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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人间(十)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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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堂而皇之借着己现在“男宠”的身份去逗谢识衣,凑到他耳边撒娇般说:“夫君,我看这方好熟悉啊。”

谢识衣说:“嗯。”

言卿微微勾起唇, 瞬间起了个坏心思。他其实一直对谢识衣有琉璃心这个外挂耿耿于怀——他的想法谢识衣都知道,但谢识衣吃醋暗恋他啥都不清楚!一点都不公平!

于是,言卿装模作说:“夫君,知道这里的墙壁是用什么做的吗?”

他是想逗谢识衣。

没想到冯永年这个不长眼的,居然凑过来, 抢着献殷勤说:“哎呦这个我知道, 隐王殿下, 这四面的墙壁都是用罕见的硫青石堆砌而。硫青石坚固耐磨,而且隔音效果非常好, 我们在这里怎么玩都不会发现。”说完他还『淫』/『荡』嘿嘿笑了两声,疯狂使眼『色』。

“……”

言卿现在想把冯永年头摁进水里!『插』个屁的嘴,知道我找个调戏谢识衣的机会有多难得吗!

言卿冷笑一声, 暗咬牙,继续装模作拖着声音说:“夫君,说硫青石耐磨, 那是不是很难留下痕迹啊。”

谢识衣淡淡道:“也许吧。”

言卿:“要不我们去试试, 我画幅画怎么。”

谢识衣:“……”

冯永年一头雾水:我带们过来是想浴池四人行,不是让们玩石头啊!!冯永年忙开:“不不不, 殿、殿下, 这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们还是先脱衣下池吧。”

然而隐王殿下完完全全就听不进去他的话,旁边的男宠勾得死死的。

言卿懒洋洋说:“夫君,我画一个呗。”他桃花眼一弯,潋滟无数春『色』, 撒娇说:“让我看看在石头上到底是怎么画我的。”

毕竟画了四十九呢。

言卿还学着己上辈子遇到的那男男女女朝他抛媚眼,挑着眉,眨着眼。

谢识衣垂眸冷冷淡淡看着他,然后低头,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眉睫上,平静说:“不要学那人抛媚眼。”

言卿:“嗯?”

谢识衣:“很蠢。”

言卿:“……”

言卿气笑了,阴阳怪气:“哦,看来夫君艳福不浅、很多人抛媚眼勾引过啊。”

谢识衣说:“想勾引我不需要抛媚眼。”

言卿:“嗯?”

谢识衣:“看着我就行了。”

言卿稍愣,一下子笑出了声:“夫君是在教我怎么勾引。”

谢识衣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嗯,要是想学,我以教更多。夫人学么?”

言卿:“……”

我疯了吗学怎么勾引?!

谢识衣不愧是当初放言要指导他写关于己的小黄的人。

为什么他每次兴致勃勃想要调戏谢识衣,最后都是己先别扭移开视线。

谢识衣早就习惯言卿这又爱撩又不想负责的态度了,也没说什么,走到了墙壁前。

莫名其妙秀了一脸恩爱的冯永年:“???”

冯永年:“诶诶!隐王殿下!”

谢识衣说:“画怎的?”

言卿马上把刚才的不好意思抛之脑后说:“让我想想啊。”

然后他还没说完,一直二人无视的冯永年又满脑子龌龊思想凑了过来。

“不如脱光了画怎么!画春宫图,我也以帮忙的!”他决定了,劝不了干脆加入他们,洗澡前搞点趣也是没关系的,嘿嘿。

言卿:“……”

谢识衣低低一笑。

言卿的忍不了这人,面无表看向冯永年。冯永年之前一直跟谢识衣对话,直知道言卿的腰和手看得他心痒痒,还是第一次对上言卿的眼。出乎他意料的,这个在隐王殿下一一个夫君的男宠,有着一双让他心惊胆战的眼。言卿扬起手来,腕上的魂丝瞬间延伸变长变出残影,唰一下,在“啊啊啊啊”冯永年的惨叫声中,穿进他的七窍,让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不能言,像一尊不倒翁一捆在角落里。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宠吓了一跳。

言卿冷冷下命令:“带他滚。”

男宠吓得脸『色』煞白,但还是不敢违抗言卿,把冯永年拖了出去。这里有很多类似的“室”,男宠把冯永年拖到了隔壁。极乐宴上有上重的人,言卿忍着没有贸然杀人。

谢识衣似笑非笑看着他做这一切。

言卿说:“终于清净了。”

谢识衣慢条斯理道:“我觉得他最后一个提议挺好的。”

言卿瞬间气血翻涌,拽着谢识衣到那面墙前,然后道:“把眼睛闭上。”

谢识衣容闭上眼,说:“要脱?”

