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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人间地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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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钱公公已到了府外,要不要请他进来?”突然,一个丫环来报。这时龙剑文众人正在商议出征之事。

“他来干什么?一定没安好心。我去轰他滚。”初见喝道,说完就要出去。这时屋外朔风凛冽,寒意逼人。花娘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便一手拉住初见,看着剑文。

二人对视一眼,龙剑文道:“带他进来”。丫环应声而去。“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把戏。一会看我眼色行事。”

半炷香之后,钱宁来到屋中,“哎哟,奴才参见王爷,参见王妃。这天儿可真冷,没打搅到二位歇息吧!”他笑嘻嘻道。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他双目凹陷,皱纹如沟。像一条老狗一样,初见对其冷眼相对。

“嘿嘿,公公说的哪里话?这盼还盼不来呢?来人,上茶。”花娘道。不久之后,茶水端了上来。

“公公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龙剑文漠然道。钱宁见他一脸不悦,也视而不见。“王爷,这里面定有什么误会,有一事奴才正要向王爷禀报。”钱宁道。见众人不理,又道:“宁王爷要谋反。前不久他派人押了一批珠宝入京,想贿赂于我。在皇上面前进言,复他兵权。”

这番话令众人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等弥天实话,但皆是不语,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他。

“王爷,天地万证。奴才若是是有一句假话,教我不得好死。宁王信上说,待他挥师入京之时,让我和朝臣为内应,里应外合……”钱宁一五一十说着。龙剑文忍无可忍,插嘴道:“够了!”大喝之声,将钱宁吓了个颤抖。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这只是宁王的一厢情愿。我虽为太监,被朝臣当作奸人。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呀。虽然这天不姓朱,但我永远都是燕家的奴才,而非宁家的奴才。臣之忠心,请王爷明鉴。”钱宁道。看他一脸苦相,叫人厌恶。

“那本王问你,大婚当日,刺客与你可有关系?”龙剑文质问道,二人四目相对。钱宁知道,若不说点实话,恐怕难以糊弄。还好自己早有准备,道:“王爷明察,此事与我绝无半点关系,我也毫不知情。只是在大婚之前,王福前来找过我,让我与之同流合污,我并未答应。此人乃是列谨手下一个亲信,我万万想不到他会如此胆大包天,刺杀王爷……”

花娘善于察言观色,在他长篇大论之时,一言不发。故意饮酒,实则暗中观察一切。

钱宁的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一时之间,让龙剑文难辨真假。而花娘知他说的情真意切,虽无破绽,但隐隐之中有一种莫名的奇怪。

“公公言重了,不知今日公公前来,有何贵干?”龙剑文道。钱宁的一番话虽不能完全打消王爷的疑虑,但至少让他放下了戒备之心。不禁心头暗喜。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王爷,皇上宣您进宫议事呢!”钱宁一拍脑袋道。“议事?这大晚上,有何国事要议?”花娘问道。

“这不,我来之前,将宁王行贿之事告知了皇上。王爷又要出征北伐,所以皇上让我来请王爷入宫议事。”钱宁道。

“记得钱宁初来王府之时,趾高气扬,一口一个’本宫’。如今为何放下身段,改说‘奴才’了呢?江彬得宠,难道他要成为下一个刘瑾。唉……”花娘心道。“此时此刻,皇上不该待在豹房玩乐么?为何会一反常态待在宫中,奇了怪了。”

龙剑文正欲起身,花娘便给初见使了个眼色。其见心领神会,抢道:“师兄,外面天这么冷,大晚上的,不如明日再去。”

龙剑文余光之中,见几人神色异样。知他们想阻止自己,钱宁见状,又道:“王爷,皇上还在宫中候着。不如咱们起驾吧。”

花娘一心想要阻止,但知皇命难违。一时之间,也无良策。殊不知钱宁敢假传圣旨。“四师弟,我去召集龙卫”。东雨道。他想众人和他一起去,谅他不敢乱来。“算了,师兄。你们在家好好等着,我去去就回。”龙剑文拒道。

这时只听屋外狂风肆虐,如刀剑一般刮在脸上。

花娘知道龙剑文非去不可,心中不祥的预感随血翻涌,又给初见几人使了眼色。

“钱公公,您大老远从宫中而来,实在辛苦。小女不才,想给您表演一个绝技”。初见说完,上前拿着一个银杯,喝完了酒,倒扣在桌上。一掌拍下,只听“啪”一声,银杯变成了“银饼”。

