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是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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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哲哥，你脚上还有伤，不能随便走动。”
闫珉瑞穿着一件青蓝色的浴袍忽然出现在房间里，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地搭着，慵懒随性，他胸前的衣袍敞开着，露出流畅而性感的肌肉线条。
目光上移，闫珉瑞的发梢还在滴着水珠，那水珠顺着脸颊上的弧度滚落到喉结，再顺着线条流到胸脯上，微微孱动着。
沈向哲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这身材简直是完美！
“向哲哥，在你的脚伤好之前不要随便走动，我抱你到沙发那边去。”
闫珉瑞说着，朝沈向哲走来，沈向哲慌张地开口想拒绝，可是他的话还没从嗓子里出来，双脚就已经腾空而起了。
他的脸顿时烫起来。
闫珉瑞的一双臂膀结实有力，他很轻松地就将沈向哲抱起，步履稳健地朝沙发走去。
这个姿势，这个角度，沈向哲的目光恰恰好地落在了闫珉瑞高挺的胸肌上，他能清晰地看到流淌在闫珉瑞肌肤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沈向哲脖子都涨得通红了。
不行不行不行！这可受不了。
“闫珉瑞，闫珉瑞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行，你脚上有伤，我抱你。”
闫珉瑞拒绝道，二人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沙发前，小心翼翼地将沈向哲放了下来。
“来，向哲哥，我看看你的脚。”
闫珉瑞做坐到沙发尾，将沈向哲的右脚捧在了手上，他俯下身子，仔细检查着沈向哲的伤势。
“这肿得还是太厉害，向哲哥，我给你拿冰袋敷一敷吧？”
闫珉瑞说着，轻轻地往沈向哲的脚踝处呼出一口气，一阵酥软感瞬间从脚踝那里遍及到全身。
沈向哲一下就抽回了脚，道：“不，不用，又不严重。”
“怎么会不严重呢？都伤成这样了，对了还有你的膝盖，感觉好些了吗？”
闫珉瑞说着，手指轻轻地落在了沈向哲左腿的膝盖上。
这一下点的，让沈向哲整个人顿时颤了一下，虽然还隔着一层纱布，但是他总觉得闫珉瑞的指尖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自己。
沈向哲赶忙一把拉起了闫珉瑞的手，低着头，脸憋的通红道：“闫珉瑞，你，你别碰我。”
闫珉瑞眼中先是划过一丝不解，随后便又落寞了下来，他低声道：“向哲哥，你还在生我气吗？”
沈向哲现在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只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闫珉瑞，我要喝水，喝冷水。”沈向哲的声线上下浮动着，就连呼出来的气体也温热了些。
“冷水吗？向哲哥你会喝坏的，我还是给你倒杯热水吧？”
“我就是要冷水，你给我拿冷水！”
沈向哲身体微颤，急切地说道。
沈向哲没办法，他起身拿了一杯冷水来，沈向哲一把夺过杯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向哲哥，你慢点。”
闫珉瑞看沈向哲喝得急，连忙道。
一股凉意从口中贯穿到的胃中，再逐渐蔓延至全身，让沈向哲不由打了个寒颤，但好在这一杯凉水喝下肚子也让他冷静了不少。
“向哲哥，我要不再给你倒杯热水？”
闫珉瑞说着，起身就要去倒热水，沈向哲却制止了他。
“不用了，闫珉瑞，你……”沈向哲抬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迹，道：“你离我远点就好……”
闫珉瑞闻言顿住了脚步，神色似乎透着慌张，他低垂着眼睑，双唇微微颤抖了一下，道：“向哲哥，我以后一定不会再骗你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沈向哲微怔了一下，随后将双腿弯到了胸口前，侧身倚在了沙发靠背上，他拿起已经空了的水杯假意喝水，挡在自己的嘴边，低声道：“我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我……我喜欢男人。”
“什么？向哲哥你说因为什么？”闫珉瑞眉头微蹙，因为水杯的阻挡，再加上沈向哲声音很小，他没太听清楚后面的那一句。
沈向哲咬了咬唇，放下了杯子，大声道：“我说，我喜欢男人，你的靠近会让我的身体发生变化，所以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沈向哲的瞳孔猛地一颤，他刚刚说了什么？
“向哲哥，你的意思是，你……”
久久的沉默，沈向哲低低地垂着目光，眼中是难掩的失落和绝望。
