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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间地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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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绝不简单,钱宁胆大包天,也不敢谋害皇上。但他与王爷的过节,就算他要加害王爷,单凭他一人,恐怕难以收场。除非他不想活了,或者有人为他暗中撑腰。”杨廷和道。

这一番话却点醒了花娘。心道:“单凭钱宁一人,绝不敢加害王爷。那这幕后凶手会是谁呢?皇上在这个时候消失,莫非与他有关?若是这样,哪里还有活路!若不是他,还能有谁要置王爷于死地……”

“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钱宁这狗奴才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王爷下手。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张永拍案怒道。

“明日,我等一同入宫,去找钱宁问个清楚。我再派人在全城寻找皇上下落。”杨廷和道。

“明日,我和大人一起入宫。”花娘道,众人商议之后,便纷纷散去。

荣王府中,依旧灯火通明,众人彻夜不眠,苦苦等待。在后半夜,顿困不堪,纷纷昏睡了去。

“公公,龙剑文已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了。我们该怎么办?”左飞问道。“把你的十八般刑具使出来,别让他死的太难看。今天晚上送他去见先皇。”钱宁斜目道。

“汪兄,开始吧!公公有令,今晚必须让他死。”左飞说着,锦衣卫已将龙剑文押了上来。“这小子还真是命大,这江洋大盗都挺不住我的铁板,这小子竟能挺两百下,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刑害厉害。”汪冲道。

二人看着刑椅上的龙剑文,一动不动。气血尽失,黑血烂肉,大小伤口不下百处。手不能动,足不能行。已然认不出其原有的样子。惟有一息尚有,浑身上下爬满了蛆虫。

“来人,上夹棍。”左飞一声令下,几名锦衣卫应声而动,将两副夹棍上了上去。二人相顾大笑。“啊啊啊……”一阵惨叫划过黑暗,却又被铜墙挡了回来。只听“格格格”的碎裂之声,震耳欲聋。

龙剑文在痛苦中惊醒,又在痛苦中昏迷。

“来啊,泼水”。左飞说完,一桶冷水混着椒辣和白盐泼了上去。霎时之间,好像万条虫子同时撕咬着皮肉,“啊啊……”龙剑文又痛醒了来,用尽余力挣扎,只听铁链“铮铮当当”作响,刑椅不停发出“吱轧”之声。

“哈哈哈, 没想到威震天下的荣王爷,唉,如今你虎落平阳,犹如丧家之犬啊。你的威风不在,权势不存。下辈子转世投胎好好做个人吧。”汪冲嘲道。

“管你是什么王侯将相,世家子弟。来了这里,一只脚便进入了鬼门关。让你尝尝闻名四海,让人闻风丧胆的‘诏狱’。别说你一个毛头小子,就是太上老君,观世音菩萨来了,也得叩头求饶。想当年横扫北元的大将军蓝玉,也没能从这里活看出去。今天,我要为我堂叔报仇雪恨……”左飞道。

二人犹如恶魔一般面色凶狠,露出獠牙,亮出弯刀。锦衣卫将龙剑文死死锁住四肢腰颈,动弹不得。

“让你尝尝这闻名遐迩的‘弹琵琶’。”左飞说着已让人将龙剑文上衣脱离。随着晃晃的尖刀在龙剑文肋骨上来回划动弹拨,只听微微的“嚓嚓”之声响彻牢狱。

“啊啊啊……”龙剑文痛的汗如雨下,湿透了衣发,剧烈挣扎之中,只听铁链不停作响。二人越发作乐,绝无停手之意。那得意之笑,狰狞之色,已与禽兽无异。

据《明史》卷七十三《刑法志》载:“其最酷者曰琵琶,每上,百骨尽脱,汗如雨下,死而复生,如是者二三次,荼酷之下,何狱不成。”

