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百货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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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张瑞明媚的笑容感染着路旁的行人，她身着黑色半身伞裙，优雅轻盈地漫步在街道上，裙摆随风轻轻飘动。
不少男青年的心随着她的裙摆荡漾着，其中就有两名年轻的军人。
孙世明和何建军是来京南市陆军学院学习的军官，他们今天休假，一起出来逛逛京南城。
张瑞刚刚出现在新街口的花池广场上，他们的目光就不禁被这位美丽的女孩吸引，她流露出的自信微笑，让人心动不已。
孙世明的心口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眼前的姑娘皮肤如雪一般白皙透亮，扑扇的眼睛灵动自然，眼眸回盼之际，又藏满了故事……
两条辫子不知道怎么梳的，服帖的沿着耳边垂在两肩之上。
“世明，那位姑娘可真漂亮，比咱们军区文工团的女兵都漂亮。”
何建军收回欣赏的目光，随口对孙世明说道，扭过头就看到孙世明痴痴的目光，不由嗤笑一声。
“世明……孙世明，收收你的目光，你没见过个女人啊？眼珠子都要粘到人家姑娘身上了。”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老何，哥们的爱情来了……”
“哎……你脑子清醒点啊，别让人家姑娘以为你是个臭流氓！”
孙世明整理了一下军装，刚打算上去来个不期而遇，被何建军拉了回来。
“你小子冷静点儿，现在可不是在大院里，别再吓住人家姑娘，丢了部队的脸。”
孙世明一想，也是，不能给人家姑娘留下轻浮的坏印象，只能拉着何建军，跟在张瑞的身后朝新街口百货大楼方向走去。
张瑞抬头看着这座灰色两翼式苏式建筑，位于街市中心的拐弯处，在这个年代里显得十分耀眼，远远看去也是气派得很。
而最为耀眼的地方，就是附楼上的巨大宣传画标语：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图上勾画着工人们坚毅奋斗的形象。
中间是主楼，顶层窗户是圆弧形的大窗，白色线条上有局部浮雕……
紧挨着百货大楼而建的是一座相似的苏式建筑物，上面挂着“新华书店”四个大字。
她走进百货大楼里，悠闲地挨着柜台转着。从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物品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不得好好看看。
一楼里有食品柜台、副食品柜台、日用品柜台、自行车柜台、缝纫机柜台、文具用品和玩具……
二楼是售卖服装的柜台，各类成品男装和女装，可以说在街上看到的衣服，这里都有售卖。
鞋子的种类却不算多：棉鞋、小白鞋、解放鞋、学生布鞋、京市布鞋、低跟皮鞋、男士皮鞋……
这一层里还售卖各种皮箱、旅行包、手提包等。
三楼售卖着各种布匹、毛线、床单、蚊帐等。还有手表柜台、钟表柜台、半导体收音机柜台……
京南市距离沪市不远，物品种类比其他城镇丰富不少。只是，这个年代的衣服不外乎灰蓝绿这几个色调。
大运动时期，西装被认为是资产阶级的糟粕，旗袍被认为是封建余孽，稍微花哨的衣服便被打成“奇装异服”，统统被批判，剩下的只有解放装，青年装，中山装，对襟衫……
张瑞在一楼的食品柜台买点心，旁边站着两位军人，也是购买点心的。
这个时代的军人是很受广大群众拥护、爱戴的存在，张瑞也很敬爱这些可爱的人。
“同志，军人优先，你们先买吧。”
张瑞很自然的退到了一旁，售货员大姐也很赞赏她的态度，热情地招呼两位军人同志。
“不不……同志，还是你先来挑选吧，女士优先！”
孙世明好容易找到机会和心目中的女神说上话，一时有些激动。
何建军一时没眼看，却对张瑞的举动很有好感。
“都别让了，你们都要什么，一起说，大姐我的速度快……”
售货员大姐是个利索的人，手脚麻利的铺好油纸，张瑞也没再耽误时间，挑了几样点心。
“跟这位同志一样就行。”何建军顺势对服务员大姐说。
张瑞也没在意，大姐的手速确实很快，麻绳在她手里，好像翻花绳似的，两包点心很快就包好了。
“两位同志，再见！”
付过钱票，张瑞就礼貌的向售货员大姐道谢，又挥手向两位可爱的军人告别，两个人赶紧站立行礼。
“同志，再见！”
张瑞内心……好尴尬，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提着点心里离开了。
走上了二楼，张瑞就去了宋治国表姐所在的柜台位置。
柜台前站了几个女同志，一边抬头看着挂在铁丝上的衣服，一边商量着要买哪一件衣服好。
林红梅坐在凳子上织着毛衣，对柜台前犹豫不决的客人爱搭不理。
“大姐，你还记得我吗？”张瑞立在柜台前，轻声叫着林红梅。
林红梅抬起头，看到亭亭玉立的张瑞，惊讶地站起来，朗声笑着说：“当然记得了，这么俊的姑娘，我一眼就记住了。”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上下打量着张瑞，漂亮又有气质，还会打扮，又有礼貌，越看越欢喜。
“姐，我叫张瑞，你叫我小瑞就行。”张瑞被她打量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姐，那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帮忙，我就只能穿着湿衣服了。”
张瑞从袋子里取出了点心递给林红梅，她挑了些散装的萨其马、蜜三刀、酥饼、桂花糕。
“小瑞，你这是干啥呢，这可太贵重了，姐不能要。”
林红梅打开油纸包一看，这可是好东西，一般家庭都是过节才会买点，平时只要不是送礼，根本就不舍得买。
“姐，你是嫌弃东西不好？”
张瑞装作委屈地看着她，好像她不收下来，就是不喜欢自己的模样，搞得林红梅拒绝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好好好，姐就厚着脸皮替你小外甥收下了，以后需要啥东西，可别跟姐客气，你红梅姐别的本事没有，一些紧俏货姐还能提前给你留下……”
林红梅把点心放在柜台里，悄声对张瑞说道。
“那我就先谢谢红梅姐了。”
两个人在柜台前闲聊着哪里的裁缝师傅手艺好，哪个工厂待遇好……
张瑞又顺势买了一件海魂衫，一条绿色的工装裤。
知道张瑞想买双皮鞋和皮带搭配衣服，就热情地带着她去鞋柜购买。在林红梅的面子作用下，张瑞成功地买到了一双紧俏的黑皮鞋和一条牛皮皮带。
林红梅看着张瑞付钱时的利索劲，就猜测这姑娘家境应该不会差了。一想到自家表弟看人家姑娘的那个眼神，不由的一乐。
张瑞一边走着，一边随口说了一句：“红梅姐，你说我穿军装好看不？”
“就你这身段气质，穿啥都好看。你别说，现在最流行的就是绿军装、黄军装了，家庭条件不错的年轻人都有。”
“进步青年的标志嘛，不爱红装爱武装，咋了，你也想弄一套？”
“走在大街上看到不少人穿着，挺精神的，就想看有没有地方卖。”
“傻丫头，这可没有卖的。多数都是部队子弟，或者家里有亲戚在部队的，要么就是家里有退伍军人才能弄到。家庭条件不错的，就买些差不多的布料找人做身……”
张瑞陪着林红梅回到柜台后，就提着衣服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