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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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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宣政殿中,琉璃宫灯相互映照,满殿通明。

梁极逆着光,垂眸看着阶下跪着的瘦弱郎君。

他眉眼犀利深沉,眼眸里没有感情,甚至流露着几分淡淡的陌生和疏离。

实不怪他,后宫之中子女不少,他对于这个儿子确实没有什么印象。

他起身下阶,脚步不急不缓,走向梁定策。

梁定策跪在地上,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手指微颤。

他不敢抬头,甚至呼吸也不敢大声。

直到那金线制成的龙纹袍脚映入眼帘。

梁极站在他的面前,宫灯映射下的影子将地上蜷跪的郎君笼罩严实。

淡漠的目光落在梁定策的头上,没表情地说:“抬起头来。”

梁定策手心全是汗,缓缓抬起头,却不敢正眸去看梁极,只是小心地垂着眼睑。

面前的九五之尊是他的父王,是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大昭天子。

所谓的父子之间又能有几分熟悉呢?

不过是在每年过节会远远地瞧上一眼,而这个父亲甚至连自己几岁,长什么样都未必知道。

这般单独召见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而这第一次,便是要将他送往千里之外的深渊。

梁极凝视着他,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梁定策紧紧攥着手,指尖被捏得发白。

梁极身上强大的压迫感,以及从骨子里透出的阴冷感让梁定策感到恐慌。

那是一种气场的压制。

梁极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个儿子的脸,他已经忘了钟才人的模样,只是隐隐记得那日冬雪,她立在红梅下,恰好与自己心底的那抹影子重叠。

即便只是有一点相似,也足以让他心念颤动。

至于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儿子,他也记不太清了。

他终于移开了视线,牵唇道:“长得不像我,大抵是像你母亲。”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金铜色物什,语气淡漠:“起来吧。”

梁定策腿已经跪得有些酸软,但是面上不敢显露半分,谢恩起身。

梁极不动声色地睨着他:“心中可有怨?”

梁定策垂下眼眸:“儿臣为父为君为国,无怨。”

“朕会封你母亲为昭仪,将你记到先皇后名下,你且安心去。”

梁定策唇间微涩,再次跪地行礼:“谢父皇恩。”

梁极挥臂,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梁定策。

梁定策接起来,当他瞧见手里的东西时,倏然睁大双眼。

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抬头看向梁极:“父皇……”

梁极站在宫灯前,掀开琉璃灯罩,拿起一旁的小剪,挑剪着烛芯。

“不懂?”

梁定策点头。

梁极轻笑一声,放下剪刀,似笑非笑地斜看他一眼:“那朕便告诉你……”

殿外雨声渐歇,殿内龙涎熏香缭绕,落针可闻。

半个时辰里,梁定策额头已经冒了三四次冷汗。

“听懂了吗?”梁极负手看他。

梁定策捏着手里的虎符,许久,抬眸看向梁极:“儿臣明白。”

梁极勾唇,意有所指地说:“好儿郎,此行万里,你母亲在宫中,朕定不会薄待了她。”

“谢父皇。”

*

太后染了热症,病了几日。

萧棠担心,萧澜也放心不下,向宫中递了帖子,让萧棠入宫侍疾。

待太后睡下,萧棠轻脚走出殿门。

天色尚早,萧棠到偏殿取了东西去了秋兰殿。

虽说四皇子如今被封了太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一个替恒王出去挡枪的可怜鬼。

太子虚衔便是悬在他头上的剑,自是无人来巴结他,也无人提出让他搬进东宫。

萧棠进了秋兰殿,有宫人进殿通报,梁定策如往常一般,亲自出殿迎她。

萧棠抬手向他行礼:“太子殿下安。”

梁定策紧抿着唇,好似没有听到这声称呼似的依旧向她抬手回礼。

萧棠眼神复杂,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梁定策难得主动开口,往旁边让了让:“阿娘在殿里,五娘可要找阿娘玩?”

萧棠摇了摇头,接过梅月手中的盒子,轻声说:“我今日不是来找钟昭仪的。”

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梁定策,半垂着眼眸:“明日太子殿下便要启程,契独遥远,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漠西风沙大,怕太子殿下迷了眼,便以扇巾风面相赠。”

梁定策看着萧棠手中的盒子,眼眶微红,抬手接了过来:“谢谢你五娘……”

萧棠心中也不好受,她瞧着宫门斑驳的墙脚,鼻子微酸,轻声道:“太子且安心去,钟昭仪这里我会照看的,若是钟昭仪思子心切,我便代钟昭仪为太子殿下传信。”

梁定策喉中发出几声短促的哽咽,终究只是沙哑地道:“谢谢你,五娘。”

**

太子启程当日,天气难得放晴。

阳光炙热灼人,地面也泛着热浪,熏得人头昏脑涨。

将士们身着劲装,队伍浩荡蜿蜒,大昭的赤色王旗立在队伍之中格外扎眼。

圣人率领百官于城门之上送行,梁定策身着明黄色太子朝服向城墙拱手行礼:“儿臣就此别去。”

梁极站在城墙之上,面容庄肃:“吾儿此去为国为君为民,大昭定不忘我儿功劳。”

号角吹响,将士齐齐行礼,策马而去。

沙土漫天中,众臣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梁极转身看向一旁的萧澜:“太师,朕这次做的如何?”

萧澜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部队,拱手道:“圣人英明。”

梁极轻笑,缓步下阶。

*

此去漠西,路程至少需要月余。

朝堂上的气氛也不似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如今恒王失去了太子之位,萧家也逐渐开始收敛气焰。

萧蓉月份将近,在园中闲逛时踩空了阶险些摔倒,太后听闻心中后怕,当天便命人将萧蓉接到了宫中在眼前照料。

每日饭食皆要过太后之手,出行散步也是尽量陪同,不敢有所懈怠。

萧棠这段时间便也不去宫中添乱,专心上课练拳。

转眼到了端午,萧棠算了算,如今太子殿下的军队应该已经到了漠西,再有七八日便要到达契独了。

端午节这日。

夏阳城的贵族大家在柏栖河上举行赛龙舟,不久前西北战事带来的紧张情绪此刻早已被人们忘到了脑后。

同窗好友拉着一起去看赛龙舟,萧棠牵着沈溪芷在人群中被挤得踉跄。

沈溪芷是沈家的嫡女,沈淮竹的亲妹妹,两人一同在沈家私塾受学,沈溪芷性格温婉,天资聪颖,再加上一同受学的学生中也确实只有她们两个是女娘,所以两人关系最为亲近。

萧棠好不容易拉着沈溪芷挤进了岸边,两人都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龙舟比赛,一时之间都看得入了神,站在岸边为船手呐喊。

这时有人从身后急急挤进来,抬手拽了拽萧棠身上的帔子。

萧棠回头,却见是一脸紧张的齐追。

“五妹妹,大姐姐即将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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