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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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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这从幽州回来,气色果然是好了不少啊!”夏日的郢州,江裳陪着刚刚从幽州回来不久的王异,坐在邾城的一座茶楼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是啊,做太傅这五年,虽然外人都说我这是子承父业,光宗耀祖怎么怎样,但各中甘苦,还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啊。想想还是这郢州比幽州舒坦些。”王异喝了一杯茶,看向了远方的茶山。王异看上去比五年前又老了一些,脸上开始有了皱纹,头发也开始出现银丝,隐约可以感觉出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锐气,取而代之的是宦海沉浮后的城府。书中暗表,这五年间,王异和秦道把持着朝廷大权,皇上为了避免二人合力谋反,便让王秦二人在幽州轮值,一人半年在京师,半年在自己的驻军地。王异这就是刚刚结束了上半年在幽州的任期,赶在夏天回到了郢州,终于是有日子陪陪家人了。

“我听说,邾城这边上半年也闹了几次事,是小二的差当的不好吗?”王异在幽州时,就听说邾城闹了几次起义,自然都是当年那些豫州远道而来的教徒流民折腾的,好在起义规模不大,很快就被官兵所平息。

“这不能怪小二,小二在邾城当差,可谓是事事尽心,出事之后也是他带着人去劝降的,他的母亲何大婶也都帮了不少忙,您可不要错怪了小二啊。”江裳给王异添上茶,连忙解释道,“倒是这个小三啊…”

“小三怎么了?我不是安排他去管河道漕运了吗,漕运都是城内四公子家里干的,是我们的熟人,还能出什么乱子?”王异疑惑的看着夫人。

“这…漕运自然是没什么事情,但这过路的商人一买一卖,总得谈谈生意,小三总是带着各路的买卖人去邾城吃吃喝喝,明着说是去饮酒品茶,其实就是去白吃白喝了,撂下一句我是王太傅的什么什么人就走,人家自然也不敢和他要钱,三番五次的,谁受得了啊?也就逼得不少小商小贩起来闹事,那些豫州流民也就跟着一块打便宜手。这几次的乱子,多少都和小三有所关联。”江裳叹了口气,低声和夫君说道。

“小三…我也不好说他,你帮我多劝劝他吧。”王异欲言又止的说着。王异心里多少觉得自己对小三有愧,五年前,正是因为知道了小三跟着身为贵族的王异干事,小三的母亲,起义军头目方姐才毅然撞墙自尽。自从这件事之后,小三就经常神情恍惚,借酒浇愁,王异想着安排个肥差给他,让他管管漕运,但看来也是于事无补。

“好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江裳见王异神色不悦,忙转移了话题,“这秦道已经到了京城吧?不知道这半年他又要折腾什么事了。”

“唉,无非就是那几宗事,不过你放心,皇上是不会同意的,他庸人自扰之罢了。”王异放下茶杯,娓娓道来,“他自己是寒门出身,把自己看作是寒门领袖,自然就是想着能多提携一些穷苦出身的孩子,让他们进入官场,也丰满他自己的羽翼,但这谈何容易啊?五年前农民起义的场景历历在目,皇上差点连龙椅都保不住了,自然是不会同意他的建议,你看这几年来,他才从寒士中提拔了几人?另外就是他为了争取穷苦大众的支持,整日的鸡蛋里面挑骨头,找各大贵族的事,一旦有点犯错的蛛丝马迹,就上表弹劾。这些世家大族,谁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呢?轻的降职削爵,重的流放边地,他这无非就是图个反腐清廉的好名声,于国于民又有多大的影响呢?这些贵族里,和咱们家有交集的,我就拉上一把,其实对咱们的力量也无大损伤,你就放心吧。”

“不是,夫君,秦道他这样做固然是有拉拢人心之嫌,但若能真的挖出几个贪官污吏,也不是坏事吧?”江裳还是不改当年的初心,一脸不解的问王异道。

“唉,你不懂,这些贪官污吏,确实是贪财之辈,但这并不说明他们就干不好差事,现在本就是乱世,频繁的更换官吏,对于朝廷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而且大势如此,你又怎样知道下一个上来的人就不是这样的货色呢?”王异拍了拍夫人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夫人听罢,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悦,不知道为何这原本有着拳拳赤子之心的王异,不过做了五年的太傅,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但也不好争论什么,只好再一次岔开了话题,“他的青州军还是那般做大吗?”

