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实地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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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老搭档体验一下自己的感受，周继先也是很乐意的。这个项目虽然不一定能成型，但是还不至于真的让马志远背锅，毕竟他才是主导，只是这个负责人的位置马志远是最适合的，他是研究院的人，而且能够常驻驻地，能力没问题，资历也能够服众，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当周继先把材料预算申请拿给刘老板的时候，刘老板只是大概扫了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
“行，我会尽快安排。”
看到他这个态度，周继先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要知道这些设备的总价值已经相当于研究院两三年的研究经费了，只有在设备更新换代的时候，他们才有可能一次性申请到这么大的费用支出。
我处心积虑就为了让你吃瘪，你就给我看这个？周继先还是不死心，又试探性的补充道：
“你对这个没有问题吗？这些钱花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没事儿，你们着急用吗？”依然平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当然越快越好，我们带来的设备要留在驻地，勘探盆地使用，能带走的只有10%左右，而这10%我们连十天都坚持不到，我已经让院里将剩下的设备全部调过来了，但是也只是多维持几天而已，这么大的订单，就算直接下单，生产也需要时间。”
对于周继先的解释，刘老板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些也都是确实存在的，作为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商人，对于这些流程是一点就通，于是对周继先说道：
“这样的话，那这个申请就不要走你们研究院了，交给我吧，我让他们赶工制作。另外这个设备其实是有故障率的，我再给你们增加10%的量备用。”
周继先一听，什么玩意儿？还增加10%！他瞬间就不淡定了。
要知道这次的采购总额高达36亿，增加10%就将近40亿了，他本来就没准备备用，想着如果有数据出现偏差，差不多的就电子模拟，如果哪个点位出现较大偏差就派人去实地勘察，争取资源最大化。
只是第一次设备就投入36亿已经够这个老板喝一壶的了，谁成想人家压根没当回事，还直接增加10%的预算，这款设备的确有故障率，也就1%左右，增加10%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看到周继先震惊的表情，刘老板以为他对自己的决定有所怀疑，于是解释道：
“这个公司我有股份，我可以让他们直接生产，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保证以最快速度完成，逐次发给你们，绝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你们只需要把你们的接收点定好，这样也可以省掉你们运输的过程。”
听到刘老板的话，周继先更难受了，本来这是为了让刘老板吃瘪的，结果人家压根没反应，不光这样，研究院的科研经费还一大半到了人家的口袋，要知道研究院和这家公司合作的可不止这一款设备，而是超过50%的设备都来自这家公司，感情这么多年自己纯给人家打工了！
“知道了。”周继先强压着冲动，说出三个字后就直接离开了。
周继先都六十多岁了，尤其还身居高位，养气功底那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平时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因为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动气的事情几乎没有，但是自打遇到这个刘老板，好像之前养的气都养到狗身上了。
“狗资本家！”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周继先忍不住骂道，这次可不是心里骂的，而是直接脱口而出，咬着后槽牙骂的那种，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这么安静的房间里，还是被刘老板听到了。
刘老板皱了皱眉，感到莫名其妙：我怎么了，这不是你来申请设备的吗，我也没有说不给呀，还给你增加了预算！
他当然不知道周继先心里的想法，要不然估计会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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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驻地众人都在做着出发前的准备，接到任务的人也都相互寻找着自己团队的成员，在出发前把团队先组起来，探讨一些细节，争取把路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做好预案。
其他的几位院士在分配好人员之后，都相继离开了，在勘察结束之前他们在这里没有事情要做，但是在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处理。
周继先带着气象研究院的几个小队也出发了。
因为整个项目南侧就是高原，青省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要想水气从这里过去几乎不可能，所以所有的方案都是沿古丝绸之路的，只有这一条狭长的通道可以用来运输水气。这几个小队在离开这里之前都将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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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后，他们到达了嘉城，他们的观测都是以野外数据为主，城市里面和野外数据区别较大，也会对整个路线起到一定的影响，但是大面积还是野外，城市只能作为一个受影响的参数，却不影响大局，所以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并没有准备进市区，但是这次不行了，刘老板安排送的设备到了，就在嘉城。
