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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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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八, 距离鱼郡发生上一起失踪案正好过去四天。

烈日当头,正午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知了附在树干上长鸣, 浓烈的暑热在半空中涌动,只余浓林密叶下掠过的丝丝凉意。

如此的酷热下,鱼郡的码头上却热闹异常。沿着海岸线从南到北, 由远及近,都密密麻麻站着一大堆人, 看架势几乎整个小城的人都来了。他们之所以不顾暑热聚在一块,就是为了送别即将前往东海斩妖除魔的楼傲云等人。

蓟正平身着青色官服, 笔直地站在码头中央,他面带忧色, 朗声道:“诸位乡亲父老们,鱼郡近来并不太平,不仅连生两起失踪案,还在海上发现早已在五年前失踪的王福的尸首。经过仔细调查,发现这几起案子之间互有牵扯, 案情复杂,更是与东海妖邪脱不了干系, 鱼郡危在旦夕。”

蓟正平语气一转,神色凝重:“值此危难之际, 所幸承恩得蒙海外仙客襄助,他们与在场的诸位非亲非故, 却愿意以身涉险,前往东海为大家铲除妖邪, 救鱼郡于水火。他们的大恩, 鱼郡无以为报, 今朝在此举办践行会,便是盼望他们都能安好无损的归来鱼郡。”

民众们都鼓掌大声叫好,有些情绪激动的甚至抹起了眼泪。

楼傲云笑道:“蓟兄,你不必将送别说得这么感伤,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杜蒿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都记着你的承诺哩,毕竟你把乌纱帽都压在这一趟上了,我们可不敢松懈。你就放宽心,等着我们斩杀那妖物,然后继续安安稳稳当你的县官大老爷!”

蓟正平神色动容,声音也有些不稳:“能识得诸位,是蓟某的荣幸。”

他取来早已备好的一壶酒,斟上满满的一杯,道:“这一杯,蓟某敬你们。”

他仰头饮下,因为喝得太急,一杯下去脸就涨得通红。蓟正平连咳了好几声才平息下去,又斟上几杯酒,挨个递给众人。

见大家面露疑惑,他解释道:“在东海的习俗里,出海前饮一杯当地独有的蛇酒,可保海上平安。”

众人恍然大悟,爽快地饮尽手中的酒。

玄曦迟疑地看着手中的酒水,她已经闻出这是十足的烈酒,可面对蓟正平希冀的目光,她难以说出拒绝的话。玄曦把心一横,正要饮下——

“玄曦姑娘不擅饮酒,这杯酒就由贺某代劳。”

玄曦一怔,只见从半空中伸来一只修长的手,正要拿走她手中的酒盏。

玄曦反应过来,避开身子,也不理会贺南星是何神情,飞快道:“不必。”

随即痛快饮下酒水,烈酒入喉,刺得她忍不住闭了闭双眸。

未了,还要客气一番。

“好好酒!”

其余人:“”

恰在此时,衙役敲响了锣鼓,大声道:“吉时到!起航!”

离别时刻已至,见众人上了渔船,围观的人群中渐渐起了骚动,渔民们激动地呼喊着楼傲云等人的名字,还有人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几拜,为他们祈福。

船只开动后,渔民们沿着船只东行的方向移动,呼喊声一浪盖过一浪。

楼傲云感慨道:“当初我离开济州时,也没有受到这般待遇。”

遥清冷笑道:“他们哪是送你,不过是因为你能帮他们除妖,有利用价值罢了。”

楼傲云并不理会遥清的讥讽,反而笑眯眯道:“若是对百姓而言,楼某能够有些利用价值,那也算楼某不亏。”

遥清被他的话噎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最终只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丢下一句“但愿你见到妖怪还能说大话”,转身进了船舱。

船只越行越远,岸上的人们逐渐变成一个又一个小黑点。

玄曦站在甲板上,酒意上涌,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晕乎乎的,眼前的世界仿佛整个颠倒过来,让她难以断定方向。