“没错,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现在不仅仅青州军,整个长江以北的地区都不再沿用府兵,而是顺着当年拔拔海日那一套开始搞什么募兵,州郡里的将领自己招兵买马,虽说这样是增加了战斗力,但将领们也更是各自为战,朝廷我看未见得指挥的动他们了,如果要是再来一回五年前的起义,我真不好说还能不能解当年之围。”王异望了望幽州的方向,“若是哪个将领自己起了造反的念头,那想必也未尝不可啊…”

江裳连忙咳嗽两声,提醒自己的夫君不可信口乱说,王异也马上明白了过来,深吸一口气,“这茶叶不错,家里的茶也不多了,买几罐回去给母亲吧。”夫妻二人起身收拾收拾,便返回了武昌城内的家中,暂且无书。

这边王异在说着秦道庸人自扰,秦道那边确实在苦心经营着。此时的秦道,刚到幽州不久,正在陪着皇上郊游,前往幽州的北郊游山玩水,秦道虽不是个好玩之人,但无奈皇上是这么一个顽主,他也只得硬着头皮随行,但嘴里说的还是朝堂那点事。

“皇上,上个月微臣给您上了一份名单,是我在青兖一带寻找到的有识之士,他们都是年富力强,有志于报效国家的热血青年,想必一定可以给朝堂带来些新的气象。”秦道在皇上的车驾旁策马而行,顺便探听一下达奚日干的意思。

“哦,知道了,我还没看。”达奚日干顺手从路边摘下一朵花来插在了头上,似乎都没在意秦道说了些什么。

“啊…好,等咱们此次巡游已毕,烦请陛下您有空看一看。”秦道也是颇为无奈,碰上这么一位玩比天大的主子,他即便是有心改革也好比是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根本无处发力。

一行人越走越远,眼看就要到了幽州北山脚下,路边一大片麦田长势喜人,达奚日干也学着所谓圣贤君主的模样,下车手拿麦穗,故作恣态的说着,“长势不错,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年啊!”

秦道在一旁哭笑不得,心想他这一个连地都没下过的快活天子,哪里看得出粮食的长势如何啊,不过又碍于面子,只得在一旁随声附和着。

皇上见此处已近山口,山势险峻,苍松翠柏,自然是风光秀丽。旁边还有一片湖水,清风拂过,波光粼粼,不禁心旷神怡,便下令道,“此处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就在这里暂歇一脚,等用过午膳,再往北走也不迟啊。”

众人见皇帝兴致颇高,本来也就没什么正事,便也就连声称是,一行人停下车马,开始准备用午膳。

虽然达奚日干此时已经快要二十岁了,但这些年来少人管教,自从五年前亲政以来,姜元也是明哲保身,不再进言劝阻,故此这皇上还是那般飞扬跋扈,行事也是不管不顾。这午膳还没上齐,皇上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地方,偏偏要把这餐桌设在不远的土山之上,众人拗不过他,只好打点行装,忍着空空的肚子陪着皇上登上土山。

达奚日干站在土山顶上,总算是不再折腾了,他眺望着远方,似乎突然迸发出了什么灵感,赶紧招呼陪同的大臣们落座,像是有话要说。

“诸位爱卿,素日里,这北郊我来的少,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风水宝地啊!”达奚日干见众人纷纷点点头,一时来了雅兴,“你们看,尤其是那山南水北之处,若在那里修建一处行宫,每逢夏日过来快活快活,那真是一件妙事啊!”

