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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公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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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坐在屋内甚是惊讶,不住的向外探望,只见门外似乎有一个白衣白衫的清秀男子在和灵佑撕扯。那白衣男子不住喊道“灵公子,玄公子,你们认错人了,在下不是……”

南疆夫人眉头紧锁,“碰”地一声拍了下榻桌喝令道“秋月姑姑,看看是何人在外喧哗?”

秋月立即赶了进来,说道“回南疆夫人的话,是宋朝公子到了。”

南疆夫人脸上立刻露出了童真般的笑容,大喊道“快让堂哥进来。”

秋月答道“诺。”

她将一名用扇子掩面的白衣男子,缓缓地带了进来。外面立即停止了喧闹。

那男子从进来后一直低着头,不敢示人。南疆公主,见此人进来,立即兴奋异常。大喊道“堂哥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冲出了珠帘外,投进了那白衣男子的怀里。满身的翡翠玉环“叮当叮当”响的更加厉害。

锦颜随即也从珠帘后跟着了出来,猛然间看到那男子头上的真身鱼鳍掩藏在一具凡人躯体之下,心里甚是诧异。莫非这公子朝不是凡人?是神仙?可天界是不与凡人通婚的,这鱼仙若这么做,胆子也忒大,似乎也不大可能。多半是魔族中的鲤鱼精,来人间作祟。

锦颜胡乱猜想着,刚要化出灵力降了他。不想那南疆夫人一把夺了他挡在面前的扇子。踮起脚尖,嘟起嘴唇就要吻上几口。

锦颜这才看清那鱼精全部真神,有些熟悉似曾在哪见过。突然想起成婚那天,婚礼上信誓旦旦要娶灵清为妻地冰夷,大喊道“冰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化成公子朝的冰夷立即推开黏在身上的南疆夫人,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这位……这位夫人……您一定是认错了,在下的确与你们口中那位故人长的有几分相似,但不是他。”

那冰夷头上的鱼鳍,被锦颜看的真真切切,又岂能认错?锦颜不想与河伯发生冲突。

只是横眉冷对,厉声冷笑道“哼……哼……是了我认识的那位故人,定会遵守法度。不会干出这般无耻荒诞的行径。”

冰夷听罢,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慢慢向前,也同样义正严辞地说道“呵呵……锦颜夫人可别忘了,你与公子玄是怎么成的婚。”

锦颜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与玄琪成婚那日也确实要感谢冰夷答应要娶灵清。此刻在不好多说什么。

不等锦颜开口,那南疆夫人先回应道“哦?这么说来,堂哥果真与他们三人认识?”

冰夷看看南疆夫人,深知说话出了破绽,赶忙摸着后脑勺,微笑着解释道“南疆夫人误会了,我与他们三人并不认识。

只不过上次出门路过秦关洛水,碰到了一位长的和我极其相似的人,相谈甚欢,无意中提起了他们三人。”

南疆夫人并没有怀疑,反而对锦颜劝说道“刚才小妇人听夫子说,你们三人极其重视人的本性,将道德礼法居而后之。本以为遇见知己,没想到也竟是空谈!”

锦颜被说的哭笑不得,在看向南疆夫人那张心智未开而又尽知人事的脸,在不觉得天真浪漫,只觉得幼稚可笑。苦口婆心的说道“我念你还是个懵懂的孩子,所以好心劝你几句。

心慕佳人确实出于本性,但是守住这份本性,似乎比拥有这份本性更为重要。

你即已心属姬元,姬元也真心待你,就不该在用这份情真意切生出旁的心思,谋划权利。不然就是有失本心。

我与公子玄确实也因情做出过有违道德礼法之事,但我与他从没做过有失本心之事。”

那南疆夫人本是骄纵惯了的,怎能听进去这个?满不在乎地厉声说道“本夫人念你那夫君与兄长还算是个贤臣义士今日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便又投进了冰夷的怀抱,一阵撒娇卖俏,冰夷急忙向外推扯。满脸不悦地劝说道“在下也觉得锦颜夫人说的极对,你既然已经心属卫国公,就不该与我纠缠。”

南疆夫人急忙停了下来,眼中饱含泪水,娇声问道“为什么?堂哥自从出使秦关归来以后好像变了个人。

前几日,你说要从卫水打捞五百万鱼苗,五百万虾苗,五百万蟹苗到洛水放生。我已经答应你,你还想怎样?

