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往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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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来临的暴风雨持续了三天三夜，海平面上涨，不少城乡惨遭淹没。
这场覆盖世界的自然灾害显然不正常，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很快派出最优秀的成员组成队伍进行调查，结果下来只查到了三天前的一场暴风，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废物！”
暴怒的处长把文件扔在他们身上。
“给我滚！没有结果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几人逃出办公室，几人中唯一的女性婉沁撩起头发，满脸忧愁：“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接着查！小六，思灵小姐提到的那家古董店你去查过没有?”
小六拿出手机，发送文件到每一个人的手机里。
“我都调查清楚了，那家古董店是突然出现的，没人知道来历，我去单城调查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痕迹，那条旧街也毁了，找不到任何线索。具体的我已经发邮箱给你们，你们自己看看。”
“好的。”
雨水蔓延到膝盖，寸步难行，而且大雨还有停下的意思，这让屠敏周睡不了觉，无时无刻不在想家里人怎么样了。但眼下的情况，他根本去不了国外，虽然有电话，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电话铃在三更半夜响起，屠敏周接起电话，另一头是阿有恐惧的声音。
“哥……救我！”
“怎么了?”
屠敏周惊起，拿起床边的外套，一边穿衣一边跑往门口穿鞋。
“不要过来！这里有怪物！”
“哪里?！”
“哥，不要过来……华盛小区……”
电话忽然挂断，屠敏周心里一跳一跳地，紧急将队友唤醒。
“华盛小区，快点，阿有出事了！”
华盛小区的房价中等，是不少月薪还算可以的阶层的选择，住户也有有不少。
“你们有没有发现，越靠近华盛小区，这里被水淹的程度越低?”
四个人保持通话，当有一个人提出问题，剩下的三个人表示自己的情况也一样。
婉沁道：“我到了，这里没有被水淹！”
“不可能，要是有没被淹的地方我们早就发现了，难道是这里的古怪导致的?”
“这里的确被水淹过，痕迹还在，应该是今天的事。”
“我也到了！”
屠敏周朝婉沁挥挥手，跑到她身边嘱咐道：“你小心点！”
“阿有不知道怎么了，我要赶紧找到他！”
“一个人很危险，我们先去找阿有，小六你们快点，记得随时保持联络！”
“是的，队长！”
夜晚静得可怕，雨水声将脚步声掩盖，不管是味道还是什么，都会被大雨冲刷变得不明显甚至消失。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手表的灯光没那么明亮，大雨也在模糊他们的双眼。
这种情况，他们很难看清东西。
“喵呜！”
“什么人！”
两个人一个激灵，婉沁更是甩出冰锥刺在声音传出的方向。
“喵！”
声音的主人受到惊吓发出尖锐的叫声，两个人上前，黑暗中窜出一道黑影扑倒婉沁，踩着对方的肩膀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啊！”
婉沁受到惊吓摔倒在地上，这里到处都是水滩，她一下子溅起满地的水花，屠敏周赶紧把她扶起来。
“小心点，不要把怪物惊动了。”
“对不起，刚才的那是猫吗？”
“应该是，我们走吧。”
二人继续向前，没有发现黑暗中一双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他们。
小狗狼狈地坐在阳台上，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自然不会有人驱赶他。
他抬起头，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虽然味道被冲走了不少，但他还是能闻到一些。
周宓宫就在附近了。
……
厄梅拉这些天一直在用镜子看人类的挣扎，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人类在绝境中反击、突破，然后喜悦的表情他又讨厌又喜欢。
“你这里好多红酒啊！而且都很不错啊！”
不速之客打开柜子，被一瓶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迷住了眼，不由得感叹厄梅拉什么时候那么有品位了，要知道对方以前都是只喝烈酒，觉得只有能喝很多烈酒才能彰显男子气概，最后都是一身酒味遭到嫌弃。
“不是我的。”厄梅拉赶忙回应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手里端着精致的高脚杯什么的优雅地喝酒，这样太没意思了！”
“可惜我喜欢没有香槟！厄梅拉，这些酒是谁的，我想尝尝。”
厄梅拉知道这家伙又不听自己说话了，气得握紧拳头，一字一顿：“他不在！”
“真是可惜，你这里都没什么好喝的，好吃的也没有。”
他恋恋不舍地关上柜子，厄梅拉没好气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我笑话?那你来晚了。”
“你还是那么说话不招人喜欢，其实啊，我是来找老师的朋友的，但是祂不在，就算了。”
“你横跨一个世界就是为了找老师的朋友?”厄梅拉显然不相信，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师兄无利不起早，就算很崇敬老师，也不会那么做，所以必然还有别的事。
“是啊，我想知道老师以前的事，你知道，老师虽然很温柔，愿意和我们分享很多知识，但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我们根本不了解他，在迷落来之后，因为她特别能搞事，所以老师很多精力都分给了她，我们了解老师的时间更少了，这是我们的遗憾不是吗?”
提起已故的老师，厄梅拉的脑海中满是老师那张温柔的脸，他会教育保护他们，在厄梅拉心里最好的老师！
“你不如去问那个糟老头子。”
厄梅拉躺下捂着脸说，普亚斯坐到他身边。
“你知道你被封印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迷落干什么了?我在古董店里听说她变得很强，但是也疯得可以。”
“深维死了，具体怎么死的你不用知道，但是你要记得，当初迷落会去转世找深维，是因为那个老头子公报私仇把深维逼走所以他才会死的，所以迷落肯定会报复他，不过他还活着，就是情况不好就对了，反正啊，我也不喜欢他。”
厄梅拉对上普亚斯的眼，那双异色瞳中永远藏着什么，一直以来都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只是提醒你，老师不希望学生出事。”
普亚斯带上鸭舌帽，拍拍厄梅拉的肩膀：“祝你好运。”
阶梯已经被淹没，门口下面时不时会进水，一楼满是湿气，让普亚斯感觉难受，他挥挥手，地面的水瞬间消失。
“喵呜！”
角落里，一只雪白色的小猫埋在衣服里擦拭身体，等擦干之后跳入普亚斯怀里，脑袋在主人的手上蹭两下，普亚斯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怎么了?”