诸位大臣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们怎么都不答话啊?难道是朕说的不对吗?”达奚日干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又望了望那山南水北之地,“不就是有些住户吗?给他们点钱,打发走了就是了。这个行宫,朕还就要修定了。”

磨蹭了半晌,随行的礼官才慢吞吞的说道,“回陛下,我们也觉得此处确是一个风水宝地,但您看看,那不是一般的住户…”礼官又瞥了一眼远处,“那是前朝太子姜钦的陵墓啊,先太傅王截,也葬在此处,修行宫固然是个小事,但咱们不妨换个地方…”

“唉,这叫什么事,”达奚日干听闻此语竟然笑了起来,“活人都能赶走,这死人我怕什么?正好,朕还给朝廷省下了一笔安置费。”达奚日干搓了搓手,“那个…大司空今日没来,回去告诉他,把这几个坟头平了,朕要修建行宫,让他速速开工,万万不可耽搁。”

秦道一听皇上要动真格的,连忙出来劝阻,秦道虽说对于王截和姜钦都没什么好感,但毕竟心里还有几分读书人的底线,断然干不出这刨坟掘墓的下作事来,“陛下,陛下…前朝太子姜钦也好,太傅王截也罢,在这幽州城都颇有人望,如果咱们贸然就把人家的坟冢平掉,恐怕…恐怕会寒了幽州百姓的心啊。”

“朕可不在乎这么多,不过太师说的也有理,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啊,”达奚日干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秦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差事就麻烦太师去办吧,你办事,朕最放心。”

秦道不明所以的就接了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但他见皇上一脸不容置喙的表情,便也不好辩解什么,只能是硬着头皮担下来这个活儿。眼看这个雷没有砸在自己头上,旁边的众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皇上见有人出来扛事,便若无其事似的,接着游山玩水去了,而秦道哪里还有心情看风景,一心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差事。

一路上,秦道算是慢慢回过味来了,似乎皇上这就是给自己下了个套,等着自己往里钻呢,这几年自己在朝堂上屡屡专权,有时也会顶撞皇上,搞得这位少年天子下不来台,估计这是皇上有意打压,想要敲打敲打自己。秦道不时翻眼皮看看这位走在前头的皇上,心里默想,这小皇帝并不如看起来那般简单,这招一石二鸟玩的可谓是巧妙。

当然秦道也不是傻子,这种给人家刨坟掘墓,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做的,第二天他就拟了个计划,详细描述了怎样拆除陵墓,如何建造行宫的计划,故意在早朝上和皇上一一汇报,这一汇报可好,不但满朝文武都对这个做法不敢苟同,这一消息还传到了后宫姜元和孟太妃那里,这母子俩作为受害的苦主,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气,姜元眼看前朝已退,就气冲冲的要找达奚日干评评理。

“皇上,为娘有事想和你说说。”姜元来到达奚日干的寝宫内,看着正在把玩着手把件出神的皇上说道。

“哦,母亲来了啊,快快请坐,儿子也是有日子没去看望您了。”达奚日干听是姜元的声音,这才连忙放下手中的玩意儿,假惺惺的客套起来,殊不知他已经几个月没有去看望过这个从小抚养他的母亲了。

“皇上,今日朝堂上秦道说的那个事情,你可看到百官的反应了?这事,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姜元并未直接发作,而是先敲打敲打这个混球儿子,希望他可以收回成命。

“哦,是说我要修行宫的事情吧,那都是小事一桩,不用母亲费心了,现在国库充盈,这一点点小钱,朕还是花的起的。”这达奚日干玩了个避实就虚,装起傻来。

“陛下,这不是钱的事情,王截太傅当年辅佐两位先帝,为大夏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在那山脚下长眠,您就这样贸然惊动,不怕老百姓说闲话吗?”姜元见皇上揣着明白装糊涂,便拿民心来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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