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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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宋氏集团副总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宋清桁把醉酒司机的行车记录仪还有附近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从交警口中得知，当时的司机已经达到了醉酒程度，在上车前已是意识模糊，尽管速度不快，但理应没有他能反应的机会。
可司机偏偏就是踩了刹车，并且下车后，司机的眼神中带着庆幸和一丝疑惑。
上面还分析了司机过往的交通事故，这样的小事故发生过四五次，司机连清醒的时候，反应都未曾如此速度，为何这次反应如此迅速？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宋清桁的思绪，他揉了揉眉头，是他的妻子姜南意的电话，她出差三天了，不然也不会只有一个电话。
“清桁。”
“老婆，怎么了？”宋清桁略显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出差不顺利吗？这么晚还没睡？”
“是你，清桁，你这么晚怎么不回家？还在公司做什么？”
“我……我在看那个醉酒司机的行车记录仪，我马上就回去了。”宋清桁看了眼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
姜南意沉默了会，“你已经看了很多天很多次了，清桁，他们没事，你不用那么紧张，衣衣现在过的很好，在学校里不会有危险的，家里有保姆，还有保镖跟着，清桁，你太紧张了，衣衣心理也会有压力的。”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姜南意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在干涉衣衣的生活，老公，只有纨绔子弟才会带着保镖出门，你在查衣衣身边所有人所有东西的信息，衣衣知道吗？爸妈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拦下来了，你是不是还想监控衣衣的日常生活和衣衣说的每句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其实宋清桁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如此纠结这些细节，如果真要说的话，“我怕衣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我始终都不相信，那个小山坡不足两米高，衣衣距离人群没有超过二十米，没有声音没有求救，树桩插进心脏，却活了下来，变成了植物人，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巧合。”
像是事先为她的未来，铺垫好了一切。
“这都是你的猜想，清桁，衣衣已经回来了。”姜南意耐心地开导，“你是不是太累了？今晚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好吗？过段时间，我们带晟晟和双胞胎去看衣衣。”
宋清桁叹了口气，最终只能答应下来，“好。”
窗外，9187也跟着叹气，“太敏锐也不是一件好事，你不说我还以为我自己伪装得很好呢，居然有这么多破绽。”
牵一发而动全身，9187没少为了维持世界的发展而大费周章，他一滴滴存下来的力量，用出去就跟水泼的一样，心疼得很。
不过幸好之后两年也一直相安无事。
宋清桁也就慢慢地放下心来不再过多干涉宋卿衣的生活，只是偶尔过去给她带点东西。
这天，宋清桁刚好来到学院附近谈项目。
由于结束时间早，宋清桁便打包了一些宋卿衣爱吃的，打算放下就走。
云姨过来给他开门，主动拿过他手中的东西，“是清桁啊，衣衣还有半小时下课，要不要在这吃了午饭再走？”
宋清桁看了眼时间，距离下午的工作还有点时间，便点头答应了。
“对了，清桁啊。”云姨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讲，她在宋家工作三十几年了，宋家待她很好，她看着宋卿衣长大，也把宋卿衣当作自己半个女儿，但这个事情有些涉及到宋卿衣隐私，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云姨。”
云姨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衣衣是不是纹身了？你知道吗？”
“纹身？”宋清桁还真不知道，不过只要宋卿衣喜欢，宋清桁也不会多说什么，他想，可能是老人家比较古板，接受不了年轻人的东西，“没事，她喜欢就让她纹吧。”
“不是啊，很大一面啊，整个后背上都是，而且有时候有，有时候又没有，可吓人了。”说起来云姨自己都有点心惊胆颤，“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出现的，只有一回，衣衣自己坐在画室里画画，我去给她送水果，我没打扰她，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衣衣后面有块镜子，我一抬头就看到了。”
宋清桁皱眉：“云姨，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不会，绝对不会，我看得真真的，那个纹身好像还亮了一下，当时衣衣画得认真，手没停，我就打算等她画完了再问，可等我做完饭出来，就没有了，我就不敢问了，我想给卿词和小意打电话说说的，你就来了，要不，你让小意过来看看？或者你问问？”
“云姨，你确定吗？”宋清桁再三确认。
“真的，我还没老到这种程度呢，我自己抱大的姑娘，我能不知道衣衣后背长什么样吗？”云姨还连夜咨询了某个大仙，从庙里讨了很多符来，算算时间，也要后天才能到了。
“可能是一种新的颜料吧。”宋清桁说归说，但当年的疑虑又慢慢涌上心头。
云姨恍然大悟，她也不懂年轻人的东西，“哦，那倒是也有可能，衣衣上个月才做了体检，什么事都没有，是的是的，衣衣现在可健康了。”这下她就放心了，“那我去加个菜，你先休息下。”
“嗯。”
宋清桁扭了扭脖子，打算去宋卿衣的画室看看，没想居然上了锁，他又折返回去，问：“云姨，衣衣的画室怎么上锁了？不让人打扫吗？”
云姨边炒菜边说：“衣衣自己锁的，说是放了贵重的画，等周末衣衣不上课了，才让清洁过来的。”
“这样。”宋清桁思索了下，他倒是有这个房门的备用钥匙，毕竟这个房子就在他的名下，但是想到妻子的话，宋清桁还是断了这个心思。
……
刚刚下课的宋卿衣扭了扭酸软的脖子，门外等待已久的柳可可走了进来：“卿衣，饿不饿？云姨今天做什么菜啊？”
“不知道，我接个电话哦。”宋卿衣看着手机里陌生的电话，犹豫了下还是接了，“你好，哪位？”