毛绒绒委屈地说：“有一只狗欺负我！”
“一只狗?”
“是啊，那只狗丑死了，还到处乱逛！”
“你说的，是古董店里的那只深渊犬王的幼崽，那个我没记错的话，是叫伊亚?”
“就是他！他可凶了，你看……”他拿出尾巴，上面有一道不太明显的浅浅伤痕，“他居然抓我，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报仇?我还有事要做呢，你就宽恕我一次好吗？”
“好吧！”毛绒绒垂下头，宛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叭叭地往下落，堪比被渣男欺骗的电视剧女主。
普亚斯却笑道：“谢谢你，我去给你钓鱼，你想吃什么鱼?怎么煮法?”
毛绒绒听到有吃的，翘起尾巴眼泪无影无踪。
“我要吃海鲜大餐！”
“行！”
出门去，怀里的毛绒绒在幻想海鲜大餐，根本不想思考身边的事。
普亚斯一脚踩在水面上，踏着水面行走，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却没有淋湿他的半分。
一首轻快的调子在黑暗中响起，就像来自远方的安慰，温柔的，安静的，就像母亲的怀抱让孩童感到安心。
周宓宫不知道这首小调从何而来，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冷了，她隐约中看到一缕光穿过黑暗，一只手伸向自己，那人说：
“我来带你离开，小宓。”
比起周宓宫的安心，自称为宓宫历代宫主的家伙们在感觉到这首小调后暴怒非常。
“谁那么大胆，居然敢触犯禁忌是真的不怕死吗？”
“这首歌已经失传了，连曲调也被销毁，没道理啊，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白色灾难’已经死了！”
“他不是有学生吗？还有一个和红枫林关系很密切。”
“祂早就被封印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是我觉得她能凭借媒介出现在某些固定位置。”
“祂又没有手下，连朋友都没有，关系还算密切的人不是都死了吗？”
“与其在讨论这个，不如想办法查清楚是谁，可不能让对方乱来，不然世界又会乱起来！”
“我去找！需要诸位帮忙接替我的位置，让我离开了。”
“你是想离开这里吧?”
“我只是在担心……”
“这里不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目光落在周宓宫身上，有人不解，有人赞同，也有人不说话。
“对方的目标是她。”
特里恩扔被困在记忆里，而周宓宫快要苏醒。
“我们……等等！”
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周宓宫身上爆发出一道强光，这时天空传来雷电的轰鸣声，雷电就像蛇一样在半空中爬行，空间不断扭曲被破坏。
上面的人赶紧出手，然而祂们还要分出精力去维持封印，根本不能施展全力。
“小宓！”
“爸爸?”
周宓宫听到爸爸的声音，以为是幻觉，但是这也让她有足够的理由睁开眼，因为她真的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爸爸了。
虽然她不是在爸爸身边长大，但是每隔一周都会见一次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忽然那么长时间在外，感觉就是一只流浪猫，不知道去哪。
“小宓，对不起，爸爸还有事要做，接下来的事，你就要靠你自己了。”
“爸爸怎么了?”
“相信爸爸会把你带回来了。”
末神摸摸她的头，轻笑一声，周宓宫的身体恢复成人类的样子，但是她没注意。
“小宓，你要学会长大，未来还有你要抉择的事，不管怎么样，爸爸都会支持你，你要记住，就算爸爸不在身边，爸爸也会支持你的。”
祂指着远方：“一路行前，离开这里。”
“爸爸，你要去哪?”
末神的身体渐渐消失，周宓宫恐慌地想要抓住祂，然而都是徒劳。
“小宓，去吧。”
天空就像被什么搅动，乌云纷纷赶往同一个方向。
轰隆隆！
一道闪电照亮整个世界，一个巨大的洞在天上出现，就像天空破了个洞，洞里爬着数不清的雷蛇，它们吐着蛇芯子，伺机而动。
“末神大人还是那么喜欢大排场！”
普亚斯压低帽檐，怀里的猫已经吓得不敢冒头，他安抚了对方一番，朝着巨洞的相反方向而去。
嗒嗒嗒！
一直被称作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转动的钟的确还在运转，它代表时分秒的指针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出是几分几秒。
忽然，它停止了转动。
雨停止落下，漂浮在空中，溅起的水花与浪波纹丝不动，整个世界陷入静止。
少年嘴里嚼着口香糖走到巨洞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疼得他直叫。
“你是谁?”特里恩目光冷冽地看着他。
少年面露无辜：“我没有恶意，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特里恩微微一笑：“好啊。”
特里恩在他手臂上轻轻一弹松开，少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疼痛之余将另一只手放在骨头被粉碎的肩膀上，那只手臂瞬间恢复原状。
“都说了好好说话！”少年咬牙切齿，想要让特里恩付出沉重代价，下一秒他脸色苍白，不敢相信。
特里恩指着他的额头：“你觉得你的空间术法对我有用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聊天吗？”
少年这时知道害怕了，但是尊严让他没有向特里恩求饶让对方原谅自己，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你是谁?”
“我吗？你可以称呼我为，公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