堂哥以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锦颜听罢疑惑地看着冰夷。冰夷愁容满面,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又拍拍南疆夫人的肩膀,安慰道“纵有万般不舍,终须含泪一别。在下借你卫水那几千万鱼虾螃蟹,来年冰消雪融,万物复苏,必当亲自送还。

至于旁的你也莫在纠缠,你非我心中良人。我也在非你青梅竹马。明日自行离开,从此一别两阔,今生今世必不在相见。”

南疆夫人听罢,哭得更加伤心,怒吼道“没想到堂哥去了趟秦关,溺了回洛水。归来以后连脑子都变了,竟与我生分到如此田地,滚……都给我滚……”

说着将那张翡翠珠帘尽数扯下。满地的珠环翠玉碎的七零八落。一张雕花漆案被她连同上面的紫砂杯盏一同掀翻扔到了门前。

玄琪和灵佑听到里面动静不对。不顾众人阻拦,径直闯了进来。推门以后,只见殿内一片狼藉。南疆夫人趴在榻上嚎啕大哭,成了泪人。

一旁的秋月愁眉紧锁,不住劝道“公主,您和大王,公子朝的事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朝公子有意离开,也不乏是件好事。”

南疆夫人眼睛哭个通红,继而又忍住泪水,威仪的呵令道“通知封锁帝丘城不准放公子朝在走出卫国一步。”

冰夷听罢,不住的摇头,尽量平息着心头怒火,压抑的声音响彻着安静的大殿“冥顽不灵,你封城也不顶用的。”

南疆夫人大发雷霆,将榻桌上的一尊香炉“啪”的一声推到地上,撕心裂肺的怒吼道“滚,都给我滚……”

玄琪拉着站在门边,稀里糊涂,反应有些凝滞的锦颜说道“那我们三人就不叨扰了,先告辞了。”

冰夷走到南疆夫人面前,面容有些困窘,抬手作揖行礼。不等说话,只听南疆夫人一声大喊“滚,你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也给我滚……”

冰夷赶忙后退几步,随众人退出了长乐宫正殿。关上了房门,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

锦颜紧紧拉住玄琪的袖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三人正不知要到何处下榻,一个小宫婢瑟瑟发抖地走了过来,低头应答道“这几位公子和夫人,就随奴婢去前殿休息吧。”

灵佑看着冰夷那张公子朝的脸甚是厌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凑到他的耳边,细声说道“你与南疆公主之事最好给本宫说清楚。”

冰夷看看前边带路的宫婢,脸上露出凝重地笑容说道“灵佑太子,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回偏殿说。”

锦颜随着那宫婢穿过一处水榭长廊,来到了未央宫后身地另一处住所。由于位置较偏僻所以也极少有人出没。

锦颜走进那扇摆放着两只石狮的宫门,只见主殿也不曾有人居住。

院内生长着一人高的荒草,几个年龄不大的宦官正在打扫着庭院。见有人来,急忙向前见礼说道“参见几位大夫,和夫人。”

那宫婢见到了地方,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二位大夫,这内臣的宫殿分为东西两院,东院嘈杂,多为男子。

因为二位带着女眷,所以不便下榻。

西院虽然有些荒凉,倒也清净,平日又不大有人来往最适合夫人居住。”

领头的宦官也赶上前来,应声说道“三位的寝殿,小的已经派人打扫干净。几位随咱家过来吧。”

那宫婢看看冰夷,瞬间又低头,含羞暗笑,轻声说道“朝公子,南疆夫人是定不会放您出去的。今晚宴会结束后大王也有传唤。”

冰夷顶着这张宋朝的的脸气的牙根直痒痒。腮旁的肌肉不断抽动着说道“好了,在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宫婢又朝冰夷媚笑一阵,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锦颜抬头看了一眼冰夷那张宋朝的脸,在她眼里实在谈不上什么美无度。只不过比一般男子长的妖艳,又透着些婉转媚人的娘气罢了。

玄琪看看冰夷,轻声暗笑道“冰夷兄顶了这副面容,在卫国宫中行走,定是艳福不浅的。”

冰夷羞愧难当,忙用袖口掩了颜面凑到玄琪耳旁轻声说道“若不是为了我那洛河水族,在下才不愿化成这副面首模样。”

灵佑这才明白冰夷的苦衷,态度微微缓和,迫切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宦官见玄琪几人迟迟不动,阴里阴气的催促道“几位大夫~快随咱家进去吧。”

锦颜听得身上鸡皮疙瘩散落一地,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朝玄琪说道“这凡间的风气实在有些不好,堂堂七尺男儿没有一丝阳刚之气,阴风阵阵的。”

玄琪听罢暗笑道“他们只不过是些净了身的阉人罢了,称不上男人。”

锦颜不由得驻了脚,看了看前面那个扭扭捏捏的宦官。轻声对玄琪说道“臣妾从进门就看这种人别扭,原来是这个原因,总算开眼了。”

“凡间的事,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以后本宫带你慢慢了解。”玄琪轻声答道。

不多时,那宦官将他们带到了主殿,说道“咱家看这位夫人有孕在身,主殿就让给玄大夫和玄夫人休息吧。就请灵大夫在旁边的偏殿住下。”

灵佑看看锦颜微微隆起的小腹,乌云密布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我住在哪里无所谓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群小宦官又端着些食物走了进来。竟是些鱼虾螃蟹,只不过都小的可怜。那掌事的宦官又尴尬的笑笑,说道“几位错过了用餐时辰,尚膳间只剩这些了,就将就着用些吧。”

锦颜看着那些还没有手掌大的鲤鱼,甚是可怜,问道“卫国对捕鱼的网没有规定吗?这么小的鱼怎么能食用?”