在嘉城气象局的招待所安顿下来之后，周继先就安排李寞名去接收物资去了。
到了气象局，见到对接人，李寞名却是一怔，对接人是他的大学同学王忠义。王忠义人如其名，身材高大壮硕，国字脸，性格也突出一个豪爽，特别善于社交，所以在进入甘省没几年，就靠自己出色的表现做到了总工程师的级别。
但是李寞名属于那种不太爱社交的类型，在大学期间几乎都是扎在图书馆的那一类，也就到研究生以后才开始有一些社交，因为大家都是扎根图书馆的，共同话题更多一些，而本科的时候常年扎根图书馆的人却不是很多，所以他俩人的交际并不多。
王忠义见到李寞名也是一愣，没想到还能碰到自己的同学，就非常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对于李寞名考博他是知道的，当然要打好关系，没准儿以后就能有所帮助呢。而且他的性格本身就善于结交朋友。
“莫名啊，你们这次是做什么项目啊，怎么需要这么多设备？”
王忠义看似无意的问道，实际上他也好奇，这些设备他们气象局也有，只不过都是在仓库放着，只有需要的时候才能打申请领出来使用，用完了还得归还仓库，李寞名他们这么大批量的使用，肯定是有大项目啊，能问出一点消息都有可能对以后的发展起到不小的作用。
“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全国的气候普查。”
李寞名敷衍道，没有细说。对于这个答案王忠义当然不满足，
“我看这批设备连接收部门都没写，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呀？”
“黎明研究院。”
对于工作李寞名倒是没有隐瞒，如果是外人，他就直接以气象局自称了，但是对于本身就是体制内的王忠义，说那样的谎言本身就没什么意义。
听到黎明研究院，王忠义明显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忍不住更加好奇了，
“这都是同学的，你给我透露点消息，是不是你们院里又有什么大项目了？哪位大佬带队呀？”
知道旁敲侧击没有用，王忠义就直接问道。
“就是一个普通的普查，这次是马志远教授带队。”
王忠义不知道保密条令，他不知道一个气象研究部门有什么需要签署保密协议的，但是李寞名知道啊，他能透露马志远带队就已经是最大限度了，总不能直接把周继先抬出来吧，在外人眼里马志远和周继先可差着档次的，毕竟院士的头衔可不是谁都扛得起的。
再说了，李寞名也不算糊弄王忠义，毕竟马志远真是这次项目的总负责人。但是马志远名下这么多项目呢，具体项目内容就一点不能透露了，有马志远背书，其他的事情你自己想去吧。
“你看你这就不厚道了，都是同学，一点信息都不愿意透露。”
王忠义不满的说道，其实他内心已经有些震惊了，能让马志远带队的项目怎么可能小的了，作为气象局新晋的总工程师，虽然级别不算高，好赖也是领导层了，他当然知道马志远是和周继先同一时期的人物，虽然职称也是教授，但是同级别的教授和他这个教授含金量可不一样。
但是对于他的努力试探，李寞名却是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情，见设备已经装车完毕，便直接说道：
“我们就不打扰了，一会儿回去我们还得做一下明天的安排，等回头忙完了一起吃饭。”
见李寞名直接告别，王忠义也没办法，但是内心却是有些不忿的：你考上博士了不起呀，一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这玩意儿又不违反规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
王忠义能靠着短短几年就坐上总工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的每一次晋升都是靠着先人一步的消息，他的性格本身就能给他带来一些很重要的消息，他再加以利用，也就有了现在的成就。
当然这也不能怪谁，他们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李寞名深知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而王忠义则是能多一些消息自己就有可能多一些选择，多一个机会。
如果李寞名直接把周继先的名字抬出来，王忠义当然也就不会再追着问了，毕竟层次差的太多，只是李寞名没法说。
回到接待处，李寞名就把清单交给了周继先，
“周教授，这是我们这次的设备清单，里面还附带了下次的取货地点。”
周继先看着这些清单上的设备，皱起了眉。
李寞名有些不解，这些设备不都是他们正常使用的吗？他们从驻地带出来的设备已经快铺设完了，是需要这一批设备补充的，设备也都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周教授会因为设备而皱眉呢？
他哪里能想得到，周继先看到这些设备皱眉，完全是因为那个让人看不透的资本家。
盯了一会儿后，周继先把清单又给了李寞名，并嘱咐他把清单交给蒋雯雯，以后这些都由蒋雯雯保管。他这是把蒋雯雯当做了小队里的技术负责了。
每个项目为了节省人力，其实每个人都身兼数职，技术负责也承接着资料管理等工作，而李寞名则是被当做了行政负责，负责对接需要对接的人，处理他们可能遇到的一切事物。
如果周继先知道李寞名刚刚被人骂不懂人情世故，他估计也会哈哈大笑一场，毕竟他这个学生他是了解的，他不是不会社交，只是看他想不想，只要他想做的事，他就能做到。
接收设备、和王忠义偶遇这些都是插曲，他们主要的任务还是勘察地形气候，毕竟气候一直在变，国家虽然每过几年都会做一次普查，但是因为下的力度不同，以往的勘察也没有特定的目标，只是确保没有大型气候灾害就可以了。
而且勘察设备也是几年就更新换代一次，之前的那些数据明显不足以作为这次项目的支撑，他们必须掌握最新数据，而且要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实时监测，在这些数据中找到突破点。
接下来周继先就带着李寞名几人和其他几个小队分开了，其他小队的任务都已经安排好了，按照计划实施就行了，周继先要带队向正东方向，过蒙省、宁省、晋省，然后通过冀省或豫省直到海边。他们要从海边打通一条天然通道，沿直线直接到达塔里盆地，毕竟这样路径是最短的。
之所以没有确定冀省还是豫省，是因为中间有个大行山脉，气流到达大行山脉的时候会被阻断，要么开发新的技术直接越过山脉，要么就要选择山脉南端或者山脉北端绕过去，所以他们的任务其实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