自己在干什么啊？明明知道他不喜欢男人，明明知道他对男人之间的事感到恶心，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这不是自找的下贱吗？为什么自己都不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闫珉瑞忽然抬起步子朝沈向哲这边走来，沈向哲身体不由得一颤，他本能地将自己抱成了一团，他不知道闫珉瑞会怎么对待这样的自己，是像其他人那样骂自己恶心龌龊，还是直接将自己赶出去呢？
当那道阴影将自己笼罩时，他拽着被角的手攥得更紧了。
沈向哲不敢抬起头，他不敢再面对那种充满鄙夷和厌恶的眼神了，那种神色真的太让人难受，有时甚至会让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真的就是一个恶心的人。
闫珉瑞久久不语，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沈向哲不知道闫珉瑞这是什么意思，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就等着闫珉瑞接下来的嫌弃和辱骂，可他怎么不说话？这种压抑的气氛比直接骂他还难受。
终于，沈向哲忍不住了，反正自己都已经这么丢人了，那干脆就丢得彻底点。
沈向哲一咬牙，闭上眼睛，大声道：“闫珉瑞，是，我爱上了你，恶心吗？我和大志哥一样也爱上了一个男人，大家都说大志哥和秦书语恶心，你也说男人和男人是违背伦理道德的，所以应该觉得我很恶心吧？可是没办法，我的心在我自己身上长着，我对谁动心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沈向哲顿了一下，他想等闫珉瑞说一句话，可闫珉瑞就像个犟种一样愣是不说一个字。
沈向哲忍无可忍了，他抬起头准备怒骂闫珉瑞几句。
“闫珉瑞你别装哑巴了，我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你还……唔!”
沈向哲的瞳孔忽然放大，唇瓣上的温度让他顿时僵在了那里。
闫珉瑞，他是在……吻自己？！
片刻后，闫珉瑞移开了唇瓣，他双眼含情地望着沈向哲，抬手摸着他的脸颊。
“向哲哥，我也喜欢你。”
沈向哲愣愣地看着闫珉瑞，显得不知所措，眼底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闫珉瑞再次吻了上来，这一次，他吻得深了些，也不管沈向哲是不是还处在懵懵的状态，撬开沈向哲的牙关，向内探去。
沈向哲原本是没有什么反应的，但在感受到舌尖上那一抹温度的时候，也无意识地跟着探索了起来。
闫珉瑞借机将沈向哲禁锢在了怀中，缠绕住他的舌头。
“唔……”
沈向哲发出了一声闷哼，这让闫珉瑞的吻又少了些克制，他将沈向哲压倒在了身下，为了能让沈向哲贴得自己更近些，他双手揽在了他的背后，将他整个人都锁在了自己的身下。
他轻轻地咬住了沈向哲的唇，却正好咬在了沈向哲的伤口处，血腥味一下就蔓延到了嘴里。
忽然的疼痛也让沈向哲颤抖了一下，眼角泛起了泪花，他可怜兮兮地说道：“你干什么？你咬到我伤口了。”
闫珉瑞看着沈向哲微红的眼眶，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发了疯般地吮吻着沈向哲，舔舐着他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不知节制地索取着，那样的疯狂，似乎是压制了许久。
沈向哲伸手想要将闫珉瑞推开，却反被闫珉瑞锁住了双手，沈向哲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嘴角上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发出轻微的哽咽声。
闫珉瑞忽然如梦初醒般地支起了身体，他惊愕地看着一脸幽怨的沈向哲，泪水早已在他的脸颊两侧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你干什么啊？”沈向哲委屈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弄得很疼？”
沈向哲想抬手擦一擦眼角的泪水，可闫珉瑞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让他根本没法动弹。
“你放手，我的手腕都要被你捏碎了。”
沈向哲控诉道，闫珉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沈向哲的手腕，他赶忙松开手，站起了身来。
“向哲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别说话。”沈向哲哭哭唧唧地跟着坐起身来，将满腔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你这个人真的很莫名其妙，你之前才说了你不喜欢男人，今天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觉得恶心吗，你亲我干什么？还咬我？”
沈向哲的眼泪哗哗地流着，嘴里也不住说着。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恩人。”
“我去你妈的恩人。”沈向哲哭着骂道：“你都对我做这种事了还说是恩人？我不就给你包扎了一下伤口吗？恩个屁人啊？闫珉瑞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闫珉瑞抬手轻柔地帮沈向哲擦去泪水，认真地说道：“向哲哥，你真的是我的恩人啊，你忘了吗？当时如果不是你扯坏衣服帮我包扎，让我感受到一丝希望，我怎么会有继续活下去的欲望？”
