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返回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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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周继先又安排了两件事。
其一便是这一次所安装的出现异常的设备，刚刚安装上去的设备，数据无法看出是否正常，在设备全部安装好之后，哪些设备异常也就一目了然了。
这个交给王思哲团队处理了，在沪市也送来了一批设备，接下来王思哲要将把他们之前的路线全部再跑一遍，把那些出现异常数值的设备进行检测，如果是设备问题就直接更换。
其二就是各个气象局，交给了程耀祖，他们将以研究院的名义下发各个气象局，将以往数据的终端与这次新安装的设备终端组合到一起，以前的设备虽然已经老旧，但是作为辅助性还是足够的。
这样就会将全国的数据，以这次的最新设备为主干，以往的设备为支线，形成几条脉络，提供实时数据依据，方便后续工作进展。当然，这一环节不需要他们再去跑一遍，直接回研究院就可以了，数据整理好之后转发给他们就行。
到这里，这次实地勘察也就告一段落了，结果不好不坏，他们还需要对数据进行综合性的分析来确定后续工作，周继先也就带着李寞名和蒋雯雯直接返回项目了，其他人则直接被安排回院里了，毕竟院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们呢，院里他们的工作都还由其他人顶着，等到项目进行到下一阶段的时候他们也许会再次被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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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次的回程依然选择了驾车前行，路线则选择了华北到汉里平原，再到河西走廊，最终到达塔里盆地。这一路将他们规划出来的路线连成了线，进行了一次整体实地考察。
当他们到达项目驻地的时候，盆地里面的勘察已经结束了，他们正在紧锣密鼓的整理着收集回来的资料，张洪伟和钱爱民也已经赶到了，正在对着大堆的资料分析着。
出乎意料的，刘老板竟然没有在驻地，周继先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那么大老板，要忙的事情一定很多，怎么可能一直待在项目上，用那位老板的话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这些事情就是他们这些专业人员应该做的。
当见到马志远的时候，他正在对着电脑整理着什么，时不时拿起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见到他们到来，明显松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回来了。”
“嗯，回来了。”周继先淡淡答道，看到老搭档肉眼可见的疲惫，什么也没问。
“那就先去收拾一下，好好休息休息，顺带调一下时差。”
面对周继先，马志远也没有提及项目上面的事情，其实原本他们都是有很多问题想要交流的，但是在看到对方一身疲惫的时候，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都知道从事科研行业的艰辛，尤其出野外时，身体与心理都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在这一刻都选择了让对方休息一下，哪怕只是稍微缓解一下疲劳。
回到驻地的第二天，李寞名又一次在早上六点钟睁开了眼，但是他看了一眼时间，又闭上了眼睛，虽然不一定能够睡着，但是闭目养神也可以养精蓄锐，既然到了这里，适应这里就成为了第一步。
当李寞名再次睁眼的时候，却是被闹钟吵醒的，闹钟是他在昨晚睡觉的时候定下的，他竟然真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就直接起身了，依然是以往的步骤，跑步、洗漱。
当他回来的时候，周继先、马志远他们也都起来了，正在洗漱，见李寞名回来了，马志远带着关心问道：
“又没睡好吗？”
“还好，六点醒了，就又睡了一会，八点起来的。”李寞名答道。
“那还可以，适应能力挺强的。”马志远肯定道 。
他和李寞名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对于这个年轻人还是挺看好的，不光是周继先的原因，他性格直爽，对于社交远比周继先强，看人的功夫自然也不差，周继先对李寞名的重视他看在眼里，但这并不影响他个人也很看好李寞名。
等众人都收拾好，便一起去了食堂。因为人员的增加，这里又重新开启了几个食堂，有在院里的，也有在帐篷里的，也有当地人自己新开的，不过他们还是习惯性来最近的那个，毕竟对他们来说，时间要更重要一些，来这里是最能节省时间的方式。
几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谈着各自的勘查结果，都是专业人员，也不需要搞什么形式，具体数据虽然在临时办公室，但是大体情况脑子里都有，随便一说对方就能明白里面的关键点。
马志远率先开口，用略带抱怨的语气说道：
“你们这一走啊，可是苦了我了，我带队向北，从乌市过去直到泰城，这个季节几乎都是南风，根本没有可操作的空间，只能看冬季怎么样了。
但是冬季的水气主要来自北方的寒流，本身那里水气就很少，离海洋也远，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尝试，冬天只能是靠天吃饭，看大自然能带动多少水气，就以往的数据来看，在这边下几场大雪是可以做到的，要想满足我们这边的需求，几乎是杯水车薪，而且这边有山脉的阻断，操作起来就更加困难。
就我们对比得出的数据，如果这边一旦蓄水成功，这里的整体气候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夏季也会趋于闷热，冬季因为这里的水量，最低温可能会抬高两度，季风也会受到一些影响，整个新省的降雪量将会直线增加，但是大多来自水库的水气蒸发，来自北方的水气将会逐年减少，甚至最终将不会再有来自北方的水气补充。
整体来说，我们这一趟就是白跑一趟。累死累活的，真的多余。”
对于马志远的抱怨，周继先直接选择性的屏蔽掉了，而是直接对专业方面给出了回复：
“后期会不会有水气到来这个不重要，只要对当地气候没有较大的改变就可以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能不能把这个水库蓄满水，这边才九月份气温就已经开始下降了，十月份就要下雪了，内地还有些难题没有攻克，就算能操作也要等到明年夏天，我们先看看这边冬天有没有操作空间吧。”
“你们那边怎么样？费了那么大功夫，有没有什么收效？”
