突右冲,无往不利。

檀石槐远远望去,看见汉军中军处立起了长矛丛林,不由得嘬起了牙花子。没有骑兵愿意攻打立好军阵的步兵,特别还是汉军的步兵军阵。

但还是得攻,准备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大劲的筹划,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长矛大阵而退却。

檀石槐命令:“乌屠格,率领你部,攻击汉军中军,今天就是啃,也得给我把汉军步兵给啃下来。”

乌屠格咽了好几口苦水,没有多说,右拳击胸,在马背上弯腰道:“诺!”

随后,从鲜卑大阵之中驰出一大群骑兵,那是乌屠格的部落,不同于刚刚窟图的部队,乌屠格是西部鲜卑的统领,曾今与大汗有过矛盾,所以到了今天,做这种送死的伙计,他正合适。

乌图格虽然郁闷,心情苦涩,但是不敢拒绝,敢于在今日反对大汗的人,脑袋都在半空中俯瞰战场呢。

没有办法,乌图格让部落的青壮与老弱分开,指使着老弱在前,给后方的勇士用身体铺路。

呜呜的号角声悠扬传来,马匹加速,已经被首领许诺还有财货迷了眼睛的乌图格骑兵大队,打马向着汉军中军奔去。

中军大阵里面,夏育瞧见一部骑兵奔来,毫不在意,在草原上,或者在当今世界,看一支骑兵队战力不用看别的,就看行军阵列和来往姿态。很显然,刚刚过来的军队简直就是在脑门上写了四个字,我是弱鸡。

汉军有条不紊的按照操典行事,后排弩手正在给手中的蹶张弩上弦,前排的长矛手,好整以暇的调整姿势。而中军的床弩并没有动作,还不到时候。

铺天盖地的箭雨向着奔驰而来的鲜卑骑兵涌过去,所有的草原人只有在此时,才能感觉到,汉军是多么的富有,一次寻常的骑射,就能覆盖目标的天空。

军阵左右的轻骑驰出,对着乌图格的骑兵进行了一场屠杀。

乌图格绝望了,身后的部落青壮也开始绝望了,刚刚老弱们给他们上演了他们不久之后的结局,可能大汗说的是真的,他就要跨过我的尸体攻入汉军阵地了,乌图格在心里想着。

乌图格还是不愿意轻易赴死,带领着手下,打算以骑射向着阵地抛射箭雨,可是他打错了算盘,汉军的弩弓射程远远大于鲜卑骑兵队马弓射程,手下不断的被射落马下,而且,随着乌图格的接近,两翼的汉军蠢蠢欲动。

乌图格觉得自己目前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消耗汉军的箭矢。

而他不肯认命,率领着手下,左右奔逃,不肯将自己送到汉军的嘴中。

呜呜。。。。号角声传过来,乌图格听出来了,这是让他们撤退,或者迂回让开,给自己人让路。

乌图格回头,让他这辈子都忘不的事情发生了,一支金色的骑兵从鲜卑大队之中奔驰而出,

“轰隆、轰隆”不同于一般轻骑的踢踏声响,这一只骑兵出动的时候,声如巨龙翻滚。

仔细一看,每一个骑兵都身穿全身甲,就连头部,都带着兜鍪,手持长兵,身下的马匹也不同于其他人,高大威猛,与骑士相得益彰。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连马匹身上都披上了甲。

具装甲骑,如果张修在此的话,就一定会喊出这个词。当场的人们不知道这一个词,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具装甲骑的厉害,人马俱甲的骑兵,从外观之上就能给人以无力感。

在鲜卑的具装甲骑露面之时,夏育蹦的一下坐直在马背上,原来这就是檀石槐的算计!原来鲜卑大队的臃肿,都是为了掩护这只战场奇兵,原来鲜卑人不惜一切的靠近中军,都是为了给这一只军队创造出足够的,合适的冲击距离,肉眼可见的,防御力点慢点甲骑移动速度一定不快,所以需要大部队为其提供合适的冲阵时机。

夏育震惊得手发抖,差一点没拿稳手里的马鞭,回身下令,“巨弩上弦,准备发射!”

