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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任西席,金生迂回进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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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荻实的长女谢芳芳许配给了太原王氏的子弟。夫人沈氏虽然不怎么乐意,但亲事既然已经定了,只好接受了。

这天,沈夫人、黄夫人带着儿媳、女儿,到洛阳城最富盛名的玲珑阁,添置嫁妆。

玲珑阁是洛阳王氏的生意。四十年前,洛阳王家一个年轻人,到海外游玩,无意中找到一个宝岛,岛上很多金珠、玛瑙,这批宝物,成就了洛阳王氏富甲天下的局面。

玲珑阁可以说是民间奇珍异宝最多的地方,它在神州有好几个分店,以京城和洛阳两地的货物最多、最全、最贵。

东主王敬西,亲自领了四位谢夫人、两位谢小姐,到玲珑阁后面的雅室奉茶。

王敬西是王敬南的弟弟、王济昀的叔叔,因此,两家是儿女亲家。

玲珑阁一楼,分成前后两间,由一座二十四开的大屏风所隔断;二楼是藏宝阁,轻易不带人上去。

谢蓉蓉不想与王家太接近,谢芳芳有些怕丑(给她添妆),姐妹二人借故离开了。

寒叙过后,沈夫人拿出两颗比拇指还大的黑珍珠,笑道:“这两颗黑珍珠,是先翁任东莱郡守时,人家送的。谢家家道不如以往,妾身想将它卖出,再添些东西。”

王敬西接过黑珍珠,瞧了又瞧,不住点头:“好东西……几位夫人稍坐片刻。”

王敬西拿了黑珍珠上二楼。

不一会,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与王济昀一起,来到雅室。

年轻人躬身一礼:“见过四位谢夫人。”

王敬西笑道:“小金是蔽号最年轻的朝奉,蔽号所有的珍宝珍玩,都由他估价。”

小金说道:“黑珍珠比一般的珍珠稀少,这么大的黑珍珠,更是无价之宝。谢夫人如果真想卖的话,蔽店可以出到一千五百两银子。”

沈夫人、黄夫人相视一笑。

沈夫人问道:“一千五百两,是一颗的价钱,还是两颗一起?”

“一颗,两颗合计三千两。谢夫人,黑珍珠稀有,价钱昂贵,买得起的人不多;玲珑阁是做生意的,如果太贵了,就会砸在手里……”

小金一副生意人的口吻,丝毫不顾及买卖双方的关系。

“小金,加五百两。”王敬西听了,诚恳地对沈氏说道:“谢夫人,这个价钱是我们能出的最高价了。”

沈夫人喜笑颜开:“王、谢两家是姻亲,我相信你们不会压我的价。等我们选完东西后,一并结算吧。”

王敬西命人拿出一些时兴的首饰出来,供沈夫人选择;黄夫人、夏氏、李氏,帮一下腔、帮一下眼;买什么,完全由沈夫人做主。

最后,扣除卖黑珍珠所得三千五百两银子以后,还添了一千二百两银子,才算买好。

夏氏和李氏,借口到对面的胭脂店找两个小姑子,离开了玲珑阁。

“二嫂,你嫁到谢家几年,二伯娘有送你东西吗?”李氏满脸委屈地说道:“我嫁给芸鹏三年,连一个镯子都没有得过!”

“一样。刚成亲时,芸飞惹我生气后,会买一些首饰哄我高兴;公公婆婆就骂他浪费,不知道省俭。”

夏氏幽幽叹道:“我头上的这点东西,哪一样比得上冷翎身上戴的?不认识的人,以为她是妻、我是妾呢。”

“二嫂你娘家殷实,你的嫁妆头面比我的好看多了;我娘家陪嫁的那点首饰,给冷翎做丫鬟都不够资格……”

妯娌二人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不满的话,很快就笑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隐园谢家,除三个已经成家立室的儿子外,谢荻秋、谢荻实各有两个庶出的小儿子,年纪都在十二岁以下。

谢荻华、谢荻秋兄弟,请了很多名师调教芸翔、芸飞、芸鹏三人。三人没有一个读完《礼记》、《毛诗》;至于《说文》、《字林》、《尔雅》,更是一窍不通。

三兄弟,连南阳的生员都没有考上,把谢家“诗礼传家”的家声,败了个精光。

谢家老一辈三兄弟,恨铁不成钢,把希望放在了四个年幼的上面。

可惜四小的生母地位低微,仗着“母以子贵”拿腔作势,惹得黄、沈二夫人不高兴,不怎么管他们;四小资质本来就不太好,生母溺爱、嫡母不管不顾,以致四人连《诗三百》都背不出几首。

谢荻秋谢荻实决定请良师教导四个小的。

这天谢荻秋在萧尹幕府,无意中听说,有个叫金福生的书生,拒绝了卢子全的聘请……

谢荻秋很兴奋:“卢子全眼光长在头顶上,他看中的西席,必定有两把刷子。”

于是,谢荻秋备了份厚礼,来到大升客栈,以每月十二两银子,聘请金福生做四个孩子的老师。

谢荻秋很高兴,一来是因为请到好先生,二来争赢了卢子全。

所以,谢荻秋摆了一台酒,命孩子们正式拜师。

谢家四个小孩,从九岁到十二岁,正好每年一个。

四小拜见老师后,自己去了书斋。

金福生提了一个要求,书斋内,禁止孩子们的母亲涉足;谢荻秋谢荻实答应了。

谢家的书斋设在东、西两院的中间,一座单独的小院,正中三间书房连排,屋前有两株大槐树;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屋子,供老师住宿。

金福生发现,这四个孩子连刚刚启蒙的学生还不如!

十二岁的谢芸游,人如其名。只要提起书,他就“云游”了:脑袋里装的是去哪里捉蟋蟀,什么时候可以去打麻雀……

金福生叹口气,没有再问;转向最小的谢芸奇。

“芸奇,老师不问你《论语》和《大学》,就问你对子吧,这是最简单的。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这个学过吗?”

谢芸奇头摇得像拨浪鼓:“没学过这个。”

“那你学过什么?”金福生好声好气地问道。

“人小木,大田山,上中下,后左右……”

金福生惊呆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堂堂谢世家的子弟,九岁了,居然才学会写字!而且,还只是最简单的那些字……

他八岁时,《诗经》、《论语》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金福生随手打开《礼记》中一页,让几个孩子读一遍: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居民,教学为先。《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

短短四十个字,没有一个生僻字,四兄弟中,只有最大的能够读出来,但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最小的谢芸奇,认识一半的字而已。

金福生摇了摇头,算是了解四个学生的文化程度了,全部当作启蒙对待吧。

孩子们坐下不到半个时辰,四个打扮得很艳丽的少妇走进了书斋。

“姨娘。”

谢芸游四人,不约而同扑向几个妇人,各找各娘。

“哎呀,我的儿,读书太累了,先休息一会。”

“哎呀,这么热的天,还要孩子读书,快吃点西瓜下下火。”

“哎呀,这张椅子,坐久了,小孩子屁股一定受不了,快叫人换了。”

“哎呀,念什么书啊,认得名字就行了。”

七嘴八舌,不顾先生在场,各领了一个孩子走了;留下金福生一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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