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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缺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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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朝朝放学没有回家,坐公交车跑去了隋歆的律师事务所。隋歆下班完全取决于她那些上帝的话匣子,几乎没有准点过。

一见到隋歆,钟朝朝便大呼小叫地说舅舅失踪了。三天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姐姐的隋歆竟然不知道!她第一个反应是隋靖不知道又躲进哪个深山老林里了,就是苦了从嫆嫆,一再地退步和忍让,竟然在领证的前一周等来如此狗血又糟心的结局。

钟朝朝就是隋歆肚子里的蛔虫,看着隋歆的脸色立刻感叹从老师有多彪悍,舅舅都失踪三天了,愣是没有迟到早退,该上课上课该开玩笑开玩笑,一丝影响都没有。

“从老师不会为了拆迁款把舅舅杀了埋建筑工地了吧?”钟朝朝说完有些小得意,仿佛他变成了福尔摩斯加名侦探柯南。

十三岁的孩子对死亡没有任何概念,动不动就挂在嘴边上,隋歆已经懒得骂了。虽说弟弟已经是即将结婚的大人,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正想着要不要拉下脸问问母亲,电话响了。

隋歆冲钟智强的第一句话就是埋怨他不该总带着朝朝看刑侦片,现在满脑子都是凶杀现场,用最快的速度将朝朝的怀疑叙述了一遍,而后加了一句:“你儿子连亲舅舅的抛尸地点都想好了!”

钟智强就笑,他是个公务员,原本的理想是刑警,但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狱警,虽然都是跟犯人打交道,但后者震慑力明显比聪明的头脑要重要。钟智强打电话也是为了小舅子的事儿,他告诉隋歆,岳母找他了,让他帮忙。

“你怎么找,从监狱找?”隋歆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八度。

隋靖是个小学老师,从小老实巴交肯定不会跟监狱扯上联系,隋歆之所以这样说是在生隋母的气。

隋歆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两人三观不合加上隋母在隋歆结婚后老因为钱给她出一些馊主意更加剧了两人关系的恶化。思梧社区拆迁,本来就视钱如命的隋母对未来的儿媳妇极尽吝啬,隋歆为从嫆嫆鸣不平,也担心母亲的做法会让弟弟的婚姻蒙上阴影没少给小两口出主意,隋母知道后娘俩更是跟仇人一样。

隋靖应该是思梧社区里典型算不上拆二代的人。隋家在小区里的房子只有一套建筑面积八十多平米的二居室,隋靖的父亲去世后一直是隋妈妈住着。隋靖不住,他宁可住十八平米的教职工宿舍。

隋靖家拆迁的事在整个学校传遍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隋老师突然变成了焦点,仿佛全身都挂满了金子,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笑眯眯地向他投去闪闪发光的目光,或羡慕或嫉妒,更有甚者还传出了他要辞职的消息。

隋靖不想解释拆迁后以他家的小房子绝对发不了,充其量可以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况且他马上要结婚,回迁的房子因为母亲的坚持搞不好都没有婚房的份儿,但他相信,没有人听他解释。

隋靖非常焦虑,在吃了母亲和女友从嫆嫆的夹板气几个月之后,不知怎么想不开,失踪了。

从嫆嫆有些吃不准她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属于单身,毕竟隋靖都没胆撂下一句分手的话就跑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同事们为她劳心劳肺急于把她嫁出去的心情。

从嫆嫆讨厌相亲,她和隋靖就是学校工会举办的相亲大会认识的,有他这个前车之鉴,她对这种非常有目的性的社交方式极其抵触。

从嫆嫆不知道该不该严词拒绝赵老师、王老师的好心,假如用委婉的方式她怕还会有孙、李等等老师。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缘竟然这么好,好到开始怀疑这些年地球搞不好真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

“你都三十一岁了,哪比得上现在社会上那些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赵老师说。

从嫆嫆满脸堆笑地听着,心里腹诽:“我为什么要跟二十多岁小姑娘比?”

