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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搅乱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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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邪瞳孔骤缩——

相知身前有两道特别狰狞的伤口, 已经动了要害,他半阖着眼,眼神没什么焦距, 但似乎是认出了庚邪,这才晕了过去。

容渊又将几个扑上来的天兵打开了, 乘风怒道:“让你们住手没听见吗!?”

他挥开自己面前的人, 匆匆忙忙想要靠近, 想看个明白,却被容渊突然拦住了,乘风急道:“你让开!”

“天界的人。”容渊的文字跟他的表情一样冰冷,“你没看见他伤口上还残留着天界的灵力吗?”

乘风不可置信瞪大眼,他抬头望过去,嘴唇抖了抖:“不,这……等等,别的之后再说,先看看他的伤!”

庚邪已经摸出灵药,掰开相知的嘴塞了进去,药丸入口即化, 能顺利让他咽服, 只是伤势太重了,这样还不够。如果他身上伤口不是残留着天界的灵力,庚邪大概会请辞树让天界的医官医治相知, 但现在不行, 他必须立刻带相知回星界去。

天界里不知谁对相知下了死手,这种关头,谁能保证他们的医官不会动什么手脚?

从天帝倒下起,一切都乱了套, 不,或许在那之前更早就……

相知已经现了星君本相,他的琴也跟着他砸了下来,庚邪替他收起琴,将相知打横抱起,辞树也急急走过来,跟乘风一起被容渊拦下:“我立刻叫医官!”

“不,”庚邪道,“我得带他走。”

辞树张张嘴:“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信你,真的。”庚邪给了他一个苦涩的笑,“我从来没有不信你,哪怕是现在。但天界其余的人,我不敢保证,也不敢拿相知的性命来赌。”

庚邪声音放轻:“对不起。”

说好不逃,接受询问以证清白,可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他不走。

辞树愣在原地,慢慢垂下肩膀,无力地想:庚邪说的对……

容渊抬手,幽紫的灵力聚集在他掌心:“他们若是不让,就由我来开路。”

庚邪能察觉到星君们正在给他传音,他揽住相知的一只手动了动,将传音转到脑子里,大家的声音瞬间涌了进来,庚邪立刻赶要紧的说:“相知在我这儿,他受了重伤,我立刻带他回星界!”

只怕大家应该都知道出事的是相知了,因为就他一个人联系不上,萧辰的声音清晰传来:“你们现在在哪儿?”

“天界。”庚邪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容渊,补了一句,“容渊也在,他在帮我。”

萧辰:“等着,我立刻来找你们。”

他们的传音在脑子里,别人听不见,庚邪传音的时候没闲着,已经在往外走,有士兵要阻拦,辞树道:“让他们走。”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

有一名老臣站了出来:“若老朽没看错,受伤的那位可是星君!但前不久,他分明还是我们天界派去幽冥的使者!星君竟潜入了我们天界,此乃大事!”

乘风:“人命关天,星君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没看见吗!?”

老臣半点不退让:“让他们留下,天界的医官也可治。事情蹊跷,又逢陛下出事,谁也不能放走,哪怕是星君!”

他们说话间,容渊和庚邪已经不见踪影,但若是现在就追,还是能追上。辞树也沉下面色:“我敬重您,但天帝陛下如今正处昏迷,依照陛下曾经的口谕,他若无法主事,便该由我做决断,大人,您是要抗旨吗?”

“不敢,但我等身为人臣,理应忠心谏言,太子,二皇子,你们听听看周围的人都在说什么?”

周围的天界众人窃窃私语:“怎么回事,那是星君?星君也遇刺了?”

“他们明明有刺杀天帝的嫌疑,但他们跑了,肯定有鬼!”

“什么!?你是说星君跟幽冥一起刺杀天帝?”

都说三人言成虎,这还没散播开去,就已经被这些人越说越夸张,等到时候流言传出去,指不定得被编排成什么样,乘风怒道:“够了,都住嘴!亏你们还是在场的见证者,无凭无据,都在胡扯什么!”

