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向我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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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对自己要离开这件事感到很不解，她小心翼翼地问宋卿衣：“衣衣啊，怎么让我回去了呢？是不是阿姨我管太多了？”
“没有，没有。”宋卿衣连连摆手，“我想自己生活一段时间而已，刚好哥哥来了，就一起回去吧，我自己吃食堂也很好的。”
“是不是生阿姨气了？”云姨还是想留下来照顾她，“食堂哪有我做的好吃？可可不是也喜欢我做的饭菜吗？”
“我想自己生活，云姨，我之前也是跟朋友住宿舍的嘛，哪有这么娇气？”
宋卿衣再三坚持，云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你……”，宋清桁沉默了会，“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哥。”宋卿衣很坚定，“我可以解决的，放假我就回家了，到时候帮我订机票哦。”
“好。”
最终宋清桁只能相信她。
门合上的一瞬间，房子里出奇的安静。
宋卿衣原地转了两圈，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辅导员请了几天假，最后才拨通了柳可可电话：
“可可，是我。”
“你忙完啦？”
宋卿衣犹豫了一下，“还没呢，我……请了几天假，这几天想休息一下。”
“上次的体检有问题吗？医生让你多休息？”那天柳可可本来想陪她去拿报告的，但是刚好有事冲突了，于是没能看到报告书怎么说。
“没有，就是想休息了。”宋卿衣也不想说谎，她确实也是想休息一下。
“也是，你这两年排了那么多课，也没见你怎么休息过，休息一下也挺好的。”柳可可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导师刚跟我说，要跟着外出学习一段时间，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了，你一个人没有关系吗？”
这真是意外惊喜，宋卿衣松了口气，她还想着怎么找理由呢？时间就完美地错开了。
“可以的，让外面饭店送三餐也行。”
“我家新开了个店，请了个很会烤牛排的外国师傅，等下我把名片推给你，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柳可可知道她痊愈后，就一直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行。”
把一切都安排好后，宋卿衣开心地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然后又花了几个小时把房子收拾了一遍，简单地重新装饰了一下，买了她自己最喜欢的鲜花放在随处可见的地方，这才开始琢磨自己晚饭吃什么。
夜色慢慢暗了下来，街道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灯光逐渐取代日光，变成落在地上的星星。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呢？塞米安，你肯定怪我抛弃你了。”
宋卿衣往摇篮上一躺，不想自己做饭，连续打扫几个小时人也累，于是她晃着小腿正在挑选自己的晚饭，丝毫没有注意到房子被一片黑雾缓缓包裹起来，最后只剩一片黑暗。
“啊！”
身下的摇篮竟突然消失，没有防备的宋卿衣直接被吓了一跳，跌落在一片温热的胸膛中。
“宝……”
宋卿衣却转身紧紧地抱着了他，“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塞米安，我就知道是你。”
她勾着他的脖子，弯弯的眼睛里全是他，甜甜的笑容满是爱意，“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辛苦了，你不想亲我吗？”她还以为塞米安会迫不及待地亲吻自己呢。
宋卿衣细细地打量他，多年未见的恶魔还是原来的样子，微长的头发，猩红的眼睛，人类穷其一生都追求不到的完美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还有独属于他自己的那份气息。
“宝贝明明抛弃我了，你又在骗我。”塞米安修长的指尖描绘着她的脸，手臂紧紧地禁锢住自己伴侣，他调皮的伴侣，他不听话的伴侣。
“我没有抛弃你，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塞米安，我没有骗你，你弄疼我了。”他不亲，那宋卿衣自己亲，一个个吻落在他的脸上，鼻尖上，嘴唇上。
可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宋卿衣可怜兮兮地趴在他身上，“你不心疼我了，塞米安，我腰疼。”男人快把她腰都勒断了。
“宝贝挣扎的力度我现在都记得，就是因为他们吗？宝贝。”在黑雾包裹的空间下，里面竟是昏迷的宋清桁和云姨。
宋卿衣瞳孔一缩，为什么他哥和云姨还在这里？
黑雾缠上宋清桁的脖子，然后逐渐收紧。
“不行！塞米安！你敢！”宋卿衣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肩膀上，很快就打湿了一大片布料。
“你看。”塞米安抹去她的眼泪，“宝贝明明很在乎他们，他们就比我重要那么多吗？为什么宝贝可以在眨眼间，就毫不犹豫地放弃我，你说你爱我，你都是骗我的。”
“我当然在乎，那是我哥！塞米安，你个魔鬼，你什么便宜都占了，我的内心和想法赤裸裸地展现在你的面前，你知道我爱你是真的，我因为你开心是真的，我因为你的到来感觉幸福，我坦荡荡让你知晓我的全部，我说的有一分错误吗？”宋卿衣质问他，“塞米安，你不知道我爱你吗？”
