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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九章 乌龙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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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大鹅拔出鱼肠,递给太阳星君,但实际上大鹅已经用尽全力去抵抗了,只是没有任何作用。

“好像没有神灵使用过这把武器,神应该没有理由为凡人制造一把能杀神的武器,这难道是凡人制造的?”

大鹅根本不在意鱼肠的来历,她专注的盯着太阳星君胸口的伤口,想知道有没有刺中心脏。

太阳星君随手丢掉鱼肠,然后用手指在自身身上一划,破开胸膛给大鹅看自己的五脏六腑。

心脏的确被刺出一个洞,不过心脏没有跳动,所以没有血液流出。

“看起来是不是和人一样。”

大鹅失望道:“但实际上和人完全不一样。”

“在没有奈何桥以前,进入神界要度过黄泉,肉身湮灭,灵魂破碎,大部分神的肉身都是人造。

上古神都没经验,通过斩杀神兽抢夺身体,拼凑出一副半人半兽的肉身,导致灵魂不再纯粹,其实已经相当于被夺舍了,只不过没有赢家,所有灵魂都死了,混合成一个新的意识。

后来的神即便有前辈的教训,也很难制造出我这样完美的身体,有些是扛不住时间,想走捷径,有些彻底疯了,把自己造成一副不可名状的怪异模样。

要是在神界,你毁我肉身,我肯定要把你的灵魂抽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不过这里是人间,天庭有办法修复肉身,就算不修复,过个几百年也能自己恢复。”

太阳星君骄傲的向大鹅展示自己的身体,这就更是大鹅完全无法理解的领域了。

“所以神都是你这样的变态?”

“那是你没有见过真正疯掉的神,它们要是来了,人间就毁了,所以我们建立月门之前,就把它们杀光或者囚禁起来。

神界……我没法和你解释那个地方,你不会懂成神有多么困难,也永远不会明白欲望有多么宝贵。”

大鹅知道不可能杀死一个神,现在只能求死:“不用给自己找借口,无论神界多么凶险,也改变不了你恶心的本质。”

太阳星君叹息:“所以说你永远不会明白,凶险?原始神出现之前,动物们依靠自己的本能不断争夺身体,那的确万分凶险,那时候神界很少能出现神灵,但也有意思多了不是吗。

可惜后来原始神建了一座又一座城,将危险隔绝在城外,那些自私的东西,为了出现更多的神,连危险都剥夺了,不过他们是对的,我们回来了。”

大鹅不屑道:“一群害虫而已。”

太阳星君将手伸进大鹅破开的肚子里,向上穿透隔膜抓住心脏,然后一把扯了出来。

大鹅刚刚露出笑容,就发现自己不仅活着,而且神智清醒,连之前大出血导致的眩晕都没有了。

太阳星君把玩着她的心脏:“我可是用灵魂重塑了肉身,我不想让你死,你就不可能死。”

他将手指伸进大鹅的心脏中搅动:“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特,我有个老对头,曾经把我刚做好的心脏偷过去当尿壶,我追杀了他三年,三年都有事做,真是美好的回忆,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

大鹅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所谓的神,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人永远无法理解神。

-

虽然大鹅刻意找了偏僻的地方,却弄巧成拙,让莒国大夫以为是别人在祭祀,这么重大的事,都纷纷前来查看。

而当他们到现场后,都震惊于祭坛上的血腥与荒诞。

人类的道德无法约束神,没有人说什么,只是默默跪下。

直到北沐赶来。

北沐并不因为大鹅成为祭品而难过,不是因为他畏惧神灵所以不在乎大鹅,而是依照这个世界的价值观,他觉得大鹅会非常幸福。

就好像闺蜜嫁给了帅气的王子,为此难过是不可理解的。

而现在,大鹅死寂的眼神中出现一抹光彩,伸手向北沐求救,求救的内容却是:“杀了我。”

北沐还是那个北沐,愤怒起来连神都不在乎,冲上去要救下大鹅。

愤怒可以激发人的潜能,但不能让敌人变弱,北沐还没靠近祭坛,就坍塌成灰烬。

就算大鹅不求救,北沐也会冲上来,但她还是觉得是自己下意识的求救,害死了北沐,剧烈挣扎起来。

当然,也没有任何意义。

当一切结束之后,太阳星君修复大鹅的身体,化光离去。

大鹅望着下方跪着的莒国大夫:“如果有人把这件事告诉大哥,我就灭他九族。”

-

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忽视大鹅的威胁,他们相信大鹅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决心。