他这声怒喝里带了灵力威压,碎嘴的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瞎说,但仍有些许大臣不怕,如方才开口那位老臣,他道:“他们之中有些人说的不无道理,想证明清白,就得留下他们。太子殿下,您那位侍卫如此紧张星君,恕老臣斗胆一猜,他该不会也是隐藏身份,潜伏在我们天界中的星君?”

辞树袖袍下的指甲扎入自己掌心:“不过都是你们的猜测罢了。”

“要证明也不难,捉住他们,问清就是。”老臣说着,抬手亮出一块令牌,辞树面色一变,那老臣朗声道,“陛下曾赐我御令,危机时刻,我可调动南方天兵,今诸位听我号令,务必将幽冥的使者木清还有殿下那位侍卫拿下,绝不能放他们出天界!”

此令牌一出,便是辞树也拦不住,老臣还朝他一行礼:“冒犯太子之事,之后我必定请罪,只是眼下——恕臣无礼!”

“你——”乘风眼看着士兵领命开始动起来,怒气之下竟也亮出了兵刃,“都站住!”

老臣的传令官立刻带着令牌去传话,老臣一人旱不畏惧挡在辞树和乘风身前:“怎么,二皇子是现在就要拿我治罪么!我一心一意为天界、为天帝陛下,皇子竟是要不由分说便与我动手吗!?”

他厉声道:“臣不敢反抗,但臣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他这帽子一顶比一顶扣得大,关键是,就算乘风真什么也不顾要动手,也不会有什么用,因为老臣的这番话一出后,有的士兵们立刻气氛高涨,认为自己所做就是为了天界好,自己所行是忠举。

言语能把人气出内伤,这是真的。

辞树抬手,轻轻挡住乘风,他看着老臣道:“你认为你所做是为天界,今幽冥使者与我的侍卫,为救星君,却遭天兵阻拦,你是想让天界承受星界和幽冥之怒吗!”

站在老臣那边的官员出声帮腔:“星君和幽冥走得如此之近,更别说破军如今已经和幽冥尊主结为道侣,没准全是他们的阴谋,就是要谋划着对其余三界不利!没准连三界之乱也——啊!”

乘风实在没忍住,一拳打在这人脸上,将人揍倒在地,他气得爆了粗口:“放你的狗屁!三界之乱时要不是破军殿下出手,如今你能站在这儿?!都他娘的是忘恩负义的人是吧?”

方才有士兵离去的,自然也有留下的,有位武官高声道:“诸位大人,三界战乱时鄙人承蒙破军殿下相救,才侥幸捡回一命。如今事情尚未分明,脏水却已经泼到破军殿下身上,诸位究竟是一心为天界,还是唯恐天下不乱!”

士兵中也有人言:“对,我兄长也是亲历战乱之人,他平生最佩服的就是破军殿下,瞎说也要有个度啊。”

“将军所言甚是。”辞树抬手,也召出了自己的令牌,“传太子令,今日任何人不得阻拦星君、幽冥木清与武卫庚邪离去。”

乘风朗声道:“愿听皇子诏令的,随我来!”

乘风是领过兵的人,在军中颇得人心,数位武将与部分士兵们齐声道:“愿听皇子派遣!”

辞树将令牌递与传令官:“南方天兵。嗯,大人,我们便看看,四方天兵中,你能号令多少人。”

老臣扼腕:“糊涂啊!糊涂啊!”

乘风路过老臣身侧,冷声道:“自天帝放权,你仗着自己曾有功勋,屡次僭越,自以为是,真以为皇子就任你拿捏,今次之后,所有的账,咱们一起算!”

