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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轻美人,叔侄论财菊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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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子应回到西苑,妻子杨夫人正和儿子就餐。

卢小六飞快地扑到父亲身上,摸着父亲的下巴叫道:“爹爹长胡子,变爷爷了。”

说得卢子应大笑不已。

杨夫人叫明月端壶酒来,让去添几个菜来。

“以为你不会来这,就没预备你的份,想吃,等会。”杨夫人多日不见丈夫,她从曹夫人口中知道丈夫的形迹,因此,有些埋怨。

秋灵拉着卢小六道:“我们去看小兄弟吃饭去。”

卢子应突然感到有些内疚。

自从小桃进门,他十晚有九晚睡在小桃那;妻子有怨言,是应该的。

可是在从前,他总觉得妻子“醋劲太大,乱发脾气,不温柔,不体贴”;甚至好几次他想离异或休妻,只是在母亲和大哥大嫂的坚决反对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杨夫人神色淡淡地问道:“怎么,你和她吵架了?这倒是奇事。”

子应尴尬地笑道:“她叫我赎回那些首饰,我不想赎。”

“要多少钱?”杨夫人问道。

“听她说,当了一千两;一个月内可以赎回,利息六百多两。”

“也没多少钱,你把它赎回就是了。这种事情也能吵,真是稀奇。”杨夫人讥笑丈夫。

子应苦笑道:“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叫小西瓜和你弟弟找方大吉的麻烦,我再花钱给他还账,我岂不是自讨苦吃?何况把她爹捞出来的时候,小西瓜就生我气了。”

杨夫人乐道:“你本来就是自讨苦吃。只要你喜欢方小桃,你会给她买东西,给她钱花;她的钱,不就是她哥哥的钱?何必叫俊昇他们多事,到头来,都以为是我在吃醋。”

秋月端了酒来,斟了两杯,放在杨夫人和卢子应桌前。

琥珀色的美酒,淡淡的桂花香味,扑入鼻中。这样的美酒,就算是不会喝酒的人,也会引起喝一杯的欲望。

杨夫人浅浅地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卢子应一口饮下,秋月立马续上。

秋风秋水重新置过酒菜,夫妇对桌而食。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子应年轻,没有一日离得了女人。他只觉杨夫人喝了酒后,红艳艳的脸庞,比桃花更娇艳;丰盈的身段,岂是小桃可比?

郎情似水,妾意如绵。

杨夫人在卢子应的热烈拥抱和亲吻下,恢复久别的柔情,用更激情的肢体语言回应丈夫,不自觉地发出饥渴似的呻吟,纤手比他的手更为有力。

杨夫人面庞发烫,明眸中漾溢着春情,娇躯散发着令他不克自持的气息。

卢子应的内心深处,涌起浓浓的爱意,举动不再狂野,无限温柔地捧着令他目眩的娇艳面庞,投下情意绵绵的长吻。

连续半个月,卢子应没有踏入“桃桃居”一步。

卢府上下震动,下人纷纷预测方姨娘这回是真的失宠了。

孙夫人和刘太君母女则很欣慰。

墙倒众人推,见风使舵更是做下人的本分。西风无力,东风强劲,做下人的,自然要更加卖力地去踩上一脚。供给“桃桃居”的食物和日用,渐渐变差。

方小桃恼怒万分,每次去找卢子应,都见不到人。

她心急如焚。她二哥方大利,被李天黑打伤后,躺在床上七八天才好;伤好后,方大利又去赌钱,输了一百多两银子,还把家里的房子输掉了。

现在债主要收方家的房子,赶她父母兄弟们离开,妹妹小惠来找她,要她快想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只有继续找卢子应。

终于,在菊花亭,见到了正在下棋的卢子应和卢诚之。

方氏轻移莲步,款款走向卢子应;小惠则在亭外立住,没有跟上。

“姨娘好,方姑娘好。”卢诚之起身问候。

叔叔的妾室,不能称为“小婶娘”,必须和下人们一样称为“姨娘”,这是世家名门的规矩;以此表示“嫡庶有别”,表示小妾的家人不是家里的正式亲戚。

方小惠只是卢家一个妾室的妹妹,她没有拜见卢府众多诰命夫人的权利;她要见刘太君和孙夫人,只有孙夫人请才能相见。

如果是杨夫人的妹妹,地位和待遇就会不一样,因为她代表了婚姻的神圣和尊严:“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继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方氏的手轻轻地搭在子应肩上,微微一笑道:“三爷和大少爷真是好兴致。”

卢诚之要走,卢子应道:“这盘棋还没下完,你走什么?坐下。”

方氏连忙笑道:“大少爷别走,我说几句话就走。”

说着,在卢子应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子应大笑,说道:“好了,知道了,今晚我一定到。”

方氏带着妹妹离开了,卢诚之盯着叔叔,看了又看,下棋时显得犹犹豫豫。

“你怎么搞的?要想到明吗?”卢子应斥道。

“侄儿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想问叔叔,又不敢问。”卢诚之说道。

卢子应瞄了他一眼,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跟方姨娘有关,对不对?”

