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广纳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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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又指了余氏夫妻、尤氏夫妻和滕五娘对佟三娘说道：“三娘，这是余氏夫妻和滕五娘，他们擅胭脂水粉和制香，先放在铺子里。这三人的任务是先熟悉店里所有产品的质地、产地、成分，彼此互通有无，晚些日子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擅推拿的尤氏夫妻的任务是要在店中各带一对徒弟。这徒弟的择选，由你们自行相商决定。”五人忙出声应下。

雪莲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的微表情，又接着说：“你们放心，既与我签了死契，日后必不会亏待你们，娶妻生子、嫁人、养老，我都会安排妥当，姜二伯既选了你们送来，自是你们有过人之处，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会护着你们。”

周嬷嬷见惯人心无甚表情，而四个丫鬟却是感动异常。

雪莲看后继续说道：“日后香叶负责调教丫鬟，香兰、香娜跟在我身边，学些你们感兴趣的手艺，算学、刺绣、厨艺、调香、梳妆等，想好了便告诉我，武艺自也不能丢下，日后我若有机会走南闯北，会带着你们。香露主管制香，我也喜爱制香、制粉，以后给我当助手。”香叶等人忙齐声应诺。

佟掌柜指了人带了余氏夫妻等人下去安顿，罗致远静静等候。

姜刘氏坐在椅子前，喝着热饮，看着雪莲小大人般的指挥全场，也不出声干扰。

五哥在旁听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二妹妹太了不得，原来就牙尖嘴利，年龄比自己小，但平日里，背书、算学都比自己学得快，两人若是吵架，自己也吵不过她，即便哪次吵过了，还要被爹娘训斥，不知道谦让妹妹，如今更加卓而不凡。

五哥也不傻，他也发现妹妹自从落水之后，越发的伶俐，办起事说起话来有模有样。但他只会觉得爹娘越发娇惯妹妹，这么大的事，竟让她自己做主。

只这五哥是憨货，哪里会想到妹妹已经换了芯子。只他见娘亲未发话，也不敢随意走动，虽然心里是十分想出去逛逛，但也不太敢言语。只专心与点心战斗，时不时掂起一块，自己吃一块，再从椅子间分给陆二郎一块。

陆二郎待要不接，被姜刘氏看到，将一整碟子点心，都递给他，让他拿与几个小丫鬟分吃了，罗致远又让店里的伙计再上一壶热饮给他们。

佟三娘一见，心里更加的服帖，知道这是一家良善之人，姜二老爷可答应要为她选个好归宿。

雪莲最后喊了周嬷嬷，让她就座，周嬷嬷不敢拿大，只欠身而坐。

雪莲因道：“嬷嬷见多识广，我们家虽是小门小户，但也是耕读之家，日后哥哥们也是要去东华门唱名的，立了规矩，日后用时不至于临时抱佛脚。哥哥们若能殿前面圣，有了这些规矩也会有恃无恐。”周嬷嬷回道：“老身自是倾囊相授。”

雪莲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又说道：“那我就将家里的丫鬟们都交给嬷嬷了，以后您就是我身边的管事嬷嬷，荷心、竹心，来见过嬷嬷。”

荷心和竹心忙走上前拜见周嬷嬷，雪莲说道：“嬷嬷，她们二人与我姐妹情同手足，一家人都忠实肯干，一如左膀右臂，您见多识广，还请多多指点了。”

周嬷嬷忙说道：“主子放心，老身漂泊了半辈子，如今能有个安稳的居所，也别无他求，只望主子怜奴婢老迈时，赏一口嚼用。”

雪莲应承道：“周嬷嬷放心，有我一口吃的，自是少不了您的，今日我做主，让香兰姐妹认了您为义母，日后由我为你养老，这二人为你送终。”

香兰姐妹一听，忙上前给周嬷嬷磕头，嘴里唤着阿母。周嬷嬷见了，泪盈于襟，从怀中掏出一个丝帕，拿出一对玉镯，给香兰姐妹二人亲自套上。这对玉镯水头足，颜色正，正是周嬷嬷从宫中带出来的物件。