老臣登时一凛,然而乘风撂下这句话,就已经带着人匆匆走了,根本不关心他的反应。

容渊和庚邪被追兵追上,到了这地步,庚邪也没必要藏着了,他抱着相知,手在给他输送灵力,星君本相现,黑色的战甲杀意凛然,他沉声吐出字来:“滚。”

有容渊在,不必庚邪动手,而且容渊也会看顾着他,定然不会让庚邪一怒之下犯下杀业。乘风带着人倒是也追的快,愿听皇子诏令的人不少,他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个人耳朵里:“太子殿下有令,不得阻拦他们!”

南方天兵中某些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命行事,如今又听到皇子的发言,简直一头雾水。

可刚才的令牌也是真,这该听谁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渊并不想看天界狗咬狗的场面,他蓄起灵力猛地拍出一掌,声势浩大,不分敌我,连乘风也不得不赶紧避开。

乘风今日心情那是相当糟糕,脾气自然就更大些,本来一句怒气冲冲的话又要脱口而出,但他余光瞥见庚邪从容渊开出的道里趁机脱身,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救人要紧。

老臣的传令官传令后是一路跟着天兵来的,他忙道:“殿下糊涂,我们今日是为天帝,行的是忠义之事,必须拦下他们!”

“对,没错,大家别犹豫!”

就在天兵们乱哄哄混作一团时,萧辰终于到了。

他只扫一眼,便大致明白了现场的局势,一见萧辰到来,大部分天兵都停下了动作。破军星君萧辰对所有武者来说都是特殊的存在,哪怕是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的仇人,也必须得承认他的本事,三界战神威名犹在,更别说天兵里也曾有人追随过他。

此情此景,乘风简直在萧辰面前抬不起头来,容渊文字浮出:“殿下,这里能否交给我?”

即便他不提,萧辰也想请他帮忙的,相知出事,还不知暗中是否有眼睛盯着,他得护在庚邪和相知身边才行,容渊也明白这个道理。

萧辰点点头:“交给你了,万事小心,我之后便回来找你。”

他说罢,便追着庚邪他们而去,萧辰并非就不在意容渊,而是情况危急,容不得你来我往婆婆妈妈。

乘风带来的士兵以数量碾压住了那群只听老臣号令的人,南方天兵中也有不少人倒戈到皇子旗下,剩的那点人是彻底没法追出去了,而文官们也总算陆续到来,辞树和老臣也在里面。

辞树跟乘风对视,乘风点点头,辞树悄悄松了口气。

老臣见状,知道今日要追到所有人是不可能了,但一见容渊还站在原地,立刻道:“已经逃了一个,不能再让他逃掉,他们可是刺杀天帝的重要嫌犯,快去将他抓起来!”

乘风道:“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份!?”

老臣气吁吁道:“若是再放跑他,如何朝陛下交代!”

容渊冷冷地扫过这些人,不能说话确实很不方便,比如他现在想将声音塞进他们每个人的耳朵里就不行,但让面前这些近处的皇子高官们看清自己的文字还是能做到。

这一出戏,既然乱了,便让它更乱吧,不知做局之人有没有料到,自己本身就是一根能将幽冥和天界关系点燃的引线?

“交代?该给交代的是你们。刺杀天帝?笑话,要说目前谁最不希望天帝出事,我必是其中之一,因为在我知道真相以前,他必须活着。”

星君和幽冥合谋,要谋算天界?可笑。殿下为苍生的心意,不是让你们这么糟蹋的。

看清文字的人都是一愣,辞树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幽冥使者这番开头,似乎要将事情拉向更深不可测的地方。

果不其然,接下来容渊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他们难以招架。

“吾乃幽冥尊主,容渊。”

“我身负天帝血脉,今来天界,是要为我母亲讨回一个公道,敢问天帝,为何欺骗世人,既声声诉说只爱神女一人,又将我母置于何地!将我置于何地!”

片刻的静默后,举众哗然——

辞树和乘风愣在当场,而周遭其他人也傻了:天帝竟然还有别的血脉,生母不是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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