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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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不绪走后，善代春问善若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善若水垂下双目不看善代春，“前不久在长公主寿宴时认识的，他知道我会制药后委托我替他制些药丸。”
“你才学了多少医术？竟然敢在他面前卖弄？就算你不要命也不要连累我。”
善若水也不辩驳，任由善代春呵斥。
善代春骂了一会后见善若水不发一言顿觉没意思，甩了甩衣袖走了。
不过善代春的内心却思量起来：两人相处的模样可不像是才认识之人，之前魏不绪在朝堂上针对自己莫不是替大娘子鸣不平？
直到看不见善代春的背影，善若水才抬步往善府内走去。
……
魏不绪走后几天，荣和翁主使人过来叫善若水去善府会客的朝晖堂，还让善若水换一件好看些的衣服。
一般无事荣和翁主都不会叫善若水，孔兰听到荣和翁主让善若水换一件好看的衣服时心思一动：莫不是有人过来相看淼淼？
孔兰连忙替善若水挑了件白色镶水红色边的大袖丝绸上衣，下边配水红色绸缎长裙，既清新亮目又娇俏可人。
看孔兰如此上心地打扮自己，善若水内心也有了些许猜测。
朝晖堂内，荣和翁主的下首坐着三个妇人，其中一人善若水见过，是荣和翁主的弟妇淮平王妃。
在荣和翁主的介绍下，善若水一一朝着来人行礼，另两人是淮平王妃的表妹李氏及表妹的君姑华氏。
华氏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善若水，淮平王妃和李氏对善若水则是满眼的不屑。
善若水已明白荣和翁主叫她来的目的，是让华氏相看她。
虽然知道荣和翁主介绍的不会有什么好人，但善若水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几人打量。
华氏开口问善若水：“你平日做些什么？”
“制药，救命的药和毒药都做。”
华氏被噎住，荣和翁主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李氏瞧了其他几人一眼，接口问道：“你一个女娘在家不做女工、不做家事，制什么药？你阿母是怎么教你的？”
善若水仍是不惊不惧：
“我的医术是祖传，我是外大父唯一的弟子，外大父临终遗愿是希望我将祖传医术发扬光大，因此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善若水的外大父去世早，那时善若水的医术连入门都算不上，外大父怎么可能寄希望善若水将医术发扬光大？
不过外大公确实是遗憾祖传医术就此断送。
停了一停后善若水又加了一句：
“来之前，我正在整饬一条活蜈蚣，准备将它入药，我屋子里还关着几条毒蛇，也是准备用来制药的。”
这段话全都是假话，但听在几个妇人耳中令她们毛骨悚然。
这么厉害的小娘谁家敢要？万一惹她不高兴她下毒害人，谁躲得过？
华氏当即站起身对荣和翁主道：“你家女娘心思太大，恕我们不敢高攀。”
说完华氏拂袖而去。
李氏匆匆向荣和翁主和淮平王妃告了罪，也跟着走了。
荣和翁主沉下脸看着善若水：“大娘子，你刚才说这话是何意？”
善若水故意装傻：
“翁主为什么这样问？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我五岁开始学习辨药，八岁那年制出来的毒药就将一池塘的鱼都毒死了，我来都城时身上也是揣有毒药的。
只是外大父曾告诫我：我们是医者，如非人命相关的时候，切记不可用毒药伤人，所以我才从未用毒药害过人。”
虽然这话半真半假，但这是善若水第一次在荣和翁主面前说这样的话。
与魏不绪的重逢给了善若水底气。虽然魏不绪从未说过要给善若水撑腰的话，但善若水莫名相信她有事魏不绪一定会帮她。
荣和翁主被善若水的话说得寒毛直竖，她生硬地说道：“你回自己院子吧。”
善若水走后好一会儿，荣和翁主才缓过劲来。
淮平王妃见状对荣和翁主道：“你不会被她几句话就吓住了吧？”
荣和翁主道：“要是以前我自是不会信她，可现在我还真有几分相信。”
见淮平王妃一脸不解，荣和翁主低声道：
“你道我为什么突然给她说亲事了？是家主前几日交待的。
家主前几日在善府大门看到了魏不绪，他在等大娘子。大娘子交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是大娘子自己制的治毒的药。”
淮平王妃一脸惊讶：“你说的是魏夫人的弟弟、那个战功彪悍的卫将军魏不绪？”
淮平王妃听话的重点不在“药”，而在魏不绪。
“就是他。”
淮平王妃犹自不信道：“传闻魏不绪心思多变、心狠手辣，平日也素不与人交往，他真的认识你家大娘子？”
“岂止认识！家主说魏不绪与大娘子说话的语气是他从未见过的和悦，大娘子与他也熟稔得很，绝对不像是初相识之人。”
淮平王妃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道：“善大人就没有问一问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
“家主自是问了，大娘子说他们是在长公主的寿宴上认识的，魏不绪委托她制药，这话你信吗？”
淮平王妃自是不信。
“你说会不会是魏不绪看上你家大娘子了？你家大娘子的容貌还是出色的。”
“要说容貌，整个都城的男男女女有谁比得过魏不绪？他会因为容貌看上大娘子？”
“话也不是这么说，魏不绪的容貌自是无人可比，但这不等于他就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娘子。”
荣和翁主听了这话沉默下来。
淮平王妃的话也有道理，论及容貌，善若水的长相在都城的小女娘中是难有比及的！
淮平王妃的心思也活跃起来：
以后自己还是少掺和善府之事。
虽说她是淮平王妃，可是没有一点实权，在皇家心中也没有一点分量，要是不经意间得罪了魏不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淮平王妃原本想劝荣和翁主两句，可她想到荣和翁主平日高高在上的作派，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善若水回到自己住的偏院后，孔兰急急问她：“翁主叫你过去是何事？”
“给人相看。”
“结果如何？”
善若水将当时的场面弱化了九分，“我说我平日的爱好是研习医术，不喜女工，就没看上我。”
孔兰道：“你这孩子，就算你不喜女工也不用说出来，研习医术一事也用不着说。”
要是孔兰知道善若水将毒蛇、活蜈蚣都搬出来了，还不得原地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