雪莲察言观色的功力尚在，毕竟芯里是三十多岁人了，人情冷暖还看得清。她始终认为，人心换人心。规矩得守，但人情大于天。哪一世，都要将善良坚持到底。

雪莲让这二人认周嬷嬷为义母，也是一路上察言观色，香兰姐妹二人总跟在周嬷嬷身前、身后，上楼时，也是这二人扶着周嬷嬷上楼，而周嬷嬷望着香兰姐妹二人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慈爱。

雪莲猜想，她们该是在牙行相处的感情，且她看瞧见乌娜望着自家母亲的孺慕之情，不难猜出来，这对姐妹对母爱的渴望。

雪莲见人都安排好了，与佟三娘该说的也说了，于是直奔店铺管理的主题：“三娘，想必头几日店内已经将物品都盘点过，账也拢过。”

佟三娘忙恭敬的回道：“回东家，二爷吩咐，店内的货品，流水的银子全部留在账上，之前的货款全部清空，不记在胭脂铺里。原本是月末盘账，进账要与进货的钱数相抵，半年交次利润，平常利润留店里日常开销所用。”

雪莲听了心里了然，这是姜二老爷给自己的体己。

佟三娘继续说道：“账上的银钱除去结了伙计的月银、交纳赋税，尚余一千二百两。”

雪莲一听，这家胭脂店买卖不错。佟三娘还在说道：“店里成手的店员是月银二两，月底有提成，学徒是五百钱。账房是月银六两，掌柜的是二十两。”

其实佟三娘还有年底红利是二百两，只不过这二百两红利姜二老爷吩咐过，以后仍然由他来付，所以三娘在雪莲面前也没提及。

雪莲听罢说道：“那这月银就保持不变，待日后看情况再定是否增涨。再就是既换了新东家，娘，你看如何表示。”

姜刘氏见雪莲没有独断独行，心内极是舒坦，于是开口回道：“那便一人赏二百钱的开门红包，再一人做一身衣裳。”

佟三娘忙说道：“奴家替店员多谢东家，另奴家手底下有四个小丫鬟名唤连翘、当归、黄芪、甘草如今皆是十二岁，是奴打小收养的苦命孩子，一直跟在奴家身边，如今年岁相当也能够在店里搭把手，只不知东家往后有何打算。”

雪莲正愁没有人手，于是开口说道：“既是掌柜从小培养的人，那便放到店里头跟着老店员学习，加上我带来的二个丫鬟，佟掌柜多费心，好好带一带。工钱都从学徒拿起，具体考核由你来定，不必拘泥于三年学徒期，只要业务与老店员没大差别，就可以转为正式店员。还有一点便是今日的赏钱不分身份，只图个喜庆。”

佟掌柜忙高兴的应道：“多谢东家，那东家给训个话吧”

雪莲摆摆小手说道：“暂且不用，店内有三娘主持，我放心的很，等新品研制成功，店铺正式开业之时再训诫不迟。只一点，以后店里只用签了死契的店员，掌柜和账房也需签了投奔文书，这些掌柜可有意见？”

佟掌柜忙开口说道：“并无意见，契约书奴都准备好了，只等东家签字，姜家牙行的樊牙人就等在楼下会客室，咱们这边弄好，由他负责送去县衙备案，换了红契再送来。”

雪莲一听，笑着点头说道：“佟掌柜是个细致人，如此甚好。我们通力合作，日后将生意做大，字号做响，主卖自行研制的胭脂水粉，回头竖个大门脸挂上金字招牌，再将店铺开到全国去，甚至将产品卖到国外。三娘你信吗？”

佟三娘虽没想到眼前的小娘子有这样的志气，虽难以相信，但还是点点头说道：“三娘必竭尽全力辅佐东家。”

雪莲见气也打足了，来日方长，现下要紧的还不是胭脂铺子，于是迈步走至姜刘氏身前，扶了姜刘氏起身，然后对着罗致远说道：“远哥，这胭脂铺还需你多加照顾，这一两个月二娘有心无力。舶来品要加大进货量，推陈出新才能招揽顾客，待你十月出远洋的时候，也要帮着留心胭脂水粉。”

罗致远回道：“二娘子放心，你点名要的物件，我都记下了，自会细细寻来。”