“是的。侄儿不明白,叔叔近来为什么对方姨娘冷淡了很多?刚才她说了什么,叔叔大笑?”卢诚之老实说出心中疑问。

“哈哈哈,其实我之前只是不想见到她,她总是要我赎回她的首饰。我不想赎,只有躲着了;一天拖一天,拖着拖着就忘了。傻小子,你又要输了。”卢子应连吃几子,诚之无力回天了。

卢诚之不看棋盘,追问道:“叔叔,你为什么不帮她赎呢?这样不是便宜了当铺的人吗?”

“你知道什么。钱财身外物,有来有去很正常。但有些人呢,我不想把钱花在他们身上,比如说那方家兄弟。小桃拿着我给的钱,任由方大吉挥霍;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不会给那么多钱给她了。”

“东西赎回来,下次她还会当;那就干脆让她一次花个干净,我也少烦心。”

卢诚之点点头,笑道:“叔叔,你可以赎回来后,不给她呀。”

卢子应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意收回?既然送给了人,就任由别人处理。我虽然不喜欢方大吉,但那些东西我既然给了小桃,她愿意怎么花是她的事。”

卢诚之似乎不同意乃叔的看法,不过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想了片刻,说道:“叔叔是怕赎回以后,方姨娘又拿去典当,补贴她娘家;那如果赎回以后,叔叔留着,将来给八弟,就不会有损叔叔颜面的。”

“书上说:‘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诚;愚者易敝,不肖者易惧,贪者易诱。’方家兄弟贪财,方姨娘知道叔叔对钱财看得不重,所以她才肆无忌惮地补贴娘家;只要叔叔把钱袋收紧,她想补贴也没钱补了。”

卢子应沉吟片刻,笑道:“这个说法可以。不过,我觉得你似乎对钱财看得太重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钱财这东西,你掌控它,就有趣得很;它掌控了你,你就成了它的奴才,没了自由。”

卢诚之嘻嘻笑道:“叔叔,侄儿只是觉得减少一些损失,对家里有好处。方姨娘那些首饰,叔叔另外买,要一万多两银子,赎回来只要一两千,相差七八千两呢。将来八弟娶了媳妇,用得上的。”

卢子应看着侄儿,颔首微笑,说道:“你比叔叔考虑的周全。我做事一向是想怎样就怎样,从不考虑后果,这大概是因为我有个好大哥;而你是做大哥的人,懂得照顾家人。”

“叔叔是在夸奖我吗?”卢诚之笑道。

“做的好就该夸。你什么都可以学你爹,就是脾气别跟他学,不要总板着脸教训人。”

卢子应悠然一笑,接着道:“工部让卢自谦八月初一去报道,他知道吗?”

“知道了。他对叔叔的栽培感激涕零,本来他今天要来给叔叔请安和道谢的,是我叫他不用来了,他娘病了。”

卢诚之看了叔叔一眼,接着道:“自谦被方家的人气病了。卢敬回来,告诉自谦,说方家不同意;自谦难受,就跑到方家去找方姑娘……第二天方大吉兄弟找到他伯父的店里,骂自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他娘和伯娘听到了,吵了几句;他娘回去后就病了。”

卢子应冷冷地哼了一声,冷笑道:“说咱们卢家的子弟是癞蛤蟆,我要他们跪着管癞蛤蟆叫爹!”

卢诚之只觉叔叔的眼神能够杀死人,吓了一跳。

“叔叔,杨二哥已经教训他们了,就算了吧。再说卢自谦似乎还是忘不了方姑娘呢。”

“哼,真是小孩子。人家都上门欺人了,还能忍吗?你别管。谢金银找你干什么?听说他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被姑娘拒绝了;据说这位姑娘还拒绝了李笑友和崔惜李。”

卢子应笑道:“你们这一代的‘八大名门公子’,也太没用了。当年我们那一代的‘八公子’,纵横情场,所向披靡。”

卢诚之听了,忍不住笑道:“叔叔,这‘八大名门公子’,好像三年一换,不知道是什么人评的?”

卢子应笑道:“肯定不止一个人评的。你爹说,他们可能是经常接触一些名家子弟,可能是某个戏班或者某些僧道之类的,再不然就是某个官员的幕僚。反正也没什么恶意,所以没人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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