忽然一个浪头打来,船只瞬间向左倾斜了一个巨大的弧度,玄曦站得不稳,踉跄着正要倒下——

一双算不上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肩头,她落入一个人的怀中,整个身体都牢牢地倚靠在对方身上,鼻端袭来熟悉的松兰香气。

只是一瞬,慕修晏就放开她,短暂得让玄曦以为肩头传来的温热只是错觉。

慕修晏看着她皱眉道:“此处风浪大,你先回房间。”

玄曦正好也想离开,便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踉踉跄跄地摸索着进了船舱。

看着玄曦的背影,楼傲云冲慕修晏挤挤眼睛,调侃道:“啧啧啧,修晏,要是你方才动作快点,小师妹哪里还会受这罪。”

慕修晏挑挑眉:“哦?”

楼傲云道:“你可别想抵赖,我看得清清楚楚,方才你正准备走到小师妹身边,替她挡了那杯酒,没想到被贺南星抢了先机。戏本子上不是常常演绎这种戏码么,英雄救美人,美人芳心暗许,哎哎哎,你别走啊”

楼傲云急忙追赶上慕修晏的步伐,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甲板上。

***

入夜。

夜晚的东海分外静谧,波纹将月色揉碎,映照在漆黑如墨的海面。船只的速度慢下来,船舱顺着海浪轻轻摇晃。

船舱右侧的第三间房内,玄曦正在床榻上熟睡,她的身上起了一层薄汗,眉心微蹙,似乎陷入了光怪陆离的噩梦。

梦中。

天空破开无数道口子,四季颠覆,常常在前一刻还被叫人难以忍受的酷日暴晒,下一秒就迎来凄苦无比的寒冬。在一片肆虐的暴风雪中,玄曦快步在山谷里穿行,正焦急地寻找着某个人,她也说不上来到底寻找谁,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

冷风呼啸着穿过山谷,灌入她的衣衫,她被冻得寸步难行。玄曦咬牙坚持行进,催动灵力给身体供暖。她艰难地行进到谷底,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谷底里到处都是被冻死的尸体,许多人的身体被深深埋入雪中,从雪地里露出的衣物和行李看,这些大多是途经山谷的商贩。她哆嗦着将尸首一一翻过来,擦干净他们脸上的雪渍,祈祷着不要看见熟悉的面孔。

一具又一具尸首被她找到,他们的表情都分外扭曲,死前显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在山谷一块岩石下,她发现一对男女,尸体的姿势十分奇怪,身体贴在一块,似乎是在相拥中离世。她扫了一眼,正打算离开,忽然看见那对男女之中,隐隐露出一角有别于他们衣着的布料。

她心念一动,半蹲下身子,理清他们身上的积雪,想要看清两人护着的东西。因为长埋雪地,他们的身体都僵硬到了极点,她费了好大劲才分开两人相拥的双手。只见两人的身体紧紧地拥着一团厚厚的衣物,玄曦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她颤抖着掀开衣物的一角。

一个幼小的婴儿被紧紧包裹在衣物之间,玄曦探了探他的鼻息,孩子已经了无生息。她又将手贴上他的脸颊,孩子的身体还未完全僵硬,看来才去世不久。

在包裹婴儿的衣物最外层,斜插着一张信笺,玄曦将它展开。上面的笔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在手指僵硬的情况下写就。

“顺靖十二年三月初四,吾与妻受邀前往赤水,携幼子沛儿同行。路经濮南山谷,忽遇天光异变,谷中暴雪不止,吾与妻在此处避难。同行者离世有三,吾亦逆血倒行,难以动弹。吾与妻念子年幼,褪去外衫,替沛儿驱寒。沛儿啼哭不已,吾与妻恐也会命丧谷中,忧心念之,遂求有缘人能拾得此笺,若沛儿有幸存活,盼其能平安喜乐,安定终生。”

读完这封留书,玄曦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崩溃,她跪倒在地,放声大哭,无边的风雪似乎要将她吞没。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浓郁的血腥味灌入鼻腔,她被纳入一个宽大的怀抱。对方呈半跪的姿势,将她牢牢按在怀中。

泪眼朦胧中,她只能看清对方的月白袍角上晕染着几团分外惹眼的血迹。她抽噎着问道:“你你受伤了?”