众人下了楼，雪莲让其他人上车等候，自己则走去柜台边，让佟三娘介绍了几款香粉、香脂和画眉墨，每种选了五六样，付了银子。

佟三娘待要不收，雪莲开口道：“这算是我定的头一条规矩，开门做生意，进门是客，付银子买货，无一例外。”

佟三娘心内赞许，唤了贴身侍女去了她的休息室拿出几个瓷罐递给雪莲说道：“东家，这是奴自己捯饬的几样水粉，里面有珍珠、杏仁、紫茉莉仁、白鹤花蕊，若不嫌弃，带回去试试。”

雪莲一听，心里暗喜，这可是潜力股，等自己忙完庄园诸事，研制化妆品时可得请教佟三娘。佟三娘送了雪莲母子出了铺子，亲扶着送入马车。

雪莲走后，佟掌柜紧着安排新人的住所。佟掌柜在城里有栋二层四房的住所，典有一名住家女佣，负责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她的贴身丫鬟雨桐、梧桐与连翘、当归、黄芪、甘草四人同她住在一起。

大颂朝设有商税院，对出典程序有专门的规定，分为问亲邻、立典契、投割印税、离业四项。

凡出典必须向官府申领官契并同时缴纳商税，税率2%，由典权人负担税金，且出典后的田赋一般也由其承受，但官府不保护民间私立白契。

典卖须立“合同契”，由典权人和出典人各持一份，典权双方需要遵守典权规则，譬如禁止重复出典、以原典价收赎、卑幼出典无效、房亲可代赎买等。

佟掌柜用心良苦，为了这四个小丫鬟的前程，今日才会趁机将她们推到明面。

佟掌柜身边的丫鬟们，跟着她学会应酬各式客人的技巧，从达官贵人到江湖走卒，形形色色，除了笑脸相迎，还要言语得当，如此人才对雪莲开门支店自是助力。

胭脂铺子后院，一时间挤进七个人，立时显得局促，好在佟掌柜大气，将雨桐和连翘等人的房间倒出，东西收拾放回家去，只留她的一个套间，当做她一行人的休息室。

佟掌柜更是细心的收拾出一个大套间，给东家布置一间休息室，

胭脂铺子除了增加了人员，经营方式不变，人事安排也由佟掌柜负责，雪莲无暇分心亲自操办，更何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胭脂铺子怎么操作暂且不表，再说雪莲一行人在罗致远的带领下又去了绸缎铺子。

绸缎铺子离胭脂铺子不远隔条街，门口早有眼尖的伙计，迎了上前，热情的招呼着，他尚且不知是新东家视察来了，只把众人当成平常顾客，但话里话外周到礼貌。

待罗致远进了门，掌柜的看到了忙迎了出来，雪莲则在门外看着绸缎铺子的外观。

绸缎庄子的门脸比胭脂铺子的还要宽敞些，依旧是临街的二楼铺子，双腰串格门，腰花板上雕着芙蓉花如意纹，二楼是阑槛钩窗，一楼是花式直棂窗，涂的棕红色的漆，看着很大气。

进了店铺，店里生意兴隆，买布的人不少，绸缎铺子的女掌柜，让女知客将人引去后院，亲陪着众人在待客的花厅坐下，又招呼着伙计送热饮和水果点心。

女掌柜见安排妥当后，方走到众人下方行万福礼嘴中说道：“奴家万二娘拜见东家。”

罗致远将姜氏母女介绍给万掌柜，到了雪莲跟前，强调道：“这位二娘子，就是二老爷的贵客，也是今后这家绸缎铺子的主人。日后万掌柜也请放宽心，虽店是二娘子的，但是货源依旧是姜府提供，并且南来北往的料子，都会尽着二娘子的铺子。你只管尽心，二爷亏待不了你和佟掌柜。”

万掌柜掩嘴一笑说道：“东家放一万个心，奴家必会尽心尽力，从前怎样，日后便怎样。”

雪莲看着身穿素色绮罗印花褙子，大红齐胸襦衣配着百花曳地裙的万掌柜身材玲珑有致，只觉得的风情万种，似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娇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