言卿没忍住爆粗:“不脱!我只是想看看当初还是个瞎子,到底怎么画的!”

谢识衣:“哦。”

言卿想到什么,马上兴致勃勃问道:“我本人有没有比画的好看?见了有没有受震撼!”

谢识衣:“都好看。”

言卿:“能画出我十分之一帅?我不信。”他芥子中找出一条黑『色』的布条来,然后站在谢识衣后面,伸手向前前往后又遮住了谢识衣的眼睛。

谢识衣任由他在己身上『乱』动,淡淡说:“是的很喜欢我当瞎子。”

言卿笑个不停:“对啊,都不知道看人的眼神有多冷多恐怖,像审讯囚犯一,要是个瞎子说不定看起来还亲近点,更招人喜欢。”

谢识衣低声嘲讽:“更招人喜欢?”

言卿:“对啊,幺幺,反省一下在南泽州为什么人缘那么差。”

谢识衣不置否。洞察他人七六欲的霄玉殿主,想让人“喜欢”,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他没有拉出言卿在十方城的“丰功伟绩”怼回去,毕竟让言卿恼羞怒了,倒霉的最后只是他,谢识衣选择闭嘴。

他黑『色』的袖子中伸出手,苍白的指尖碰上了硫青石。纹路和触感特别熟悉,因为他曾在类似的墙壁上,枯坐七七四十九。谢识衣指尖绘出一点点冰蓝的灵力,在青『色』墙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言卿当初还以为谢识衣在数石头呢,没想到居然是在画画,现在故重游,他特别好奇当初谢识衣脑海中的他是什么子。寥寥几笔,言卿看不出感觉,问道:“不像我啊幺幺,当初该不会是把己喜欢的子安在了我身上吧??”

谢识衣反问他:“我喜欢什么子?”

言卿:“呃……登仙阁第一美人?”

谢识衣面无表,点头,冷冷说:“哦,我画了四十九的己。”

言卿一下子破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还记得这事!”当初登仙阁年轻气盛的一群少男少女评选下第一美人,谁都没想到最后会落到谢识衣头上。毕竟十五岁时,少年骨骼未长开,轮廓也未显现。

谢识衣根本不会把这种事放到心上,奈何言卿在他耳边拿来嘲笑,他想无视也难。

卿存心逗他,说:“幺幺,要是现在修界弄个美人榜,我绝对把弄到第一。”

谢识衣心无旁骛作画:“我当不第一。”

言卿:“为什么?”

谢识衣淡淡道:“不是有在吗。”

言卿:“?”言卿觉得他们这对话有意思,别过头笑了好久:“我太感动了,居然有一会夸我。”

要知道他和谢识衣幼相识,有一半的岁月都是在互怼吵架。

虽然第一美人这个名头他一点也不想要,不过听着还挺顺耳的。

言卿:“要不要多夸夸?”

谢识衣:“……”

他就知道得寸进尺是言卿的强项。

言卿说:“我当初在十方城说了不少好话呢!肯定没有跟身边的人提过一次我!”

谢识衣:“……”

他当然不会跟身边的人提起言卿,因为没人有资格听这事。

言卿步步紧『逼』说:“觉得我赋怎么?跟比起来呢?快说。”

谢识衣指尖的寒光沿着硫青石的纹路往下延伸,在看不见的况下,缓缓绘出一个轮廓。

他缓缓开:“我觉得……”

言卿竖起耳朵。

谢识衣淡淡接上:“我觉得,现在比我更像是个满脑子爱爱,总是耽误事的闯祸精。”

言卿:“……”我要说的是这个??!!

在言卿发火前,谢识衣先轻轻笑起来,用安抚的语调说:“赋很好,比我好。”

哦。言卿一下子哑火,心里嘀咕这还差不多。

谢识衣指尖画过眼睛,平静道:“十方城见到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该怎才能让彻彻底底留在我身边。”

谢识衣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道:“的『性』格也很好,特别好,我并不讨厌在我耳边吵,也并不排斥抢夺我的身体。”

“与其说是依仗我而,不如说是我依仗活了下来。”

谢识衣道:“我来没讨厌过。”