钱宁见状,吓得面色发白,恐慌不已。可霎时之间,又恢复平静。喝道:“好好,姑娘不愧是王府之人。身怀绝技,佩服,佩服。”可他又岂会不知,这是在恐吓自己。此行为之意,是让自己知道万一王爷吃了点苦,自己就会像杯子一样变成肉饼。

北风见状,也不甘示弱。上前道:“公公雕虫小计,献丑了。”话音甫落,只听嗖嗖嗖”三声入耳。吓的钱宁险些摔在了地上。余光之中,只见三支短箭入柱三分,又急忙恢复了平静,只道:“佩服,佩服。”

花娘这时,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塞给了钱宁。道:“公公,一点心意,还望笑纳。”“王妃,客气了。”钱宁露出一副阴冷的神情,眼神中尽是不屑一顾。

一旁的龙剑文忍俊不禁,视而不见。他知道这是一种“恩威并施”之计。先以武力相吓,再以财施恩。自然也不多说什么。

“王爷,多穿件衣裳吧,外面冷。”钱宁嘱道。说完丫环拿上来一件大氅,给龙剑文披上。群侠一起来到了府外,这时寒风如刀,侵骨钻心。

“王爷,上车吧”。钱宁道。原来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备好了一辆大马车。龙剑文见天气寒冷,不宜骑马。便没多想,径直上了车,刚一坐下。这车中的香炉中燃着熏香。这火炉也是暖洋洋的,双方告别之后,众人目送龙剑文离开。

一缕淡淡的焚炉之香让花娘若有所思,单凭这已然飘散的焚香,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是什么料。殊不知这是天下罕见的“迷魂香”。只是一种不好的念头始终萦绕在心头。道:“大师兄,立即召集龙军,今晚,我们等王爷回来。”

就这样,荣王府灯火彻夜通明,一群人左顾右盼,望眼欲穿,急急地等待着。只见灯盏上的蜡烛烧完一支又一支。初见在厅中开会踱步。

龙剑文离开王府,出行不到二里,便觉昏昏沉沉,全身无力。本想运力抵御,不料这熏香实在凶猛。不久后便昏睡了过去。“王爷,王爷,醒醒,醒醒……”钱宁叫着,发现车中并无动静,便上车来查看。战战兢兢地伸出颤抖的手,拍了拍龙剑文。并无回应,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满城寒风席卷着大街小巷。

“公公,我们该怎么办?”侍卫道。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你逼我的。龙?,若今天本宫不弄死你,那么我就不是钱宁。”钱宁咬牙切齿道,面目狰狞,好像一头野兽一般。顿了一顿,道:“送诏狱,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左飞,你知道侯怎么做”。又转身对百户道。

说完,左飞押着马车向诏狱赶去。

钱宁则返回宫中。“龙剑文,你千不该,万不该,得罪老子。你杀了高达就算了,还敢当着皇帝的面儿重伤老子。而今又想要我的命,那就怪不得本宫了,哈哈哈。”

左飞将昏睡的龙剑文押至诏狱,摘去王冠,脱下蟒袍,系于刑椅之上。只见这牢狱之中,昏暗无光,恶臭冲天。在几盏忽明忽灭灯火的照耀下,依稀可见十八般刑具,在墙上咆哮。角落之中的蛇鼠虫蝎不时出没,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声响。这里铜墙铁壁,连一只蚊子也不飞出去。就是一座有来无回,有死无生的人间地狱。

“左大人,今日抓的是江洋大盗,还是王公大臣呀?”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说话之人,正是北镇抚司百户汪冲。“汪兄,这么晚了,还没睡?“左飞问道。”前两日抓了一块硬骨头,上面催的紧,连夜审判呢。”汪冲回道,手里拿着带着血肉的刑具,恐怖如斯。“这骨头够硬啊,竟能挺过两日,招没有啊?”左飞问道。“哪能不招啊!十八般刑具才挺完一,就奄奄一息。这不,才写完罪状。”汪冲回道。“这硬骨头是什么人吻?左飞随口一问。“听说是什么江湖上劫富济贫,专杀官吏的好汉。也不过如此,让我看看,今天又是哪个倒霉蛋来送死来了。”汪冲说着,走近刑椅,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又凑近一看,看他披头散发,面目清秀,正是名震天下的荣王殿下,也是自己的毕生仇敌。随即又狂喜起来。

“左大人,你知道你抓的是何人么?”汪冲问道。此时他血脉贲张,喘着大气。二人在昏暗之中,四目相对。

对视了许久,“呵呵,当然知道。他是你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左飞面色阴森,目霸凶光,故意放低了话音。二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老天有眼,让龙?落入我们手中。舅舅,你在天上看着,外甥如何为你报仇血恨……”汪冲仰天长啸,原来当初杀的贪官里面,有一个便是汪林的舅舅。

“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来送死,就别怪我了”。汪冲愤道,说完他要用刑具上刑。顿时又有一个疑问浮上心头,转身问道:“左兄,这是谁的命令?皇上知道么?你又是如何抓住他的呢?”

