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疑心是疑心 但沈明渊的要求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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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上秋坐在一边的座椅上，道：“…和霍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其中一个人道。
叶上秋道：“刺杀王爷可是大罪，王爷有一个意外你们就会满门抄斩！”
“哼…满门抄斩？我们刺杀的是奸臣乱子！”那人十分不屑。
“啧啧啧…”叶上秋揉了揉手，托着腮对旁边的人道：“把那孩子带过来。”
“是。”
不多久，就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再接着，那侍卫押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过来，押到了叶上秋身边。
“呜呜呜…爹爹…”
那小孩哭的脸上都是泪声音都哑了，看到绑着的那人，哭声更大了。
叶上秋摸了摸那小孩的头，耸了耸肩对那人笑道：“你快点决定…不然你们只能下辈子见了…”
“混蛋！他是个孩子！你们这群狗东西！”那人看着那孩子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撕心裂肺的喊道：“放开他！”
叶上秋看到了那人，旁边的侍卫，那侍卫举起刀，一刀划到一个人身上，鲜血溅了一地，被砍下一个胳膊。
“啊—”一声痛叫划破天际，那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啊！你…”那人怒发冲冠，用力挣脱着想要摆脱捆绑他的绳子：“你们一群畜牲！”
沈明渊知道自己来错了地方，后退一步本想离开，可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再接着，就被捂住了眼睛。
沈明渊想要挣扎开，抓住来人手腕，可却被来人禁锢住了，萧璟道：“不要看。”
沈明渊一愣，放下了抓着萧璟衣袖的手，叶上秋和那群侍卫看过来，这才发现了沈明渊。
萧璟带沈明渊走出了月洞门，松开了他的眼睛，只见沈明渊脸色并不太好，想来昨日被吓到了，今日应该也是被吓到了。
萧璟问道：“你为何在这？”
“找些吃的。”
“来这里找吃的？”萧璟故意道：“想吃刑？那本王赏你，全赏一遍如何？”
沈明渊可不当他玩笑，连忙要跪下，道：“小人误闯，还请王爷恕罪。”
萧璟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跪，道：“本王说笑的。”
沈明渊微微挑眉：谁愿意和你这混棍说笑！
“王爷好雅兴，这种地方也能说笑调情…”叶上秋走过来，倚在月洞门上看着二人。
“胡说什么。”萧璟冷眼看他，“如何？”
“不说。”
萧璟对沈明渊道：“你回去。”
沈明渊应了一声。
待萧璟他们离开，沈明渊便转身要走，可月洞门内一阵一阵的哭声，让沈明渊止住了步子。
沈明渊鬼使神差的又走到月洞门，向里面望去，这时萧璟冷冷的说道：“哭哭卿卿的，吵死了。”
一听这话，旁边的侍卫就举起刀来，其实是要吓绑着的那人，可沈明渊以为是真的，连忙跑过去：“王爷，等等！”
那些侍卫把沈明渊拦住。
萧璟挥了挥手，让他们起开。
沈明渊跑到萧璟身边，道：“王爷，他还小。”
“还小？”萧璟看向被绑着的那人，道：“这孩子的父亲都不愿意救他，你倒是来了。”
沈明渊拉着那孩子的手，自为人父之后，对念一的同龄人总有莫名的怜爱，无论罪名如何，这孩子也确实无辜，若受了牵连，也实在叫人心痛。
“王爷，饶了他吧。”
萧璟自也是没真的打算杀这孩子的，对被绑着的人道：“你还不说？”
“我说！我都说了…”那人连忙道：“是…是怀宁王…是怀宁王…要……要小人刺杀…”
沈明渊一愣，突然就放开那孩子的手，转身看着那人，神情平静的说道：“谋逆大罪，诬告者反坐，为人利用本是你一人之责，可若是诬陷，则等同谋逆的罪名，按律满门抄斩。”
萧璟眉尖轻跳，沈明渊这话说的不疾不徐，好像对这人善意提醒，可萧璟细细想一下，心中便觉得这是沈明渊对沈氏的维护。
萧璟目光凝在沈明渊身上，有意说给他听：“本王不觉得有人会冒着满门抄斩的后果去诬告一个不相干的人。”
“朝中党争…”，沈明渊说出四个字后，又立马止住了，朝中党争是一场生死决斗，无黑白对错，也没有是非分明，党同伐异，不站队同一方的人就视作仇敌必须灭之。
萧璟身在朝堂怎会不知，又何须自己多言？
沈明渊及时明白过来，萧璟说什么不信这刺客会杀一个不相干的人，其实只是在激自己。
且朝中党争一类的言论，不该是自己一个乡野百姓该说出来的。
萧璟唇边露出一个薄薄的笑来，杂了一丝阴冷：“朝中党争…这话说的倒也是啊，世上哪有只赚不赔的买卖，争权夺势的，牺牲几个人也没什么。”，萧璟歪了歪头看向沈明渊，“看来，这朝中的事，你看的倒是比本王还要透了一些。”
沈明渊心中暗道，他果真是有意在套自己的话。