“你，你说什么？”
“向哲哥，我就是那个小乞丐啊。”
沈向哲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闫珉瑞。
“是你？！”
闫珉瑞温柔的笑了笑，他抬起沈向哲的手轻轻地吻了上去。
“是我，那个时候我母亲已经去世五年了，那个女人将我母亲在家生活的痕迹彻底抹掉，她总是刁难我，那个时候我还太小，不懂的反抗，一个人孤零零的，就离家出走了。
我故意找了个没人去的角落，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再发现我，可是向哲哥你就像一道光一样出现在了我面前。”
“那个小乞丐真的是你啊？”
“向哲哥，我骗你做什么呢？我还记得你当时跟我说，小孩你别怕，有哥在，肯定保护你。”
沈向哲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原来是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回去找你你不在，我有多着急？”
闫珉瑞轻笑着道：“我当时被赶来的陆管家带回去了，他说他也是因为看到有个小孩从那里走出来，猜测我也在那里面。”
“闫珉瑞你果然是个混蛋！”沈向哲狠狠地在闫珉瑞的胸口捶打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那个小乞丐一直萦绕在我脑子里？”
“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混蛋！”沈向哲气急了，他一脚将闫珉瑞踹到了沙发下，结果扯到了自己膝盖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闫珉瑞赶紧上前查看沈向哲的伤口。
沈向哲赌气般地推开了闫珉瑞。
“起开，不让你看！”
闫珉瑞失落地看着沈向哲，他单膝跪在沈向哲面前，抬起头请罪般地说道：“向哲哥，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沈向哲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他怒视着闫珉瑞道：“闫珉瑞，你还觉得我是因为你骗我才生气吗？”
闫珉瑞疑惑地看着沈向哲。
“我告诉你，我沈向哲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你身为闫家的长子，为了闫家做那些混蛋事，我不是不可以体谅，其实从我知道那照片不是你寄给报社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那么生你的气了，我生气，是因为你的态度。”
“向哲哥，我的态度？”
“对，就是你的态度！”沈向哲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说男人和男人相爱违背伦理道德，你觉得这是不应该的，既然不应该，你刚才为什么要对我做那样的事？闫珉瑞，在你眼里，男人和男人，到底算什么？到底有没有爱？”
“有爱，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产生爱恋。”闫珉瑞坚定地说道。
“那你之前为什么？”
“因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男人和男人之间产生的爱是肮脏的，是卑劣的，是不被允许的。”
“这是什么破教育，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的父亲。”
“闫老爷？”
“是。”闫珉瑞平静地回答着，“其实里陆管家他对我爹……对此我爹感到非常的恶心和鄙夷，所以他时常虐打陆管家，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厌恶之情。”
“原来是这样，陆管家他好可怜啊……”沈向哲低声呢喃，他不知道闫家的第一管家竟过着这般痛苦的日子。
闫珉瑞忽然抱住了沈向哲，声音略显低沉地道：“对不起向哲哥，我很早就察觉到了你对我的感情，我也从来都不觉得你的感情是恶心的，我只是害怕这份感情会给你带来伤害，我迈不出心中的那道坎，所以我一直在回避。
可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回避只会让你更痛苦，我保证，今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沈向哲犹豫了一下，如果一切真的如闫明瑞虽说，那么他之前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也是可以原谅的对吧。
他已经很勇敢了，至少他迈出了那个困着他二十多年的牢笼。
而且他道歉了。
沈向哲能感觉到闫珉瑞是认真的，他不是在诓骗自己。
沈向哲回抱住了闫珉瑞。
闫珉瑞的身体忽然僵了一下，他抱得更紧了，声音沙哑地说道：“向哲哥，我喜欢你。”
因在上，心在下，因我对你动心，所以，你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