面对这一连串的疑问,左飞只是浅浅一笑。道:“这是钱公公的命令。问这么多干嘛?不想报仇了么?

“原来如此,有钱公公在,我就放心了。”汪冲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让别人他们知道。”左飞道。“我明白,放心吧”。汪冲道。

原来龙剑文在肃杀贪官污吏之时,不仅无形中树立了无数的仇人,像汪冲左飞此类。还同时也让许多正直的官员,百姓对他心生崇拜,尊他为英雄。对于龙剑文入狱,他们一旦知道了,绝不会坐视不理。

“来人,上重锁链”。左飞道,说完两名锦衣卫拿着沉重的链铐走来。只听“当啷”之声回荡在黑暗之中。四人合力,将链铐铐住龙剑文的双手双脚,防止他醒来挣脱。

“左兄,你确定他不会醒来?”汪冲瑟道。“放心吧,汪兄。他中了我的迷魂香,就算醒来,也是浑身无力,更何况还有这铁链呢!”左飞道。

“那就好,这可是头猛虎。”汪冲叹道。又好奇地凑脸一看,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荣王爷,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和我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儿一样。”说着,不禁轻蔑一笑。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虽然才二十岁。但他做过的大事,并非你我所能比拟的。”左飞叹道。“好了,报仇的机会到了。今日要让你血债血偿。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汪冲说着从墙上取下铁钩。道:“先来一个开胃菜,让王爷尝尝‘灌肠’的滋味。”说完正要行刑。

“且慢,汪兄不可,公公有令,可以刑,可以杀,但不能留下任何伤痕”。左飞阻道。汪冲又不得已放下铁钩,道:“上板子,看我如何绝技!”

原来所谓绝技,乃锦衣卫独创打板子。此技须练十年之久,万分艰难不易。其练法为找一宣纸覆于石头上,即宣纸不烂而石头碎。为最高境界。对于仇者,便可以“宣纸不烂而石头碎。”对人为皮肉完好而骨肉碎烂,让旁人不明其故。而对于恩者,则“宣纸烂而骨肉不伤”。对人乃皮破而不伤骨肉,不伤根本。只是小伤,旁人则以为其筋骨健硕不伤。

锦衣卫将铁板交给汪冲,又将龙剑文缚于椅上。“啪啪啪……”铁板不停地砸向了龙剑文的腰,背,腿,臂。一声声沉响回荡在狱中。纵然汗如雨下,也不肯歇息。左飞又令人将龙剑文反过身来,二人用尽浑身力气不停挥打着。

不知过了多久,打了多少板子,板子也碎了几块。二人只感手臂酸痛无力,方才停了下来。“打了这久,不会死了吧?”左飞略带恐慌道。

汪冲伸手去探鼻息,还一息尚存。道:“这一顿板子下去,别看他毛皮未损分毫,实则骨肉分离,骨头碎裂。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招架不住,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一起来了,也救不了这废人一个人……”

“来人、将他关起来”。左飞道。“我先进宫面见钱公公。好做下一步打算。”

龙剑文被抬进了一间昏暗恶臭的牢房,躺在冰冷的地上,潮寒之气侵来,让他在痛苦中呻吟,在寒冷中发颤。这时,老鼠,毒蛇,蝎子,蟑螂……蜂拥而至,爬满了龙剑文的全身,肆意撕咬,茹毛饮血……

“花娘,救我,我好冷……师兄,初见,我这是在哪?我难道死了么,不,不……皇上,师父,师娘,救我……我好痛,爹……娘……你们在哪?救我,救我……”

“啊,相公,相公,你别怕,我来救你……”“花姐姐,你怎么了?花姐姐……”花娘从梦中惊醒。喘着大气,额头上冒着汗珠。惊醒了一旁的初见,顺势将她抱住。这时,花娘才清醒过来。