传令兵向后方传令时也都是声音发战,没办法,眼前的具装甲骑的压迫感太强了,人马俱甲,人人手持长兵,而且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轰隆隆。。。。”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前排的士兵口舌发干,这可不是突骑冲阵,突骑最多是半身甲,作为步兵只要刺中马匹就可以防御,这眼前的怪物,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不知如何下口。

“嘣,滋~”这是床弩正在上弦转动绞盘的声音,一共四十台大车,被夏育在阵中心排开,作为秘密武器使用,可是此刻,只能祈祷它真能发挥奇效聊。

此时仍在鲜卑大阵中的檀石槐意气风发,向着左右介绍自己的天才想法:

集三部鲜卑之力,才能够供养起这样的军队,

这些年从汉地走私来的武器,从边郡劫掠的锻奴,从西域掳掠而来的工匠,花了七年时间,不断试验,不断的选配良马与武士,才得来这么一支真正的王廷精锐,而今日,他们就要用汉军的血来见证他们的荣耀,具装甲骑,人马俱甲,神鬼难当。

檀石槐想到汉军中军的崩溃就不由得仰天大笑。

向着传令兵示意道:“给莫户传令,找准时机,可以发动了”

绕是身经百战的夏育,此时明显有些慌乱,将一切希望寄托陈球的大弩之上,这是极其不明智的。

时间实在太短太短,属下亲信刘虎旁边的一个军侯徐荣建议道:

“首先,敌军人马俱甲并不意味着刀剑难伤,我们只要等鲜卑人接近,那时候弓弩齐发,近距离的弩箭一定能够伤到这只骑兵。”

“其次,对方马匹并不能完全遮蔽,马腿还是露在外边,可以选派勇士,手持长刀近身砍马腿。”

“然后,如此沉重的骑兵,马匹的承受的压力一定很大,咱们只要在行进的道路之上挖好陷马坑,也能一定程度阻碍敌军。此时明显没有时间挖坑,我们可以向阵前投掷杂物,阻碍马匹的前行,或者降低骑兵的速度,骑兵只要慢下来,就不难对付。”

徐荣不疾不徐,字句清晰地向着夏育提出了很多建议。

夏育不停的点头,根据徐荣的建议,向着手下传递着自己的命令。

更是直接向臧旻传令,不惜一切代价,阻碍那一只骑兵的行动。

这一刻,中军立刻行动起来,首先就是大阵前方被抛掷了很多杂物,有人将之前用来装运床弩的大车赶到阵前,将其给拆了,木轮、轮毂、车架、一切能够当做阻碍物的东西,都被分散布置在阵前。

有些前排的士兵机灵,和后方的同伴一商量,将后方的盾牌送到最前方,一连叠了四层,简直就是一道矮墙,时间紧急,军官和士兵这一刻生死相依,每一条意见都被倾听,被采纳执行。

徐荣更是亲自来到了直面敌军的阵前,凭借着高人一等的战争直觉,调整着原本严整的阵型,因为这一刻,身居战场,徐荣此刻想到的是自己以前在山上砍树,那一斧子下去,防御的最好方法不是拿硬物抵挡,而是用软木缓冲。

汉军的执行力在这一刻到达了另一个程次,片刻间,由着原本严整的三层队列,变成了错落布置的阵型。

汉军从来不缺勇士,不少自认为武勇的人,脱掉身上的甲胄,身着白衣,有些人甚至赤膊上阵,拿起环首刀,准备加入这一场生死搏斗,所有人都清楚,为了砍马腿,需要的不是防御力,而是灵活敏捷,要以步兵攻击骑兵,哪怕只是避实就虚砍马腿,结果也是十死无生。

臧旻收到传令,驰马来到南匈奴单于面前,

“屠格,中郎将有令,你部立即脱离纠缠,前去阻击那一只全甲骑兵。不要想着耍花招,想想你那些身在并州的部落民众。”

屠格咬了咬牙,无法,招呼着自己的部众集合,向着那一只闪闪发光的骑兵截击而去。

鲜卑骑兵也看出来了屠格部的动向,也做出了相应的动作,向着屠格部拦腰侧击而去。

屠格瞥见敌方骑兵的动作,拿出自己随身的长矛,身后的亲兵跟他一样带长矛举起,一个转向,屠格在调整路线之后,向着侧击而来的鲜卑骑兵冲撞而去,这一变招显然出乎敌人意料。

