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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放肆!胆敢对魏王妃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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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虞听晚辰时用过早膳,坐马车去平阳侯府。

侯府门前冷落,家仆见着她,行了个礼道:“主君还未下朝。”

虞听晚上回来此处,将整个侯府转了一遍,熟门熟路去寻秋桃和皎月。

“皎月怎的不在?”

她有些诧异,皎月腿受了伤,平素是秋桃照顾,可院中只有一人。

梅树旁坐着的女子闻言抬头,瞥见虞听晚的瞬间眼神一亮,扑了上来。

“姑娘。”秋桃看到旁边咳嗽的沉星,硬生生改口:“王妃,前两日魏王的人把皎月接走了,说是去治伤。”

“似乎是个叫影月的姑娘,和皎月是亲姊妹。”

虞听晚微微点头,舒口气道:“那也好。”

她进屋内坐下后,秋桃捧出一盒子糕点,“这些都是大公子备下的,都是王妃幼时爱吃的。”

“这是……”虞听晚拿起一块简陋的糖糕,“幼时兄长常给我买的。”

她咬了一口,和记忆里一样,甜到发齁,得配着茶吃。

秋桃正沏茶,忽然听见身边女子轻声道:“你何时回陵吉?”

“奴婢不大放心你。”

秋桃眼眶泛红,她也不知道放心不下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就是想留在长安,偶尔能见到虞听晚就好。

她知道虞听晚当初为了换她回去,到底做了什么。

整整一夜未曾熄灭的灯烛和女子的啜泣声,傻子才猜不到。

“你若一直不放心,难不成就让宋公子一直等着?”虞听晚笑着点了下她额头,“若真这样,恐怕他要记恨上我了。”

“他不会的。”秋桃眼神认真,语气坚定道:“他晓得王妃对奴婢很重要,怎会记恨上你。”

虞听晚默然,宋公子以前送东西到虞府,偶尔几次见着她,皆目不斜视千恩万谢:“多谢虞姑娘关照秋桃。”

“这样好的郎君,更不能让人等太久。”

秋桃还想说什么,虞听晚却堵住她的话:“兄长上回送了不少东西,我给你添妆。”

虞修昀在沈季渊身边时,惦念着妹妹,凡是珍贵物什都留份给她,想亲自为她挑个好夫婿,多些嫁妆她往后更自在些。

后来,这些嫁妆被当作寻常礼物抬进了魏王府。

秋桃眼睫微颤,倒茶的手抖了下,说了声“好”。

她沏的茶浓,略带苦涩,和糕点正配。

“晚晚?”虞修昀刚下朝,便听家仆说魏王妃来了,步履匆匆走到秋桃这,果真瞧见妹妹。

“哥哥,你今日下朝这般早么?”

平阳侯府离魏王府很近,她来时并未费太长时间,这才与秋桃说几句话,虞修昀竟回来了。

“这两日皆是如此。”虞修昀坐在她身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魏王似乎不大想做样子了。”

长安发出的政令,能放在早朝上被赵衡知晓的,十不足一。

这两日,早朝时间愈短,赵衡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裴执倒是不动如山。

“我在王府鲜少闻及前线之事,不过徐先和袁祈留在荆益,想必不久便能和伏巽会师,天下一统,等不及也是常理。”

“三日前,他们便顺流向东。”虞修昀语气寻常,如同谈论小事,“或许下个月,金陵已克的捷报就能传回长安了。”

饶是虞修昀和裴执有私怨,也感叹:“他还这样年轻。”

虞听晚不大想在兄长这里多谈裴执,慢慢咬甜糕,不吭声了。

见她这副样子,虞修昀忽然薄唇微翘,倾身道:“罢了,是哥哥的错,不提这些,带你去看傀儡戏如何?”

裴执只说她可去平阳侯府,虞听晚迟疑片刻,瞥了眼沉星。

察觉她的反应,虞修昀眼神微冷,只是嘴角仍挂着笑:“今日水镜楼演的是八仙过海,据说谢韵亲自改了唱词。”

虞听晚很是心动,水镜楼是谢家的产业,谢韵亲自改戏词也不奇怪。

沉星默默挪开视线,准备装傻,主公也没说不能去水镜楼。

*

水镜楼内,戏还未开场,那些士族子弟和女眷坐在戏台旁,低声交谈。

“你们看那是不是平阳侯?”有个眼尖的夫人低声道,“我昨日和夫君在朱雀大街遇见他了。”

天下人皆知,平阳侯曾经扮作江左第一风流的沈季渊,这些长安女子对平阳侯真实长相好奇已久。

一旁的谢萱轻轻咳了声,周遭女眷们顿时噤声。

谢萱如今处境尴尬,谢家还未摸清魏王对虞修昀态度究竟如何,只是将她接回家,对她看似嫁沈家实则和虞修昀拜堂的荒唐事搁置不论。

不远处的虞修昀对身侧戴幕篱的女子颇为留意,时不时看她一眼。

看不见脸,单看身段也是个美人。

一众士族女眷对谢萱投向怜悯的眼神,谢萱却分毫不在意,而是陡然睁大眼睛。

她认出来了,这是虞听晚。

谢萱“腾”地起身,魏王妃来了,水镜楼居然不知道,那个小厮还傻傻把她往二楼领。

要怪就怪虞修昀容貌太扎眼,他一来,三楼的达官显贵无论男女皆纷纷看他,自然也会打量他身边遮面的女子。

谢萱想起魏王为了虞听晚撂下长安政务,不远千里亲征荆益,再看看那几个边瞟虞听晚边窃窃私语的士族子弟,忽然觉得有点晕。

她看了眼一边伺候的婢女,“去告诉管事的,让西楼那边准备着。”

西楼有单独的戏台,唯有招待贵客时,才会请他们去那。

西楼戏台许久未用了,毕竟对于谢氏而言,鲜少有人能被称作贵客。

“这……至于么。”一旁谢萱的表姐有些惊愕,“五娘再中意平阳侯,也不能——”

谢萱打断了她,“平阳侯身边那个女子,贵不可言。”

她对着众位女眷,一字一句道:“我亲自去请她,失陪了,但我谢氏实在开罪不起那位。”

目送谢萱离开,那些女眷小声议论,谁能让谢氏本家嫡女说这话。

“臣女见过魏王妃。”谢萱行了个礼后,没搭理虞修昀,自顾自笑道:“臣女想念你许久,此处人多不便叙旧,去西楼如何?那儿清静些。”

虞听晚对长安不算熟悉,单知道水镜楼在谢氏名下,不知西楼是什么,只欣然点头道:“水镜楼平素同时演两场么,听闻今日这出唱词出自王夫人之手。”

谢萱愣了下,点头道:“西楼今日也演这出八仙过海,还请王妃随臣女来。”

这边的动静引了不少人注意,西楼与此处由长廊相连,一位士族子弟与虞修昀撞见,语气轻蔑道:“平阳侯无愧风流之名,走到哪都不忘携妓同游。”

“萧公子慎言。”

和谢萱的话一同擦过他耳畔的,是一枚锋利袖镖。

硬生生带下他耳垂一块肉,钉死在背后的雕花柱子上,露出的一小截铁片上,有个不起眼的“裴”字。

沉星用鞭子,见出言不逊的男人捂着耳朵跪在地上,毫不犹豫出鞭缠住他脖颈。

望着周遭冲上来的萧氏家仆,她掷地有声道:“放肆!胆敢对魏王妃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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