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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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的寒假我的身高疯长了8厘米，从157长到了165.
……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我的裤子们和上衣的袖子都变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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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新买的衣服在开学后穿也变得十分尴尬，走在路上从远处看着就好像穿了条七分裤。
但是谁家小孩会在还倒春寒的春天穿着七分裤到处溜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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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这是你姐给你的衣服！”
“……”
某天放学回家奶奶从她的房间里抱出一摞被叠放的很整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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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婶送回来的，你姐长高了这衣服她穿不了了”
……
我凑近看着那些被叠放的很整齐的衣服
没有说话乖巧的接过那摞“新衣”去屋里试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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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我都穿着正好！
这些衣服刚好解救了我青春期里正面临的第一个困境！
……
而且我姐年龄只比我大三岁，她衣品也很好。
……
所以相比较自己买的新衣服我更喜欢穿她给我的‘新’衣服～
……
既不用花钱也不用考虑怎么搭配！
实在是太省心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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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衣服我穿身上后最不方便的一点就是
……
班主任总是说我把心思都放在穿着打扮上了
……
他不许我们穿裙子和短裤
也不许女生在教室里把头发散下来
更不许谈恋爱
这个其实我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到最后甚至演变到不许男女生搭档同桌。
这我就觉得有些太过浮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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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是清楚的记得一件事
……
就是我初中三年里唯一的男同桌！
他叫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
只记得某个周日的晚自习时间，那也是周末放假归校后的第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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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新买的经典款空军一号，正与前排的其他同学嬉笑玩闹着！
可能是因为穿了新鞋子吧！
当时的他心情格外的好，说话的音量也比平时提高了不少！
……
巧的是那天也正好是上周小测试成绩下来分发试卷的一堂课。
……
他数学单科考了班里倒数第一，然而倒数第一的还有我们班的数学平均分在年级里的排名。
……
试卷分发结束后他依旧嘻嘻哈哈没有低调，而事件就发生在课间休息时临近上课但铃声还没响起的那几十秒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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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最后一排依旧嬉笑着与前排好友玩闹，因背对着教室后门而没来得及注意从后门走进来的班主任。
……
在其他同学看到班主任的身影瞬间收声并默默转头时，他却依旧活跃。
……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在下一秒就被强制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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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班里原本窸窣的讲话声，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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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纷纷转头看向教室后排
……
被打者也呆愣在了座位上
……
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班主任又一脚从他后背往前狠踹。
……
巨大的冲击力迫使他的身体挤压在课桌上紧接着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桌上的书本作业瞬间坍塌，最终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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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无人敢出声制止！
……
倒地后他也不敢在地面多做停留，只得迅速爬起恭恭敬敬的站在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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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那白鞋太新，耀眼的白色刺痛了他的眼。
……
班主任面目憎恨，满脸鄙夷的盯着那双鞋恶狠狠的说道：
“你还有脸穿新鞋？”
……
“你考的那点分数够买这双鞋吗？”
……
班里寂静如渊，他默默的低下了头。
……
接着就是水滴落到地面的清脆声在众人屏气宁息的时候刺穿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
他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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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鲜红滴落在他白色的新鞋上再悄悄的晕染融开，实在是显得格外刺眼。
班主任却没看他一眼就径直的走向了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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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铺着的是这次测试全班的排名和每个学生的各科具体成绩！
此刻班主任正看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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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偷偷打量着那个男生。
……
虽然周围有同学默默的递了张纸给他，他也接了过去，还轻声说了句谢谢。
……
但此后他低头捡起散落一地的书，直到再次坐在座位上时，他都没有再次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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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节课他没有像往常那般活跃，变得异常安静。
那节课班主任也当然没有再给我们任何好脸色！
……
下课临走时班主任又再次回头：
“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非得管教一下才老实！”
……
“哼！”
……
班里无人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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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他时他桌面上的书依旧是合起来的。