宦官应声答道“回这位夫人的话,这不是卫水的鱼,是洛水的鱼。”

冰夷不断地唉声叹气,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二位大夫还有事商议。”

那宦官知趣地离开,将门关好。

几人坐稳,灵佑见人群散尽,怒容满面,疾言厉色地向冰夷发问道“好了你可以解释一下了。灵清与你有了婚约,为什么还要和南疆公主搅到一起?”

冰夷一言不发,默默地起身,坐到榻上。只听耳边一阵阴风响起“呜呼”,冰夷从那具早已经冷透的妖艳躯壳中缓缓地走了出来,又回到食案前,恢复了平日那副翩翩君子地模样。

那具躯体如同被抽掉了筋骨般“噗”一声倒在了榻桌上。

玄琪看罢,甚是惊愕,起身来到了那具躯体跟前摸了摸,僵硬的如同门外的青石狮子。

冰夷不以为然地回头看看玄琪,不慌不忙地说道“别看了,已经死了多日,若不是小神用灵气护住早已经腐臭。”

灵佑起身,看着那具尸体有些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怎么回事。此人是冥界无登名造册之人,我们几个专为渡他而来。他人死了,亡魂呢?若扰乱了凡间与冥界秩序,你要我们如何回去交差?”

冰夷看看灵佑那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态度越发和善,从容不迫地答道“舅兄,您先坐下,听妹婿,慢慢说。”

灵佑听冰夷也唤自己舅兄,心中一阵烦闷,猛然入席间打翻了案桌上空置的杯盏。又不屑的拾了起来,摔到了案上。怒骂道“本宫也是倒霉透了,竟三番五次遇到你们这种处事荒诞,毫无章法可言的妹婿。”

玄琪也随之坐入席间,拍了拍灵佑肩膀,细声安慰道“舅兄护妹心切,妹婿深有体会。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所谓不打不相识,舅兄的好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

冰夷虽然闷闷不乐,但也随之曲意逢迎,略带卖乖地说道“舅兄文韬武略,又有疼爱晚辈之心。小神又岂能不知。不过这次妹婿确实有难言之隐……”

灵佑瞥向锦颜,只见她在不住的吃着糕饼,喝着茶水。似乎也没在意三人的来言去语,心中略有不适。立即呵止道“冰夷你与灵清还未成婚,称呼不可胡叫,乱了礼法。

还有玄琪做你舅兄只不过糊弄糊弄凡人罢了,不可当真。这里又无外人,你也不可跟着乱叫。”

玄琪思忖一会儿,说道“若灵佑太子不弃,本宫倒愿意让锦颜认你做义兄。”

灵佑深知其意,笑道“别忘了,当初锦颜同你也曾是义兄,义妹关系。”

玄琪本想让灵佑与锦颜撇清关系,省的老是遭人口舌,可这句话说出,又不知如何应对。

锦颜放下手中的糕饼,白了一眼玄琪,郑重其事地说道“臣妾不愿意。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世人愿意说就随他去好了。南疆公主真做出这种没有颜面的事情,都无所畏惧。臣妾没有更无需在意。”

灵佑大笑道“哈哈……看来我们这趟都不枉此行啊。”

冰夷不顾几人说笑,脸色变得越来越多凝重,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三人出来游历几日就可回去,自然是极好的,可怜我那成千上百万的洛水水族,就此遭了劫难,哎……”

说着喝了一杯清酒,又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案上。

玄琪拿起筷子夹了口鱼,又吐了出来,暗骂道“这千杀的秦人,竟把不足四月的鲤鱼捞了上来。鱼骨还是软的,叫人怎么食用。冰夷,你作为河伯也不管管。”

锦颜这才想起,刚刚南疆公主口中所说的冰夷借鱼苗,虾苗和蟹苗一事。忙问道“河伯,你化成公子朝,向南疆公主借鱼苗虾苗蟹苗可是与此事有关?”

冰夷听后满面愁云的脸上最终绷不住力气,暗沉的眼中流露出惨淡地泪光,解释道“二位太子……二位太子快救救洛水水族吧!”

灵佑翻看着那餐盘中都不足月地小虾小蟹,在无了吃饭的心情,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水水族要遭此灭顶之灾?人间不是有休渔期的吗?”

冰夷抹抹眼中的泪水,在无了与灵佑虚言恭维地心情,恶狠狠地说道“灵佑太子有所不知啊,什么狗屁休渔期,休林期,都是她娘的羲和圣母一句话的事。

从凡间今年入春开始,羲和圣母就因为小神不去帮秦国讨伐吴国,处处刁难。

不仅如此她还取消了秦国的休渔期,托梦给秦王叫他派人用密织的渔网肆意捕捞秦国境内河族生灵。

其中洛水水族损失最为严重,大量的鱼,虾和螃蟹,还未长成便端上了这食案。

小神也是没有办法,才化成了公子朝的模样来向卫国讨要鱼苗,虾苗和蟹苗。以保证洛水的种族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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