沈明渊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跪下身来，抬头坦然地迎上着萧璟的注视，说道：“小人何懂那些，只是觉得人心不可测。世人皆知怀宁王手下只养死士，就算是怀宁王所为，也不会供出。”
“人心不可测…”，萧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沈明渊这心思，也是深不可测啊。
这次的事，虽然怀宁王有疑，但萧璟最怀疑的并非沈氏，而是霍家。
可沈明渊的言行就好像都在偏袒，这叫萧璟实难不在意。
“你这话，不觉得矛盾吗？既然都说人心不可测了，这死士也是人，为了自己活命，也可以有私心不是？”
“怀宁王所养死士皆是孑然一身，可他都有孩子。”
怀宁王养的下属，都是独自一人皆毫无牵挂，萧璟怎会不知，但这并不是世人皆知的事，沈明渊为何这么了解？
“你怎么知道这些？”，萧璟身子倾前，伸手抬起了沈明渊的下颌：“你给本王说实话，你与沈氏当真毫无瓜葛？放心，即使你是怀宁王安插在本王身边的眼线，本王也可以不杀你。”
沈明渊垂眸，既然话说到这里，只能继续圆下去：“小人以前在怀宁王府做过工。”
“可你昨日说你与怀宁王府没关系，是故意欺瞒本王了？”
“小人不敢，小人认为自己已离开沈府，那就是已经毫无瓜葛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要为他们说话？”
沈明渊镇定的说道：“先前在怀宁王府时，主人家待小人不薄，虽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小人一直心存感激。小人也并非为他们说话，只是觉得若不是沈氏所为却因三言两语判了沈氏的罪，那就是任幕后真凶逍遥法外了。”
萧璟的手移道沈明渊的脸侧，拇指轻轻磨蹭他的脸颊，同时他也在思索着，当真是如此吗？因为卖身契，他怕自己死了要陪葬，那自己若是叫沈氏杀了，他也要陪葬，他就不怕吗？
若他是对沈氏不会刺杀自己深信不疑，倒说得过去，但这沈氏如此坚定的信任，又是哪里来的？
萧璟回过神来，瞧了瞧自己的手，这次摸他的脸，他竟然没有躲。
萧璟问道：“若当真是沈氏所为呢？”
“…”
沈明渊顿了片刻，反问道：“王爷怀疑怀宁王吗？”
“怀疑，当然怀疑，而且本王恨不得现在就除掉怀宁王。”，萧璟故意道：“本王还觉得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不给任何有嫌疑的人一丝喘息的机会，也只是自保的方式之一，沈明渊知道只因有嫌疑而论罪萧璟确实能做的出来，沈氏就算能免得了一死，怕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这一时无能为力，沈明渊不自觉的紧攥住了衣服，低了低头，郁郁凄凄，本就略显苍白的脸颊变得更加血色。
萧璟扑捉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愣了好一阵儿，怀宁王到底给了他什么恩惠叫他如此偏袒？怎就不见他对自己也这样？
萧璟执拗的抬起他的脸来：“你现在是本王的人，还在惦念先前的主子？”
沈明渊看着他，神情平静，音调仍低，又不见了刚才的郁郁之意，“小人是担心恩人被冤枉，但忧虑之处，不仅在此，还在王爷，若判断有误则让王爷再受谋害，所以小人希望王爷查清真相。不知哪里表达有错又叫王爷误会，还请王爷责罚。”
萧璟听沈明渊忧虑自己，尚为心喜，伸手理顺了沈明渊耳边的乱发，也不再管他到底是想的什么了，无意说道：“既是你希望，那本王好好查清楚便是。”
“当真？”沈明渊星眸一颤，有些不可思议他就这么应下了，看向萧璟的眸子里目光闪闪，实难叫人不喜。
其实就算沈明渊不说，萧璟也会查清楚，可萧璟没想到沈明渊就这样便心情大好，哪里舍得不当真！
沈明渊这般期待的看着他，萧璟耳朵莫名一热，突然间不敢看沈明渊了，他松开了沈明渊的脸颊，挺直了背道：“当真。”
萧璟其实本来是不太在意到底是霍氏计谋还是沈氏计谋，这件事他都会查清楚，可是看到沈明渊这样子，倒有些害怕是沈氏所为了。
萧璟轻咳一声，又将脸侧了过来，“好了，起来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先回去，本王会派人送些吃的。”
“嗯。”，沈明渊点了点头，又看向身旁还在抽泣的孩子，小心问道：“那他…”
“放心，本王不会对他如何，不必担心。”
“多谢王爷。”，沈明渊敛衽行礼，离开了这儿。
萧璟眼光飘飘的目送沈明渊离开，思绪有些烦杂。
沈明渊虽说已和怀宁王府没关系了，但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十分在意沈氏、在意怀宁王、在意这以前的主子。
那沈明渊会不会有朝一日那么在意他呢？
萧璟希望，但总觉得…
有些痴心妄想。
沈明渊应该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吧。
萧璟摇了摇头，心想：不会不会，昨日用花瓣试了试，是有好感的。
往后自己再对他好些，那替代怀宁王在其心中的地位就是指日可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