……
这节课他过的肯定很煎熬，因为自那天以后我再没见他穿过那双白色耐克鞋。
也再没见过他在数学课上抬头看讲台。
……
也是在那件事发生的那个学期后，班里很多人都选择了辍学。
……
辍学的大多都是成绩很差且排名靠后的、
包括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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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
只记得他跟我说过，他不喜欢学习，因为学不进去！
学不进去真的是因为不喜欢吗？
……
还是…
……
我不知道了
……
只是在那个我习以为常的暑假过后我再没见过他。
……
他消失了
……
可能在那些事情发生后就已经消失了。
至少，刚入校时每天乐呵呵的他我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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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学生的大幅锐减让老师们的教学工作清闲不少。
……
而我这个原本排名靠前的优等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中等生。
……
简单点来说就是成绩一直原地踏步的我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班主任特别关照的“对象”。
……
再加上我经常参与校内文艺汇演和板报比赛。
……
我这个被关照对象也变得尤为特殊！
……
特殊到我常常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像老师说的那样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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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我爸爸的眼中
我的未来应该是充满无限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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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欢画画，我爸给我买了颜料。
……
我在家会肆意的到处画。
……
随时随地只要有纸我就乐意画
……
即使没有经过专业老师的指导我也能临摹名家的画作画出个七八分像的画作
……
但是我的这些爱好却被班主任贬低到一无是处！
……
别人的草稿纸或许都是一些数学计算步骤
而我的草稿纸大多都是简笔画、人物画、还有一些服饰设计图。
……
我记得那时我给同桌用铅笔画了一幅肖像，因为太过相像在班里被大家纷纷传阅。
……
还有我也会画仲夏夜之星的那份手稿图，还会举一反三的设计自己想要的手链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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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画这方面我想我应该是有一定天赋的，应该还不至于是一无是处吧！
……
可是在某一天班主任翻看到我的草稿纸后气愤的把我正在修饰的那幅画作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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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异想天开、
竟然妄想走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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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涂涂画画这些有什么用，能让你上大学还是上重点高中？”
……
“你想走捷径别人就不想吗？”
……
“还想学艺术，我看你还是回家做梦比较实在！”
……
“你每天是来上学的吗？我看你就是过来上班的”
……
“别学了赶紧回家嫁人吧！”
……
这些都是班主任对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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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评判我，就像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允许捷径的存在一样。
……
所以我回家后跟我爸妈打电话时说了，我说我不想学了。
我觉得班主任对我不好。
我学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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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现在辍学什么也做不了”
……
我妈拒绝了我的辍学申请！
……
“可是班主任老是针对我，他还撕我的东西！”
……
我哭哭啼啼的向老妈抱怨
……
“撕你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一个班那么多学生他针对你干嘛？”
……
我崩溃了
……
不许我辍学，也不许我和他们抱怨？
……
“那给我换班总行了吧！我不想在他教的班了。”
……
“……”
“你跟你二哥说一下，看他让不让你换”
……
看我实在难过，老爸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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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绝望了。
……
我二哥是班主任教的上一届学生
……
因为数学等理科成绩好所以十分得他器重，也是他屈指可数的得意门生。
……
我二哥也当然是十分拥护他的这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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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你自己有问题，王老师人很不错”
……
果不其然
……
二哥的第一反应就是当头给了我一记闷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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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换班行不行，换到隔壁班。”
……
“那肯定不行啊，你想想学校总共才几个班，你再换你也躲不掉他。”
……
我绝望了，怎么哪条路都不行。
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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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样的自我怀疑中，初中三年我没有太多真心朋友。
特别是在班主任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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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总是对我说:
……
“雪慧你别跟我站一块，不然班主任就该看到我了”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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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也都怕被我殃及。
……
怕变成班主任的眼中钉，肉中刺。
……
至少现在这个位置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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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朋友，在没有班主任的时候，大家都是很愿意跟我在一起玩的。
……
只是班主任对我实在是太苛刻了，我做什么在他眼里仿佛都是错的。
……
不被接受亦不被认可，所以我的初中三年过的一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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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总是被误解、被抹黑、被质疑、被贬低。
而且差一点我就相信了。
相信我确如他们所言那般阴暗晦涩，那般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