但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祝平炎耳中。

祝平炎此时正在全国各地找美女,莒国找不到,他就打算去齐国找。

然后叔己就拦住了他。

叔己不在乎大鹅的威胁,她原原本本将所有事情告诉了祝平炎,还找来了其他人佐证。

在叔己愿意抗事的情况下,找一个大夫来证明并没有那么难。

不过让叔己失望的是,祝平炎的情绪很稳定,坐在椅子上,侧头看向窗外,似乎根本没听她说了什么。

直到最后,祝平炎也只是平静的说:“我知道了。”

叔己有些难以接受:“你肯定是没有听清楚,你要认真听,我……”

祝平炎摆摆手,对身旁的禁卫说:“把他们两关起来,对外找什么借口,你们自己去办吧。”

叔己起身指着祝平炎怒骂:“我看错你了,你竟如此冷血无情!”

祝平炎笑道:“那不然呢,你想让我也冲上去死掉吗。”

“那我起码敬你血性悍勇。”

见禁卫逼近,叔己也不打算束手就擒,拔出腰间佩剑抵抗。

这个时代的女性远比后世强悍,却毕竟不是天骄,面对四名身披全甲的禁卫,瞬间便被制伏。

与之相比,另一位大夫虽是天骄,却不敢有任何反抗,只是不断叩首,称自己只是受人之托,并无不敬神灵。

将两人关起来之后,祝平炎便返回了祝城。

迎接祝平炎的队伍由大鹅带头,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大鹅明显有些紧张,她的情绪实在太好懂了。

“大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祝平炎只能假装没看出来:“我找遍全国,还是找不出一个比你更漂亮的,只能回来了。”

“那就别找了,星君待我很好,我觉得……”

她张了张嘴,竟无法说出口,只能停顿一会,在心中默念好几遍,然后才说:“我现在很幸福。”

祝平炎将她搂在怀中,摸着她的脑袋:“那我就放心了。”

“大哥,你心跳好快。”

大鹅仰头看祝平炎,而祝平炎则抬头看天:“今天天气很好,星君会来吗?”

大鹅的身子一僵:“他每天都会来的。”

“我很好奇天上的事,特别是乌龙,他没来找我,实在太奇怪了,你能帮我问问吗?”

-

之后祝平炎每天都会问天庭的事,诸神的事,他通过大鹅询问,而大鹅的问题,太阳星君总是肯耐心解答。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越来越了解诸神,比如很多神灵曾经也只是凡人,死亡或者误入神界才成为神。

神界拥有另一个称呼,地府。

诸神的力量来自于那里,却对那里怀有深深的恐惧,明知道在神界能快速变强,却还是长留人间。

祝平炎询问过去往神界的办法,可即便是太阳星君,对此也讳莫如深,只说所有逝者的灵魂都会飘荡在神界的天空,而活人不可能入神界。

大鹅多次追问,他才肯承诺带大鹅去神界,只是大鹅对神界不感兴趣,她想让祝平炎去,太阳星君就再也没有同意了。

半个月后,祝平炎在祝城中待腻了,说要出去打猎。

这个时代打猎是贵族最主要的娱乐方式,没人觉得有问题,而当祝平炎纵马入深林,却没再射出一只箭,而是停在一座新祭坛前。

“白龙,我知道你在听,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关于乌龙。”

没有乌龙第一次出现时的绚丽场景,白龙就这么出现在祭坛上。

此时的白龙和之前的神女形象完全不同,简直如同一个乞丐,兼之双目无神,还是个痴呆的乞丐。

这样狼狈的白龙,眸中的杀机却比曾经更重:“如果你是想把我骗来,请求国泰民安,我会让你,以及你的国,从此烟消云散。”

“听说乌龙失踪了,他到底怎么了。”

白龙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你竟然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也对,别人疑你是神灵转世,我还不清楚缘由吗,竟然还怀有希望。”

白龙的话语平淡,祝平炎却觉得汗毛倒竖,他赶紧说道:“告诉我,我才能解决。”

“就凭你?”

白龙的话语不屑,祝平炎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试试呢,就像凡人遇见流星会许愿,即便明知道流星不会帮助他们,他们也愿意去试一次。”

并不是祝平炎说动了白龙,而是白龙本就这么想。

对于她来说,祝平炎的呼唤,其实就是一颗划过天空的流星,明知道许愿没有意义,她还是降临了。

她看着祝平炎这颗流星,苦笑一声:“乌龙死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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