对方轻轻抚着玄曦的后背,声音分外轻柔:“我没事。”

玄曦紧紧地回搂他,仿佛担心他会消失一般,伤心地连话也说得不成样子:“我找了你好久,一直没看见你。我很害怕,只能沿着山谷一路找,我我又怕找不到你,又怕找到的你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我在这里翻了好久,刚刚我看见一个才去世不久的婴儿,如果我能快一点”

她说不下去了。

对方怜惜地拭去她的眼泪,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将冰冷的唇瓣紧贴在她的耳畔,笃定道:“别怕,我不会离开你。”

玄曦闻言抬眸。

“叩叩!”

门口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玄曦从梦中惊醒。

她骤然睁开双眸,“哗——”地一声从床上坐起。

玄曦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她呆呆地坐立在床上,打量了眼前的环境许久。她使劲捏了捏手腕,一阵清晰的疼痛传来,玄曦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方才只是梦。

冷静下来,梦里的一切如走马灯般不停地从她的脑海经过,玄曦能感到自己的脸颊腾地变得通红。

自己为何会做如此真实的梦,梦里还跟慕修晏这么亲密。

门外的人能听见里面有动静,见迟迟没有人来开门,便喊道:“玄曦姑娘,你在里面吗?”玄曦这才回过神来,套了一件外衫,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渔船上唯一的船员卓查敦,他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屠夫,这次跟上船是自告奋勇,愿意到渔船上照料大家的生活。卓查敦蓄着满脸的大胡子,看着粗狂不易接近,其实性格既直爽又开朗,还在岸上时就与众人打成一片。

见玄曦打开房门,卓查敦笑着举起手中盛满食物的盘子,道:“玄曦姑娘,我来给你送晚饭。”

玄曦接过,连忙道谢。

卓查敦看清玄曦的脸,一愣:“玄曦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玄曦奇道:“卓叔,我并无大碍,你怎么会认为我生病了?”

卓查敦摸了摸脑袋,笑呵呵道:“我看你的脸红得不正常,还以为你发烧了。”

玄曦有些发窘,她能感到脸颊又有些发烫,急忙解释道:“卓叔,我只是有些睡昏了头。”

两人寒暄几句便道了告别,玄曦将要关上房门之际,卓查敦道:“等等!”

玄曦困惑地探出脑袋,只见卓查敦从地上捡起两个小瓶,道:“玄曦姑娘,这是你掉的吗?”

玄曦摇摇头:“我从未见过这两个瓶子。”

卓查敦将小瓶递给她,笑道:“既然放在你的房门前,那应该是有人给你的,你且收着吧。”

玄曦满腹疑惑地接过瓶子,同卓查敦道别后,将瓶子搁置在桌子上仔细端详起来。这两个小瓶大小不等,一只是陶瓷制的,一只是白玉制的。玄曦拿起瓷瓶,只见瓶身贴了一张小红纸,上面写着三个小字,瓶子里面则是甘甜的梅子气味。

“解酒用”

玄曦念出瓷瓶上的小字,一怔。

这个笔迹她再熟悉不过,“用”字的右钩轻轻上扬,正是贺南星的惯用写法。

玄曦心底一晒,将瓷瓶放在一旁,又拿起玉瓶。

玉瓶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写,打开来还能闻见一股浓烈的药味。玄曦微微蹙眉,将玉瓶严密盖好,就凭这股窜人的味道,她估摸着这一定也是瓶解酒药。玄曦将玉瓶放在烛火旁细细端详,思索道:“这一瓶又是谁送的?”

想来想去,能这么细心准备解酒药,又知道她不善饮酒,难道——

玄曦拍了拍脑袋,暗笑自己居然苦苦思索了这么久:“对呀,这一定是楼师兄送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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