不知过了多久,龙剑文上身皮肉尽数剥离。死而复生,生而复死。一晚之景,不知在鬼门关进进出出多少次。若非内力护体,恐早已不在人世。

“左兄,他不叫了,不会死了吧?”汪冲道。二人这才停了刀,只觉手臂酸麻,左飞心下骇然,伸手去探鼻息。道:“命够硬,这都不死。”

“左兄,这一年来,这小子得罪的可不止是你我,而是全城的宦官老爷。不如这样,他们也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不如我们……”汪冲狞道。“哈哈哈,此事必须秘密进行,绝不可让旁人知道。否则你我大祸临头,这得到的钱财,你我兄弟平分。”左飞说着,汪冲点了点头。

“花娘,救我……师父,师娘,救我……”“初见,救我……苒儿……”

“相公,剑文君,你在哪里……”花娘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花姐姐,花姐姐,我在呢?”初见醒来看见满头大汗的花娘,又上前将抱住。看着她面色越发憔悴,双目布满血丝,人也瘦了一圈,桌上的饭菜来来回回地热,但她未动分毫,不禁心痛万分。

“王爷回来了么?找到皇上了么?天亮了没有?”面对花娘再三相问,初见摇头不语,花娘瞬间瘫坐在地。“花姐姐,你起来,起来呀!”初见用力去扶,这时屋外寒风呼呼,不知不觉已下起了大雪。

花娘兀自一人走出屋去,看见这大雪给飞,一股寒气侵来,让自己清醒万分。独自一人踩着皑皑白雪,向黑暗中徐徐远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风雪如刀,侵骨钻肉,也浑然不知。

“剑文君,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呀……”花娘在雪中呼喊,怆然泪下。除了无边的黑夜,无际的白雪。“长生天,你告诉我,剑文君他在哪里,我求你保佑他……如果说我背叛了草原,背救了大汗,你可以惩罚我。我都认罪,我求你放过剑文,放过他吧……”

花娘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便摔倒在雪中。这一刻,她万念俱灰。如果龙剑文死了,她也绝不独活。

“不,此事绝不简单。钱宁区区一个太监。若无人在后支持,纵然他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冒然对王爷动手。这朝廷之中,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动他?入京这一年多来,剑文君肃贪整军,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欲置他于死地。而且皇上偏偏在这个时候消失,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当务之急若是能寻到皇上,那便迎刃而解。万一寻他不到……钱宁,对,若他龟缩不出,足以证明他作贼心虚。但要如何让他开口……”花娘想到此处,全身已不觉被白雪浸湿,晕了去。

“王妃,王妃,你在哪里?王妃……花姐姐,花姐姐……你在哪里……”

天亮了,花娘被初见等人救了回去。这时她风寒入体,卧床不起。东雨又熬了麻黄汤,喝了之后,才稍有好转。

“更衣,入宫”。花娘无力道。

奉天门外,花娘拖着孱弱的身子在众人的陪同下见到了群臣。“见过王妃,”“见过诸位大人”。双方互礼之名。花娘用嘶哑的嗓音问道:“诸位大人,不知钱公公在何处?一定要找到他。”

众臣面面相觑,那诡异的目光令人费解。”王妃,这偌大的皇宫,如何去找。更何况,我等乃是臣子,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我等还是先回去吧。”又一臣子道。“等皇上回来吧……”群臣纷纷附和。

看他们说话半推半就,支支吾吾,目光躲闪。与昨晚的信誓旦旦截然不同。花娘不禁心中诧异。但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头昏眼花,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幸被初见扶住。

初见看着花娘绝望的目光,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对着群臣大骂道:“你们这群老匹夫,老东西,若不是我师兄杀了刘谨,你们还不得像狗一样的活着。为了保住你们头上的乌纱帽,脸都不要了,我呸。如今我师兄身陷囹圄,不知去向,你们倒好,一个个袖手旁观。他日若你等大祸临头,试想又有何人为你们摇旗呐喊,为你们昭雪沉冤。你们混迹官场多年,谁敢说他两袖清风,没有收钱行贿?宁王的银子难道你们没有收么?我师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让你们好自力之,留你们一条老命……”他不管不顾地说着,终于被花娘阻止。