南匈奴生活在汉境,多与汉军打交道,也知道汉军战术,偷师过几招,此时便是显示威力的时候了,这一次的草原骑兵硬生生的冲撞,明显是屠格占了上风,可是屠格并没有耽搁时间去收割散落的鲜卑骑兵,而是朝着最初的目的,那一只具装甲骑而去。

南匈奴骑兵全员轻甲,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到了具装甲骑的一侧,屠格打马,呼喝着上前攻击。

令人难忘的一副场面发生了,多达七千的屠格部,就像一朵小小的浪花,在具装甲骑的礁石上碎成了珍珠,所有的屠格部骑兵想尽了办法,刀劈,矛刺,都被这些武艺精悍的骑兵一一化解,然后就是具装甲骑的杀戮时刻,双方的质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具装甲骑根本不用攻击,单是凭借着自己的沉重势能,就使得不少前方的轻骑成了马蹄之下的肉泥。

屠格借着马速,手持长矛,一矛刺向一名甲骑,矛尖临身,那名甲骑只是微微侧身,矛头便是从甲页之上划过,以往划破皮甲如划纸的长矛沦为了鸡肋。

“砰”一声,屠格被其一侧的甲骑用飞斧击中,斧背击中屠格的胸部,屠格顿时吐血。

“保护单于!单于受伤了!”

身后的亲兵疯狂的涌上前,将他从敌方的军阵之中解救出来。

南匈奴在屠格倒下的那一刻就发生了崩溃,再也抵挡不住,溃逃开去。

屠格的冲击只是争了片刻时间,却也是让汉军将能够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啦!

鲜卑具装甲骑越来越近了,前排的士兵慢慢的都能够瞧见那些甲胄下暴戾的眼神了,后方指挥者床弩的将作监官员,招呼士兵放置好木矛弩矢,慢慢的调整方向,官员虽然整具身体都在发抖,却还是将他周围的十余台床弩布置好,剩下的则是由他带着的士兵完成。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放,

嘣,“嗦~”四十来根木矛向着直行而来的具装甲骑飞去,木矛从前排士兵的头顶飞过,发出恐怖的啸叫。

作为这个世界上头一支同具装甲骑作战的队伍,夏育等人完全没有经验如何对付。

同样的从来没有将具装甲骑用于实战的檀石槐也没有经验如何将其发挥出最大战力,这些具装甲骑还是太多笨重了,因为冶炼技术的限制,很多甲片用的不是钢铁,而是工匠熟练掌握冶炼技术的铜。防御力相差无几,但是重了好几个登级,就导致现在的情况,这只队伍在出发以后,基本上就能够判断出它的目标和路线,这也是为什么徐荣和阵前的士兵这么有针对性的布置。

果然,这一只骑兵并没有任何要转弯的意思,就像轨道上的火车,蒙着头向前冲。

距离太近了,在知晓对方的路线的情况之下,飞行的弩矢大多数都射中了目标,事实证明,具装甲骑并没有檀石槐想象中的那么坚固,弩矢木矛从骑兵队身体穿过,击中其身后方的骑兵,甚至在某些个特定角度上,出现了一串串人肉糖葫芦。

站在远处观战的檀石槐刚开始并没有因为汉军的调动而产生怀疑,他坚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具装甲骑在这天下,无敌!

然而在这一刻,他是真的动摇了,甲骑在刚刚就像是被刀砍了一般,队首被削去一截。他望着汉军军阵里面的木架子一样的东西,问左右道:“那是什么东西?威力如此之大。一次齐射,就让我就损失了那么多的甲骑。”檀石槐说着心都在滴血

而汉军此处,将作监官员十分激动,连忙指挥着士兵继续给床弩上弦,随着绞盘的用力,弓弦被绷紧,但是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嘣~,轰”弓臂实在是承受不了巨力,崩断了,弓弦飞舞,弹到周围的士兵,一个个捂着伤口惨叫。

将作监官员一脸惊惶,“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大人!不好了,你看。”手下将作监匠人递过来一块刚刚蹦飞到跟前的床弩弓臂残片。官员一瞧,目眦欲裂:弓臂内部早就损坏,外面就只是用新鲜的生漆刷过遮掩,看着像是新的,这些床弩质量都不过关。

将作监也不干净啊!官员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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