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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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恩！”
周宓宫对上特里恩那双冰冷的眼睛，心想自己果然不应该相信特里恩会救自己。
“小宓，我们走了。”
周宓宫感觉身体无比地寒冷，力气渐渐流失，脑袋也愈发沉重。
“居然在我们面前行凶，你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潭水再度滚动，一头巨大的鲨鱼从里面跳出露着尖锐的牙朝特里恩扑去。
他没有丝毫恐惧，抓住鲨鱼的脑袋把它扔进潭里。
“这是什么?！”
周宓宫的身体里涌出一道雷电。
砰！
天际传来一声巨响，空间开始震动，特里恩将周宓宫抱在怀里，一拳打在空气上，竟然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天空传来一声怒吼，火焰在潭水上熊熊燃烧，接着天空下起了雪。
每一片雪花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都会在皮肤上划出一道口子，伤口上还有寒气冒出，脚下的火焰也在不停地入侵。
冰与火的力量在体内打架，任谁都不会好受，然而特里恩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打了个响指，火焰瞬间爆开，将雪花轰炸。
“臭小子！”
潭水上涨，几面水镜从潭中浮现上来将二人包围。
水镜中倒映着特里恩的身影，他们从镜中走出，同时攻向正主。
等他们靠近过来，特里恩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头发横扫，把几个影子一并扔进镜子里。
这时潭水上盛开出一朵朵皎洁的莲花，每一朵莲花的花瓣上都写着一个金色的字。
“迷！”
一个“迷”字飘入特里恩眼中，他眼前走来一位美丽的少女，少女张开双臂对他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就这?”特里恩冷哼一声，很快清醒过来。
“不是喔！”
无数的字体从花瓣上飞起来冲入特里恩的身体中，空间狭窄的地方他无处可躲，数不清的感觉从身体和心底涌上来。
疼痛感、愤怒感、悲伤感、绝望感、无力感……
“好冷！好热！”
一朵巨大的玫瑰花在他身体下盛开将他们包裹住，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玫瑰花变成正常大小飞到祂的手上。
“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被打也不知道还手吗？”
“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他根本打不过吗?”
“是啊！”
嘲笑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特里恩张开眼，一张张熟悉令人厌恶的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即便过去那么多年，还是让他止不住心底的怒火。
他想要爬起来狠狠教训这群人，可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他根本无法动弹。
“这样子不太好吧?”
“你怕什么，他父亲都不管他，估计也巴不得他去死。”
“就是，我要是他，我出生那个时候我父亲就掐死我！”
说话间还往特里恩腹部上踹一脚，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芙卡小姐！”
众人散开，芙卡走上前看这个被打得不知死活的弟弟，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变化，随后面无表情地对这几个少年道：“我会告诉你们父母的。”
“芙卡小姐，你听我说。”
芙卡头不理会他们，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回到舞厅，通知仆人去把特里恩带回去。
特里恩感觉头部疼痛，旁边还有人在说话，他可以清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怎么也看不到。
“少爷的伤有些严重，最近一段时间都会陷入失明。”
“我知道了。”
这个声音是管家。
“莉莎，你送医生出去。”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管家倒了杯水放在床边离开。
特里恩没有从自己暂时性失明的事回过神来，静静地躺着，良久，他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
晚上的餐桌上，特里恩和姐姐芙卡分别坐在主位的两侧，特里恩仔细聆听着脚步声。
“父亲。”
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伊斯卡点点头，没有询问特里恩头上的纱布和脸上的伤，坐下开始享受今晚的晚餐。
特里恩看不到，他只能凭借感觉去食用，结果下来一塌糊涂，伊斯卡皱紧眉头，语气中带着淡淡地怒气。
“特里恩，你今天怎么回事?”
“父亲，我受了伤，暂时性失明。”
伊斯卡冷哼一声，芙卡静静地吃着晚餐，貌似和他们处于两个互不干扰的世界。
吃完一顿艰难的晚餐，特里恩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回房。
推开门进屋的那一刻，他踩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失衡摔倒在地，包扎好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从中流出，很快染红了整块纱布。
“啊！”
他慢慢爬起来，不知道血液在流失，只能感觉到疼痛，强忍着这份疼痛，他走到床边脱鞋躺下。
太阳日常升起。
因为他暂时性失明，所以不用上课，在恢复之前都在家里，更准确来说是房间里。
第三天医生来的时候看到他手臂上一片血红，怒斥下人居然不照顾好病人后给特里恩重新包扎。
也是这个时候特里恩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伤口裂开了。
“还好我今天过来，不然你这条手臂就不用要了！”医生又生气又心疼，特里恩说了声谢谢，医生沉默两秒，那两秒对特里恩来说有些漫长。
“我只是拿钱做事而已。”
等特里恩恢复过来就开始继续上学。
他的文化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即便缺了那么多课也能自己补回来。
期末的时候，文化成绩他仍是第一。
“又是第一和倒数第一！”
他们没有任何顾忌地在特里恩不远的地方高声谈论着他的成绩。
文化当之无愧的第一和异能当之无愧的倒数第一都指代一个人，那就是查尔亚斯雷?特里恩。
“读书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帮不上忙！”
“多亏了他我才不至于那么丢脸！”
“那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他才不需要呢，是吧，特里恩?”