“是我，宋小姐。”9187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宋卿衣惊讶住了，他居然还能打电话？“怎么了？有事吗？”
“有一个好消息和几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塞米安大人找到我们应该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坏消息是您身上的血有了感应，慢慢突破我的限制逐渐现形了，更坏的消息是您家阿姨看到您后背上的纹身了，更更坏的消息是云姨把这件事告诉令兄了，更更更坏的消息是令兄现在就在您的住所。”
“什么？”9187的话让宋卿衣动作一顿。
旁边的柳可可也被吓到了，“卿衣，怎么了？”
“我要先逃命了，请您保重，希望您能保住这个世界，我替这个世界的万物生灵感谢您。”
说完，9187就挂断了电话。
“可可，我有点事要先回去，我不能带你回去吃云姨做的饭了，对不起，我改天补偿你好不好？”宋卿衣双手合十，很是抱歉。
柳可可睨眼看她，“很紧急？不能告诉我？”
“嗯，有机会的我一定会跟你说的，我保证。”宋卿衣也不知道塞米安到底能不能把话听进去。
“好吧。”
“那我先走啦，你中午这餐我请，下午我有时间再给你发信息。”
宋卿衣火急火燎地赶回住处，她得在塞米安到之前让云姨回老宅去，最好这段时间内，家里人都不要来看她了，她得找一个好的理由。
平时十分钟的路程，宋卿衣硬是用时三分钟跑回来。
少女深吸一口气，换上若无其事的笑容，“哥，云姨我回来了。”
只是话一出口，宋卿衣就后悔了，客厅里没有宋清桁的身影，只有云姨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云姨还没有察觉，笑嘻嘻对她说：“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云姨给你炖了鸽子汤。”
宋卿衣僵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宋清桁在哪？应该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吧？
此时宋清桁从侧边的走廊里走了出来，“傻站在这干嘛？去洗手吃饭。”
“好。”宋卿衣偷偷瞄了眼宋清桁的表情，很平静。
没有听到就好。
宋卿衣老老实实去洗手了，餐厅里，宋清桁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云姨，你先去休息吧。”
“好。”云姨以为两人要谈些什么，便收拾了下东西回自己的房里了。
一分钟后。
宋卿衣没有见到云姨过来吃饭，便问道：“云姨呢？不来吃饭吗？”
“先吃饭，吃完我有点事想问你。”宋清桁给她打了碗汤放在她面前。
这话一听，宋卿衣就觉得自己完蛋了，“你先说吧，不然我吃不下。”
“行。”宋清桁也不磨蹭了，直接发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宋卿衣叹气，他果然听到了！
“说话！”宋清桁语气凌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陡然增强。
“别人跟我说的。”宋卿衣老实交代，她弱弱道：“这个人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行。”宋清桁也不追究了，他转头问起了别的，“你纹身了？”
“嗯。”
宋清桁听到她的回答冷哼了一声，“你在哪纹的？怎么付的钱？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去过纹身店？”
气氛在沉默中逐渐凝固，宋卿衣不想说谎，因为她的消费记录，宋清桁一查就知道，自己康复后，全程都有保镖和司机跟着，根本没有说谎的可能性。
“这个也不能告诉我？”
“嗯。”宋卿衣点头，她硬着头皮抬头直视宋清桁的眼睛，“哥，我……”
宋清桁却抬手打断了她的问题，他收到了一条短信，三秒钟后，他然后抛出一个惊人的问题：“塞米安是谁？”
宋卿衣都傻眼了，“哥，我……”
“你要问我塞米安是谁吗？还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宋清桁把刚才收到的邮件地给他看，“国内的生人或者死人我都查过了，入境的也一并查了，你身边没有一个叫塞米安的。你刚回来的时候，康复做累了，就倒在沙发上睡觉，我抱你回房间睡觉，你以一个极其熟练的姿势窝在一个男人身上，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你嫂子告诉我不要多干涉你的生活，可我始终不明白，就那一个小小的山坡怎么能让你变成植物人的？你记得你跟妈妈说过什么吗？妈妈说你昏睡了两年多，你很惊讶说，我以为才一年，宋卿衣你现在要怎么说服我？”
宋清桁把一系列的问题抛到宋卿衣面前，可宋卿衣愣了好久都没有办法如实地告诉他，她总不能告诉宋清桁，自己被一个恶魔爱上带走，过了极其荒谬的两年，现在他可能还会随时回来，并且想要毁掉所有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和物。
“哥，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为什么，我……对不起。”最后，她只能道歉。
宋清桁沉思片刻，“我，我们家不能帮你解决是吗？”
“嗯，只能我去做。”
“他是人吗？”宋清桁的话让宋卿衣低垂的头瞬间抬了起来，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震惊，于是宋清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摇了摇头。
“因为他爱你吗？”宋清桁又问。
“嗯。”
“那你爱他吗？”
宋卿衣想了很久，才缓缓回了一句：“嗯。”
但是塞米安你听着，你不接受我的家人我的世界，我穷其一生都会一直恨你。
“我明白了。”宋清桁收起手机，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吃饭，哭什么？把事情处理好，我等你汇报给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宋卿衣深吸一口气，“哥。”
“嗯？”
“如果有一天我失踪了。”宋卿衣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中，“消失几天的话，你能不能帮我跟家里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的，我跟你保证。”
“这是你的判断吗？”宋清桁问。
宋卿衣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好。”
“还有，云姨你也把她带回爸妈那吧，我自己住一段时间。”
“好。”
“谢谢哥。”宋卿衣眼眶瞬间就红了，“哥帮我保密啊。”
“早点回来吃饭。”
“好。”
与此同时，一团黑雾终于在茫茫时空中，找到了宋卿衣所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