言卿如过电般愣了很久,随后无声勾了下唇。概像谢识衣这种心思细腻擅于谋略的人,只要愿意花心思,对于感的把控也炉火纯青。

他和谢识衣之间两百年前的误会,全都是谢识衣一个人在『摸』索挑。

谢识衣心若琉璃,怎么会猜不出他当初海底的难堪。

但在汀澜秘境中,谢识衣只是俯身过来对他说了句“对不起”,之后便再也没有主动提及海底的事。

因为知道过犹不及,也知道言卿不想面对。于是选择润物无声,一点一点去抹平当初的裂痕。哪怕两个人都没错,但在处理当初的事上,谢识衣保持了足够的温柔和耐心,并没有因为误会解决,就将之放任。

像现在,谢识衣没有刻意去提,但是每个字,都是在反驳己当初沧妄海底说出话。

言卿笑个不停,抬起头,桃花眼中光波亮:“我错了幺幺,南泽州那人才是眼瞎,太招人喜欢了。”

谢识衣并不吃他的吹捧:“嗯,该了,在十方城怎么夸我的。”

言卿一噎。

就在这时,突然隔着这堵墙,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硫青石确实以隔音,但是以他和谢识衣的修为,那边的声音完全以听得清清楚楚。

是两个人,一个人是白子谦,另一个人嗓子跟公鸭一,尖尖细细,拖着调子。

白子谦:“不知道上重发了什么事,让公公这次不能再此多留。”

公鸭嗓嗤笑一声道:“那是的事啊,仙盟盟主失踪了,现在整个上重都在搜寻人呢。”

白子谦神『色』骇:“仙盟盟主?”

公鸭嗓瞥他一眼,道:“对啊,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上重变。不过谢应这人啊,也不用那么怕。”

白子谦心惊胆战看着这位公公,暗捏把汗,不敢附和他的话,只能讪笑。

公鸭嗓油然而一种与众不的高高在上,翘着兰花指,冷嗤说:“们概都不知道吧,谢应,们眼中高不攀的霄玉殿主,当年在十方城不过是红莲之榭的一个禁脔罢了。”

白子谦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拔高声音:“禁脔?”障城本来就是座邪城,极乐宴是底下最『淫』邪的方,白子谦对禁脔二字不陌——但谁敢把这充满暧昧亵渎的字眼放到谢应身上啊。

公鸭嗓满意看着他的神『色』,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道:“不是,当初谢应还是我送入红莲之榭的呢。要我说,不愧是忘宗首席弟子,那貌居然『迷』得咱们少城主也神魂颠倒。怕是不知十方城少城主是个怎的人。”

白子谦:“……少城主是个怎的人?”

公鸭嗓:“这么说吧,当初魔域但凡姿『色』出众的,都抓进过红莲之榭。少城主『性』格阴晴不定、『淫』乐好『色』,在床上尤其暴戾。他虽身负异柄,精力充沛,却来没那临幸过一人三三夜。”

白子谦:“三三夜?”

公鸭嗓一挥拂尘:“就是三三夜。谢应抓入红莲之榭,当晚就关进了少城主的寝居,一关就是三三夜!我问起少城主此事,少城主只是似笑非笑告诉我,他也不想纵欲过度,奈何美人热如火,频频挽留。”

白子谦:“嘶——”

一墙之隔。

言卿:“……”

言卿:他靠啊,他就知道七公公这么个玩意儿绝对不会死在火中。没想到现在已经和秦家勾结了。

是他和秦家勾结就算了,为什么到了上重还不放过他。

言卿当初把七公公当乐子,现在七公公看乐子,他人麻了。什么狗屁身负异柄、三三夜。他多年洁身好,清心寡欲。当初和谢识衣在房间内都是在计划杀淮子,出去后对上七公公阴毒虚伪的笑容,纯粹膈应他才说的那番话。

然后他添油加醋变这个子??

言卿看到谢识衣作画的手都停了,整个人脑空白。谁都没想到这次上重来的人会是这么个熟人。

七公公还在说:“这事估计没人知道吧。少城主还说,他见过那么多人,就没有比谢应更带劲的。”

言卿:“……”

我有这么说过吗?

言卿原话是:“七公公,以后挑人按着少城主夫人的子找白吗?比不过我夫人美貌的,都没我夫人带劲。”

死太监,是害人不浅啊!

言卿现在人麻了,彻彻底底麻了,万分痛恨为什么他遮住的是谢识衣的眼睛,而不是谢识衣的耳朵。

就在言卿想默默后退时,谢识衣落在墙壁上的手一下子拽住了他的手腕。

另一只手漫不经心解开那块黑布,漂亮冰冷的眼睛望下来,然后俯身在言卿耳边,低声问道:“就是这么夸的我?”

言卿:“不是!听我说!”

谢识衣轻笑了下,声音微哑道:“热似火,频频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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