一番话让一众文武无言以对,无地自容。只一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们自知理亏,也只好任由辱骂了。

花娘知道他们言不由衷,其中必有内幕,也不再勉强,只好带着众人悻悻离开。回到王府,正当众人焦头烂额之际。有人来报:“王妃,杨杨公子来见。”她听到“杨慎”二字,花娘顿时来了精神。“快请。”

“参见王妃”。“杨公子”。双方互礼之后,花娘开门见山说道:“杨公子前来,所为何事?”看着花娘憔悴的面容,不禁心生怜悯。道:“王妃,王爷之事我已知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看他一脸正经,花娘让人关了门。

“我父亲和诸位大人昨晚离开王府后,又在家中商议。不料钱宁冒雪而来,道:‘诸位在商议如何营救龙剑文么?不用费心了,他也命在旦夕之间。’教众人知道是皇上所指。群侠皆不相信自己的双耳,花娘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一切。初见几勃然大怒,大骂辱君无道,恨不得手刃于他。

杨慎又道:“ ’胡说八道,皇上对王爷向来以礼相待,以兄相称,为何会加害于他,是你使的离间计,来挑拨君王的关系。快说,皇上在哪里?王爷在哪里?’杨廷和道。“信不信由你。龙剑文这一年来树立太多仇敌,诸位手中难道没有赃银么?以为他会放过了你们么?他杀了无数皇亲贵族,就算皇上不与之计较。但他私营龙军,要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皇上岂能容他!’钱宁又道。’殿下一心为民,忠君报国,绝无二心。皇上虽不能容他,但也绝不会下此毒手’。李东阳道。’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做奴才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让我放人,绝无可能。以后这天下姓朱,不姓龙。请你们看清楚点。说开了,你们若是跟随姓龙的,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自己好自为之。’说完便扬长而去”。

初见怒火狂涌,大骂道:“钱宁这狗东西,不安好心。他在哪里,我要去宰了他。他胆敢伤我师兄一根毛发,我让他全家陪葬……”北风几人也不加阻拦。道:“既然皇上无道,那我们就杀入宫去、宰了钱宁……”

“诸位息怒,请听在下一言。”杨慎阻道。

花娘见状,将众人喝止,道:“杨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家父说,王爷之事,绝非皇上圣意,但钱宁敢如此嚣张,与皇上不无关系。或是受到了某种默许,自古伴君如伴虎。天子之意,难以揣测。”杨慎道。说完便告辞离去。

“现在该怎么办?”初见丧气道。这其间的厉害关系错综复杂,犹如乱麻一般,让众人云里雾里。花娘一语不发,呆呆地坐着。初见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厅上来回踱步。

这时,已到了正午,却依旧没有消息传来。

“有了!”花娘突然说了一声,“怎么了?”初见回头来看。“既然皇上消失不见,我们就来一计‘扮猪吃老虎’,以假乱真,会会钱宁,咳咳”。花娘说着咳嗽不止,面上苍白无血。“你的意思是假扮皇上?”初见瞪大了双眼,众人为之一惊。东雨将草药制成的药丸给花娘服下。“好,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北风道。群侠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可是为了龙剑文,也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要将师弟救出来,我们不怕死,豁出去了。你说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北风道。

初见名曰“玲珑仙子”,最擅长的便是易容术,以假乱真,让人难以分辨。其易容术远在郡主朱苒之上。

“姐姐,要易容成皇上并不难,但我们并无龙袍。上次在地宫中的龙袍也上交给皇上了。”初见道。“没关系,去拿些男装来便好。”花娘道。初见上街买了一些上好服饰之物。下午,众人穿上男装,花娘扮成皇上,初见,东雨等人扮成侍卫。这易容之术,可谓一绝。花娘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若是再来一身龙袍,那就成真龙天子了,连颈上的喉结也是惟妙惟肖。