“我知道，可是你的爱参杂太多了，我不喜欢，宝贝，我讨厌分享，你是我的，只是我，只有我，我痛恨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我找不到你，我很生气。”塞米安阴冷的语气让宋卿衣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宝贝在算计我，我很开心，因为我占据了宝贝所有的思绪，可是宝贝只是想让他们活下来才想起我，为什么不能全是我？”
开始是我，中间是我，最终还是因为我。
一开始塞米安还能当个情趣，领地里也没有别人的存在，可是现在不行，塞米安嫉妒得要发狂了。
宋卿衣被他的占有欲整傻了，她被塞米安猩红的眼睛看得头皮发麻，“你……你不可理喻！那是我的家人，你这像是问一只鸟儿为什么有翅膀一样？人类生来就有亲人疼爱的！你……你自己来晚了你还怪我！不是……不对，你……”宋卿衣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脑子一片混乱。
“宝贝怪我没有把你从小养到大吗？那我送宝贝去轮回？宝贝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是我。”塞米安语出惊人。
恶魔的脑回路永远不明白到底是怎么转的？宋卿衣都惊呆了。
“你……你变态啊！”宋卿衣要疯了，“塞米安，你到底明不明白，因为有了他们才有的我！我爸爸妈妈给了我富裕的生活环境，是无数个日子的细心教导，我才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不曾是“宋卿衣”，你会爱上我吗？”
“所以我嫉妒他们从开始就拥有你，所以宝贝才会抛弃我。”
！
讲不过，完全讲不过。
宋卿衣崩溃了，她揪着塞米安的领子，恶狠狠道：“那你就抹掉我的记忆，杀了我也好，把我做成傀儡也好，塞米安！如果你敢杀了他们，我们之间就没有未来了，塞米安，我会恨你的，我会死的。”
“塞米安，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向我妥协！听到没有！向我妥协！”
爱人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自己脸上，塞米安隐忍的关节僵硬得嘎吱作响，又哭了，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哭泣？
恶魔不懂，恶魔也不理解，但是爱人见到他的欢喜是真的，爱意是真的，为什么？他就是比不过他们呢？
“你又在想什么！”宋卿衣眼泪都顾不上擦了。
塞米安很平淡地阐述：“想杀了他们，想毁了这个世界，然后带你离开，我会哄你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宝贝。”他来之前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伴侣见到他太开心，他又开始犹豫了。
“不要，塞米安，我想要这个世界，我也想要你。”宋卿衣把脸窝在他的肩窝上，一件件地数着：“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我想为你穿婚纱，我想让你陪我一起上学，我想跟你去逛超市，我想跟你旅游，我想跟你过一段正常人类的生活，他们只有百年不到的寿命，但是我余生无限的生命都是你的，为什么你不能向我妥协？为什么？”
塞米安把手压在少女的后背上，他的宝贝说的都是实话。
“好不好？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最爱我了，忍一忍好不好？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也不奢求你接受，但至少不要做伤害我的事，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杀不了你，我就杀了我自己，你要我怎么面对我的爱人杀了我的家人这件事？”
“塞米安，我爸爸求婚妈妈时，亲手制作了蛋糕，后来，哥哥求婚嫂子，姐夫求婚姐姐时，他们都亲手做了蛋糕，布置好一切，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连蛋糕都没有吃上，我们分开时，你甚至还在试探我，强迫我！你太过分了，塞米安。”
宋卿衣想起那个蛋糕就觉得很委屈，小嘴一扁哭得喘不上气，越想越生气的宋卿衣开始翻旧帐：“你还偷听我心声不告诉我！你还混淆了时间！你把我当玩具一样耍！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
这回少女真的不想理他了，把头一转就要跟他抗争到底，你敢做我就敢死给你看。
塞米安沉默了好久，到底又被伴侣难住了，他偏头看了眼地上那两个弱小的人类，两股思绪在拉扯。
一股思绪告诉他：没关系，杀完了宝贝就不会惦记了，宝贝不会死的，他会有很多年的时间去哄，届时宝贝只剩下自己了，不是正合心意吗？
可另一股思绪又告诉他：宝贝说的都是真的，塞米安，你敢赌吗？
塞米安不敢赌，可就是因为第一次不敢赌，宝贝才离开他的，他要动手吗？
“宝贝？”
“嗯？”
“我可以向宝贝妥协，我可以不杀他们，但是宝贝得跟我离开，宝贝在这里，我会疯的。”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不行，我要留在这。”宋卿衣恃宠而骄，“你也要跟着我留在这，你可以生气，可以跟我讨要惩罚，但除此之外，你得听我的，塞米安，我爱你，你知道的。”
宋卿衣知道，塞米安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理解人类的生活方式，但宋卿衣不指望他能理解，他在身边，宋卿衣就觉得足够了。
“我会因为你因为我而留在这个世界感到非常幸福，向我妥协了，好不好？塞米安，你最好了。”
“宝贝在得寸进尺。”
“嗯。”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会的，我知道你爱我。”
“小骗子，小恶魔。”
塞米安扯下她的衣服，随手丢在一旁。
“所以这算是答应了吗？”
“没有答应你。”
“哼！”宋卿衣哭久了，鼻子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但是恶魔一点儿也没心软。
“自己来，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