“我刚才梦见相公他浑身血淋淋的,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好多人在打他……”花娘面色惨白,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东雨等人也赶了上来。

原来众人一夜未曾合眼,全在厅堂中等着龙剑文回来。“相公回来没有?啊……”花娘急切问道。这一夜的光景,担忧,害怕,无,恐惧……让她玉容憔悴,胆战心惊。

初见等人摇头不语,“皇上呢?回来没有?派龙军出去找。一有消息,立来报我。找不到,不要回来”。花娘似乎丧失了理智。东雨,北风又将龙军尽数派出,在城中大街小巷寻找。

“备马,去钱府”。花娘道,不久之后,众人坐着马车朝钱府而来。

“钱公公。”荣王妃。”花娘在钱宁家中与之相遇。

初见一看见钱宁,双方刚一问礼之后,便箭步飞了上去,将钱宁按倒在地。喝道:“你把王爷弄哪里去了?快说,不说现在就要你的命。”说着,已然抡起拳头,就要我砸下。

“姑娘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王爷昨晚就出宫了,难道他没有回府么?”钱宁道,他被踩在地上,纱帽歪斜,老脸通红,可依旧嘴硬。

花娘见状,心头咯噔一下,大感不妙。若要武力逼迫,他非但不会说实话。这狗东西,老奸巨滑,万一再上了他的当。非但救不了剑文,可能我们全部都要遭殃……”

“初见,够了,放人”。花娘喝道。初见这才退下,花娘急忙上前将钱宁扶起,连声赔礼:“公公,小妹不懂事。得罪了公公,还请见谅。”

“哎哟,疼死本宫了……”钱宁不停呻吟道。“公公,好些了么?”花娘从袖中一叠银票,塞了过去。又问道:“公公,皇上在哪里?”

花娘知道王爷失踪一定与钱宁有关,但他绝无可能说出下落。所以若能找到皇上,这一切或有转机。但这一切钱宁又岂能不知。

“皇上还在乾清宫,不过今日就要去豹房了。”钱宁道:“王妃若是有事,下午去豹房说吧,我得去乾清宫了。”说完便转身离开。“恭送公公。”花娘礼道。

钱宁在众人目光下大摇大摆离开。

“花姐姐,就这样让她走么?我们怎么办?”初见上来问道。“大师兄,派人看住钱府,跟踪钱宁。密切监视皇宫和豹房的动向。我怀疑他在说谎,若今天下午看不见皇帝……”花娘说到此处,便潸然落泪,转身向门外走去。

花娘一行人在府中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苦苦等待。

下午,“王妃,未见皇上身影。”王妃,钱公公入宫后,便再也未出宫。”“王妃,豹房那边尚未看见皇上和钱宁出入”。龙卫纷纷回来报。花娘听的两眼一黑,险些摔了下去。初见又扶了上来,对龙卫道:“继续等,继续找。”

“如今皇上不在,王爷也不知去了哪里。两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呢……”花娘喃道。

“要不然去众大臣家中问问,今日四师弟并未上朝,恐怕众大臣也在找他。”东雨道。“大师兄,三师兄,你们带着龙卫去杨廷和,王琼,李东阳各位大人府上问问。记住!别说王爷失踪了,就说王爷邀他们来府上喝茶。”花娘道。东雨几人应声而去。

晚上,杨廷和,王琼,张永,李东阳几位大人先后来到王府。群臣聚于厅堂之中,却终始不见王爷身影。“王妃,王爷人在何处?为何今日不曾上朝?”杨廷和问道。

“王爷昨晚彻夜未归,至今下落不明”。花娘黯然道。她已一天一夜未眠未食,面色憔悴,双目通红。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击在众人心头。吓的众人张口无言。

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此话当真?“王琼问道。“千真万确”。花娘道。说着便将昨晚到现在的事一一说出。

“天呐,皇上失踪了,王爷不见了。这必定是有妖人作祟,”李东阳愤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君王。’钱宁说:皇上邀王爷昨晚入宫议政。’但皇上已消失了两天了。并不在宫中,这一切定是钱宁搞的鬼,”张永道。

“皇上消失了两天了?遭了,中计了。”花娘这才恍然大悟。进宫议政只是钱宁的一个幌子。但王爷武功高强,又是何等机敏。区区一个钱宁,又怎会是对手。

“那钱宁会把王爷藏到哪里去?钱府,皇宫?”王琼问道。众人心知,二人之间的血海深仇,让钱宁对王爷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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