“咳咳,咳咳…”花娘染了风寒,不停咳嗽。东雨又用针灸术为她止咳。又在她喉上扎了几针,这时花娘不仅不咳了,而且也与男人无异。

“一会儿,不要乱说话了,看我眼色行事。”花娘叮嘱道。天色将晚,众人骑马来到宫中,有着夜色的掩护,更加难以分辨了。

“下面何人?”城楼上灯火齐明,守将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皇上回宫”。北风呵斥道,这一切的话语都是事先花娘推演的。

“末将该死,皇上恕罪。快,开城门。”守将呼道。说着城门应声而开。守将带人出来迎接。

看着禁军列于两侧,跪地行礼。“末将该死,皇上请”。守将伏地道。花娘与众人对视一眼,每个人双目中闪着火光,透着一丝担忧。一颗心早已到到了嗓子眼,暗中努力控制颤抖的手脚。万一被发现了,会被乱刀砍死。这时,只有一阵狂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心中早已激起惊涛骇浪。

花娘看着跪下的众人,并不理睬,也不说话,只是大摇大摆走入了宫门。门前几人紧随其后。

待他们走远方,众军士才起来。“将军,皇上也……”一个士兵正想说话。“住口,没看出来皇上心情不好么?敢乱说话,小心你的脑袋”,守将一口喝断道,说完,众人关门回城。

花娘深知“此时无声胜有声”之理,许多时候,沉默才会让别人感到恐惧。

群侠在宫中徐行,看看这四周的城楼上火龙游走,呼喊阵阵。迎面而的寒风如刀一般划在脸上,心中总算风平浪静了下来“哒哒哒……”的马蹄声一直萦绕的在耳畔。

“皇上回宫……皇上回宫……”一阵阵掌声传过宫墙,划破夜空。群豪一路“过关斩将”,穿越重重宫门,心惊肉跳地来到了乾清宫。这时,心跳如雷,也硬着头皮冲了。

“参见皇上”。一众宫女太监叩头行礼,众人一入寝宫,眼前一亮,一股暖气袭来。屋中陈设精美万分,也无心观赏了。

花娘几人虽在狐假虎威,但是经历了大风大浪,见惯了生死离别。片刻的紧张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几人相顾一眼后,“去,叫钱宁来”。花娘用“男声”道,众宫女太监应声而去,并未起疑。

不久之后,“钱公公到”。门外传来一阵呼声。

“来人,放下帷帘,将火炉移床边来。”花娘说着,便走到床边,厉声说了一声“脱鞋”。初见忙不迭上前脱鞋,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东雨三人已将三个太监打晕,穿了太监服,初见也是如此穿上了宫女服,几人同侍候于龙榻之前。

“奴才参见皇上”。钱宁走到外屋行礼道。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看着“皇上”侧脸,又见三四个太监宫女伺候着。

“平身吧”。花娘道,说完又故意咳了两声,以掩盖声色的差异。“皇上,您染风寒了?传太医没?”钱宁说着,走进内屋来。看他一步一步快速走了进来,让初见几人猝不及防,惊惶不已。还好内屋昏暗,千钧一发之际,“啪哒”一声,花娘将手中的汤碗砸碎在地。骂道:“狗奴才,谁你进来的,滚出去。”

这一声怒吼,不仅吓退了钱宁,也将初见几人吓了一吓。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并不在推演范围之间。

几月前,花娘亲眼见过皇上像训狗一样训斥钱宁。她知道对付狗一样的奴才需要的是呵斥。对付下人,花娘素有手段。

“皇上饶命,奴才该死……”钱宁跪地求饶道。“掌嘴。”花娘命道。这两字又让初见等人大开眼界,提心吊胆。随即心中狂喜。

“是是是,掌嘴……”钱宁说完,竟“啪啪”地抽起自己来。这一幕让众人难以置信,这两日的怒气也在这清脆的声音中散去。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平日里那个吆五喝六,作威作福的钱公公竟是一个怂包软蛋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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