忽然被叫到的特里恩一愣，点点头道：“不用。”
“哈哈，你看 。”
他们开心地聊起放学去做什么，没人注意到特里恩眼底的阴冷。
家里也不是个好地方，他每次回来就像一个外人，或者说连外人都不如，就像一个寄生虫，没有人会欢迎自己回来。
反观姐姐，她每次回来都会有人上前欢迎，帮她做各种各样事，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舒舒服服地坐下喝茶就行。
“特里恩，你还是没有长进！”
这次的芙卡手里拿着一张成绩单，怒气冲冲地看着特里恩。
“站起来！”
特里恩不敢违背，唰地起身，不敢对上被自己称作姐姐的芙卡的眼睛。
“你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点，你知道我被死对头嘲笑了吗？！！！”
她把成绩单扔到特里恩身上。
“我怎么会有你那么没用的弟弟，真是给我丢脸！”
“……对不起。”
“听你的语气，你是觉得委屈了吗？”芙卡高傲地坐在沙发上，就像训斥一个违背她旨意的下属，“你能在这个家生活你靠谁忘了吗？就算是以后，你也只能依靠我你知道吗？”
“是。”
“特里恩，做人要懂得感恩！”
“是。”
“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你连话都不会说吗？书呆子吗你?”
“对不起。”
“闭嘴！听到你软弱的声音就觉得烦！”芙卡平复心情，面无表情道，“管家，把他关起来，这几天就不要让他出去了。”
“是，大小姐。”
房门上锁，没有特殊原因他都不能出去。
每一次考试过后，特里恩就会遭受嘲笑，而他本来完美的姐姐也会被嘲笑。
芙卡是一个胜负心极强的人，她无法忍受别人的嘲笑，尤其是不如自己的人的，所以她会讨厌特里恩，觉得他就是人生的污点。
在特里恩最早的记忆中，姐姐是一个陌生的词，因为她很少出现在自己面前。
……
轰隆隆！
闪电划破黑暗，潭水荡起波痕。
雷电倾斜而下，空间晃动破裂。
女人的手一阵疼痛，她拿出来看到手上布满雷电，那朵玫瑰缓缓在手心浮现，上面布满雷电，蔓延到她的手上。
女人将玫瑰脱手，玫瑰落在潭水上 ，一动不动。
“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居然有那么厉害的存在保护！”
“和红枫林有关的人，都不能大意。”
“不过你们看她身上的花纹，你们觉得她是什么种族?”一个小姑娘提出疑问。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和宓宫有关系。”
……
特里恩曾经有一个爱好，那就是钓鱼，那个时候的他，每周的星期三都会在离家很远的地方钓鱼。
钓鱼能让他感受到宁静，在这里没有什么苦恼的事，时不时还会遇到一起钓鱼的人，他还和那些人一起交流过钓鱼的技巧。
“特里恩少爷。”
特里恩转过头看到来人受宠若惊：“秘书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秘书先生脸上挂着恭敬地笑容，这是特里恩记忆中唯一一个会尊敬自己、看到自己优点的人。
“我找你是希望你能阻止公爵先生。”
特里恩低下头：“你知道的，父亲根本没有把我当一回事，我去劝说只会适得其反。”
“我不是让你去劝说。”他拿出一支笔，“你听。”
“我决定，让芙卡继承爵位。”
“公爵先生，特里恩少爷怎么办呢？”
“你居然会担心一个没有用处的家伙！”
“他也是查尔亚斯雷家族的血脉。”
“他只会让家族蒙羞！”
“可若不是当年公爵先生的一意孤行，特里恩少爷也不会身负诅咒，我还以为您多少会愧疚。”
“愧疚?家族不需要没有力量的废物，因为废物什么都做不到！”
“我明白您的意志了，但是特里恩少爷的智慧不容忽视，您确定吗？”
“芙卡的脑袋不比他差，而且她更强，比较特里恩更有声望！”
“我明白了。”
“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
“就交给你了！”
“是的，请您放心。”
秘书坐在特里恩身边：“你觉得呢？”
特里恩表情平淡，但秘书能看出他内心深处的野心 。
“这是理所当然的，父亲说得没错，姐姐比我合适。”
“你真的那么想吗？”
特里恩有些不舒服，他感觉自己内心的一切都暴露在这个人面前。
“是的，我出了学习成绩好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就算我继承了爵位又能做什么呢？就算我曾经想过，而现在，比较爵位，我更好奇你的话是什么，我的诅咒是因为父亲吗？”
“是啊。”秘书同情地看着他，特里恩感觉对方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清澈，似乎在通过自己看别人。
“你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她是难产。”
“谁说难产的?公爵府的管家?管家是公爵先生的人，公爵先生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特里恩捏着竹竿的手指发白，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这个人是精神系异能者，很容易就被影响思绪被带偏，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心动，不是母亲去世的真相，而是他的诅咒。
天知道，他有多恨这个诅咒，为什么就偏偏降临在他身上呢？如果秘书没骗他，那么错的就是他的父亲，罪魁祸首是他的父亲！
“你看……”秘书指着天边，“太阳落下了，你知道吗，在我所处的那个时代有一个传闻，只要在太阳落山时，天边的云朵像鲜血一样红的时候，传说中的红枫叶就会从远方飘来寻找主人。”
“红枫叶?！”提到这个禁忌，特里恩起身就要离开，秘书按住他让他放松心态，“你别担心，没什么的，提一下不会发生什么，就算你直接进去红枫林，也不一定会死的，我的一个老师是那么说的，虽然他很讨人厌，但是他的教学能力母庸置疑，可惜……不提他了，我和你说个故事吧，那是很古老，很久远的故事了！”
秘书回忆着过去，不由得有些伤感。
“我没兴趣。”
特里恩只想离开，在他看来，居然那么议论禁地简直是找死！
“错过这次就没有机会了。”
特里恩一愣，在经过一番思考后坐下来。
不管禁忌怎么样，反正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真的能知道真相，他是不愿意放过的。
“我就知道你会听我说的。”
秘书看向天边，太阳快要落下，天开始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