听周继先说起内地的情况，马志远直接追问道，还没等周继先回答，就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朗声说道：
“就是啊，内地怎么样？我投了那么多钱进去，有没有什么好消息跟我分享一下呀？”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刘老板和霍思敏一起从门口走了进来。两人显然是一起过来的，不禁让人有些好奇，昨天他们都不在，今天就一起过来了，他们本身就是在一起的吗？
“周教授，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就直接说吧，我也顺带听一听，毕竟半夜就起来，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你们得对得起我起这么早一回呀，昨晚知道你们到了以后，我是一晚上没睡好呀，就盼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看到刘老板到来，周继先心里又是一顿不舒服，刚炸出的油条都不香了，本想开口介绍的，却又停了下来，转头对李寞名说道：
“寞名，你来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的情况吧。”
听到周继先的话，李寞名也直接开口把这次的情况简单概述了一下，李寞名说完路线问题以及遇到的问题之后，周继先便直接开口了：
“海水有辐射，如果辐射问题不解决的话，我们这个项目就没法继续进行下去。”
“专业的问题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这不是你们的领域，把你们的工作做好就行了，其他问题会有专业的人来解决。”
刘老板咬了一口油条边吃边说道。
见他这个态度，周继先有抽自己几个嘴巴的冲动，他大概能想到刘老板这样的答复，却还专门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本来想让对方吃瘪，却让对方又撅了自己一次，真是蠢到家了，因为原本他不说的话，李寞名也会说的。
刘老板也没有纠结周继先的内心活动，而是直接问道：
“你们说那个阶梯，就是从平原把风力直接转向到高原的设备研究了没有？有没有什么成果？”
听到他的话，蒋雯雯开口说道：
“我设计了一些图纸，数据推算可以做到，但是没有真正的实验数据，还需要再进一步进行推演，建好模型拿到实际数据才行。”
蒋雯雯说话的时候显得有气无力的，但还是把大概情况说清楚了，她这些天白天跟着他们跑，晚上就在设计图纸，其实她自己就设计出了好多版本，只是没有说而已，因为前期设计出来的很多，在她自己的演算过程中都没有支撑下来，这些数据就算书本上计算可行，拿到实际应用中都有可能被直接翻车，所以理论上行不通的话，是肯定不能拿出来进行实验的。
“好，回头我让钱教授给你再安排两个人，你可以准备实验了，我来给你安排实验场地。”
说完又转头对着李寞名说道：
“台风的枷锁现在有思路吗？”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像就是问出了一个极其稀松平常的问题一样，要知道在王思哲他们这些专业人员在听到李寞名的这一设想的时候都狠狠地吃了一惊，这个刘老板好像原本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惊讶。
“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蝴蝶效应，具体能做到哪一步还是个未知数。”
李寞名答道，他有这个想法是真的，但是对于这个能否拿到现实中进行实操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毕竟这可是科研，不是朋友之间侃大山，科研是需要严谨性的，所以在说出想法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有想法就行，把理论搞清楚了，就直接开始实验吧，我给你们提供场地，如果需要什么设备的话，你们直接罗列出来就行，我全部满足。”
刘老板直接拍板，批准了李寞名的实验。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把李寞名给惊到了，他对这个项目有过预想，但是都没有可控的结果，对于能不能进行实验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谁成想这老板直接就批准了自己进行实验。
“这个可不一定能实现，现在只是有一个思路，连起码的数据依据都没有，直接投入实验的话花费可是很大的。”
李寞名提醒道，毕竟这个钱花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一旦大量花出去了，自己却什么都没有搞出来，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也是会有很大影响的。才刚参加工作就造成这么大的科研事故，以后谁还敢完全信任他呢？
“这方面没有数据可以依靠，相当于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只能依靠实验积攒第一手数据，希望你们不要让我的投入打水漂，能省点就省点。”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语气当中却没有丝毫为花销而局促的感觉，听的周继先又是一顿抽搐。
吃完饭之后，周继先他们随着马志远去了他们的办公区，那里已经给他们搭好了帐篷，算是他们的临时办公室，而刘老板却是又去了地质队那边。
“张教授，数据分析好了吗？这里有没有问题？我们的项目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见到张洪伟，刘老板直接来了个三连问。
“就目前来看的话，有一些小问题，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我现在还没有把所有内容整理完，还需要再等等。”
“好，有什么问题只管说，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那都不是问题。”刘老板说道。
听到他的话，张洪伟也是不禁嘴角一抽，他现在真的跟周继先有一种相同的感觉了：面前这个人穷的只剩钱了，压根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跟他交流。
张洪伟可是知道的，别人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大多是宽慰自己，或者说大话，但是这位老板那是来真的，他在这边也申请了一批设备，虽然没有周继先的量大，但是也是不小的一笔开销，这位老板二话不说，直接批，批条的时候他脸上好像写着：咱就是有钱，随便花。
刘老板从张洪伟这里出来，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好像别的事都跟他没关系似的，直接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