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灰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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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叶羽凡感到头上一阵疼痛，他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我在梦里被人打了？
“咚”。
又一阵疼痛。
“你们别过分！”
“哈哈哈……”
胡萧的声音、还有一些笑声……
叶羽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像突然惊醒一样。
“咚”。
他终于知道那个疼痛是什么了，一枚又一枚星币，像石子一样抛在了他的头上。
郑澄昊和他的几个小弟，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叶羽凡。
“对不起啊，睡神，我练习星币投射呢，一不小心扔到你了。”
郑澄昊一面笑着，一面道歉似的摆了摆手。
“一看就故意的，羽凡你……”胡萧有些愤恨地说着，但声音却越来越轻。
郑澄昊小弟们冰冷的眼神，让胡萧不敢说下去了。
“没事没事，下次小心一点就好了。”
叶羽凡又笑着摸了摸头：“其实也不痛。”
“哈哈哈……睡神真是大度啊。”
郑澄昊的双眼已经笑成了一条缝，他搓了搓手中的星币：“我想再试试自己的投射技术有没有长进，不知睡神可否赏个脸？”
“你！”胡萧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分明在刻意刁难叶羽凡。
叶羽凡倒是一脸平静，只有些许的倦意在他的脸上跳动，毕竟这种事对他而言也算家常便饭了。
郑澄昊一般不会一天找他两次茬，现在这种情况八成是他第一次找茬时被白夜打断，心里不平衡。
叶羽凡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林小七，这个女孩还在熟睡中。
然后他笑着摇了摇头，决定快点了结这事：“好啊，要不我们去外面练练？”
“哈哈哈……”
郑澄昊和小弟们相视了一眼，然后大笑起来。
“那不行呀，我就想在这里。”
郑澄昊故意拉长了音调：“睡神不会有意见吧？”
叶羽凡愣了愣，他的眉头微微皱下，陷入了沉默。
不知不觉间，同学们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也算是喜闻乐见的场景。
“郑少又找睡神的麻烦了！”
“这还不常见……睡神可真惨。”
“对啊，白哥不在，睡神就被欺负。”
“别同情他了，他也是活该，弱是原罪。”
“对啊，这个怂包，活该被欺负。”
“我也觉得，这家伙天天被白哥护着，我都要吐了。”
“哈哈哈……”
“怎么不说话了？睡神。”
郑澄昊见叶羽凡半天没开口，有些不耐烦地道。
“我……”
叶羽凡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有些难堪。
“够了！郑澄昊！白哥哥不在，你就这么嚣张？”
周天真有点看不下去了，她提着嗓子喊道，脸色有些微怒。
“怎么？周妹妹要陪我玩吗？”
郑澄昊突然细声细语起来。
他的小弟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哈哈哈……”
一旁的季尘听了，眼神闪过一缕杀气，右手悄然紧握住了刀柄。
“你！”
周天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双美眸怒火燃烧。
“好了好了……”
叶羽凡突然开口了，他保持着笑容，看向郑澄昊：“没问题没问题……就在这里吧。”
“羽凡！”胡萧拉了拉叶羽凡的衣袖，一脸不解的样子。
“哈哈哈……”
郑澄昊笑得面仰上天，待他缓和下来，他咧着嘴说道：“那睡神可要准备好了。”
周天真暗骂了一句“懦夫”，然后气愤地看向别处。
季尘默默叹了口气，闭上双眼继续养神。
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起来。
“嗯，准备好了，郑少可要打准一点。”
叶羽凡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体向前桌倾了倾，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郑澄昊。
“打准？哈哈……你在小看谁？”
郑澄昊的目光突然凌厉，他的气息猛地增长，像沉睡的河马抬起了头颅一般令人一震。
“你疯了吗？你想用异能？！”胡萧惊呼道。
“不，我只是强化一下身体。”
郑澄昊抡了抡胳膊，手中的一叠星币紧紧握住，他扭了扭头，笑容猥琐：“而且……死不了的。”
叶羽凡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一叠星币竟然全部扔了出来，像陨落世间的流星雨一般，带着点点白色的星火，朝着他飞速而来。
同学们纷纷大惊失色，这郑澄昊一点都不留情面，一下子抛出了六七枚星币，那个力度看来，就像扔出了石头一般。
叶羽凡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护住脸部，胡萧连忙低下身子，以免被误伤到。
这些星币并没有全部打中，以郑澄昊的水平，目前最多控制三个，他扔这么多纯属是为了装逼。
有的星币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咚”响，有的星币敲在了窗户上，留下淡淡的裂痕，其余的几枚分散着打到了叶羽凡的手臂、小腹、左胸上。
叶羽凡一声沉闷，他没有悲鸣出来，只是一脸痛苦地靠在墙上，然后缓缓坐下。
“哈哈哈……”
“逊毙了，睡神。”
“郑少牛逼！”
叶羽凡强忍着疼痛睁开双眼，周围的一切似乎变慢了，他只见一枚弹起星币往一个方向坠去。
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刻，世界仿佛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叶羽凡骤然屏住了呼吸，他的瞳孔露出恐惧之色，他想伸出手，抓住那枚星币，但是他失败了。
别……千万别……
那枚星币像滚下山崖的无辜石块，最终落在了林小七的头上。
叶羽凡感觉自己的心脏骤停，他紧张地看向林小七，自己的右手不知不觉攥紧了。
她……没醒……
还好……还好……
唉……
叶羽凡伸出手，轻轻掂起林小七头上的星币，然后甩到一边，他的目光渐渐从柔和变得混沌。
郑澄昊等人还在大笑着，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老师来了！”
看热闹的人群骤然溃散，那速度犹如迅雷一般。
正当郑澄昊准备转身离开之时，他突然感觉面前飞来一个黑影。
瞬息之间，郑澄昊感到一阵剧痛在脸上炸开，他忍不住惊叫起来。
鲜红的血流过他的眼角，滴落在地上。
“咚咚咚”。
那个黑影摔在了地上。
是叶羽凡的圣杯。
此时的叶羽凡，双眼冷漠没有光泽，他的身上散发着没有温度的怒火。
他静静地看着郑澄昊，眼中只有一片灰色和滴落着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