“是啊,想开点,这个社会就这样,你们相处六年都不结婚我就知道肯定结不了了,这战线拉得也太长了。”王老师说。

从嫆嫆仍旧笑着,小心翼翼地解释:“隋靖只是暂时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至于连个交代都不给我。”

“等给你交代的时候都晚三秋了!你就是单纯,隋老师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失踪连校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你难道不应该自危一下?你这孩子真够傻的。”

从嫆嫆不觉得自己傻,也不认为应该心急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定了定神,她说:“赵老师,我今年三十。”

赵老师愣了一下,说:“虚岁三十一。”

从嫆嫆再定定神,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认命又尴尬地用笑容掩饰了。

钟朝朝这几天见到从嫆嫆就想躲着走,上她课的时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被她寻着错变成她的出气筒。几天下来相安无事,这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钟朝朝还是被从嫆嫆叫进了办公室。

从嫆嫆不说话,就拿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瞪他,表情极其严肃,像极了钟朝朝捣蛋被抓现行时候的样子。

“老师我真不知道我舅去哪了。”

从嫆嫆抱起胳膊:“我不问你这个,我问你让你爸来参加校庆的事你到底问了没有?”

钟朝朝夸张地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爸同意了,肯定准时过来。”

从嫆嫆满意地点点头:“行了,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老师……”钟朝朝看着从嫆嫆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从嫆嫆转过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试卷,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要提你舅舅那趁早闭嘴。”

钟朝朝看一眼天花板,想了想说:“我姥姥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去看她。”

听到这句话,从嫆嫆像镜头里的慢动作,缓缓回头,看着钟朝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钟朝朝干笑一声,一溜烟跑了。

“他们在同情你。这世界上爱操心的人可真多,可怜的,他们肯定料定隋靖是有钱后不要你了。”电话里,丁果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在可怜从嫆嫆,明显的恨铁不成钢。

从嫆嫆咬牙:“先别说我,你跑哪去了?我几次找你你都不在家,孩子也不在。”

“我在我表哥家。”

“秦士朗?”

“嗯,来吗?正好我想找你聊聊。”

“外面找个地方吧!”

“带着俩孩子能去哪?闹起来什么都说不成。你来我姨妈家吧,他们都不在,离你学校也近。”

“地址。”

的确不远,不到两公里。从嫆嫆想了想,决定步行,这样路上遇到商店可以给孩子们买些好吃的。

大苗正带着小苗在阳台玩,一进门,从嫆嫆就被丁果拉进了厨房。俩人迫不及待的同时开了口,又同时停下,丁果懂得见缝插针,说:“我先来。”

从嫆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开始处理路上买的水果。

丁果竹筒倒豆子将前一晚谈判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从嫆嫆静静地听完,拿着切好的水果和丁果一起往阳台的方向走。一边走,她说:“我就奇怪了,到底是你和你白子林离婚还是和你婆婆离婚?”

“嗨,白子林你还不知道,什么都听他妈的。你知道吗,我在和他们谈之前其实做好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觉悟。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就是觉得争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一点意义都没有,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拿钱走人。可我婆婆欺人太甚了,从头到尾一直都在讨伐我,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缺德事儿了,她这样不依不饶的?后来我就急了,不过我也没跟她急,毕竟跟我过日子的是白子林。我冲他急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蔫了半晚上突然冲我吼‘别吵了’,是我在吵吗?从头到尾都是他妈在单方面说我好嘛,我就回了那一句话!这个没良心的!”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白子林就是为了他妈的那几套房子。从小好吃懒做,不工作他以后怎么生活?他现在不敢得罪他妈,不然他会一无所有。”

“就为了几套房子就不要老婆孩子了?”

“人家没说不要啊,是你非要和人家离婚。”

丁果急了:“你怎么帮着他说话?”

“我没有帮他,我只是在跟你分析这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离婚,为了他妈的这几套房子我就得放低姿态任劳任怨任人欺负?”

“抬杠是吧?这不是在说白子林吗?!”

“从嫆嫆你是我朋友,你应该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什么阔太太的生活。我想要的是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嘴巴上说说,也不是只有爱情和亲情,还需要有生活保障!喝西北风给不了我安全感,这种生活保障最应该是由我的丈夫、孩子的爸爸用他的双手给我创造出来,不是靠啃老!”丁果越说越气,也不知道是在气从嫆嫆还是气白子林。

从嫆嫆知道丁果又开始犯轴,也不理她,招呼着一旁看眼色的大苗和小苗吃水果。

丁果却来了劲儿,一脚踏进阳台问从嫆嫆:“你又是怎么回事?隋靖卷钱跑了你就这么认了?你为什么不去隋家闹?耽误你六年的青春就这么算了?”

从嫆嫆无奈:“隋家的钱跟我有关系吗?从法律上来说我还没跟隋靖结婚呢!我去闹什么?青春损失费是个什么东西,说出来是法律认还是隋家认?”

“从嫆嫆你是不是傻?你就不想想为什么隋靖答应领证的日期是在明天?因为他知道那天所有的拆迁款都会到账!我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摆着,你还不明白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的重要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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