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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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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彭泽的纪实小说更新了, 看过的人迅速将它与之前的校园暴力和直播联系到了一起。

网友们不禁感慨,扳手先生的逻辑推理很给力,描写朴实,简直就像是站在各个现场围观过一样。

【之前每周期待他放大料, 现在每天都在盼更新。】

【管他真的假的, 好看就完事儿】

【想知道t某的后续, 她到底会坐几年牢啊, 身上的皮肤会不会继续烂下去】

【博主的预告是什么意思, b市、s市、a市都有知名鬼屋吧,扳手这是去探险?】

【港真, 最近玄乎事太多了, 去鬼屋探险怕不是找死吧……】

看着不断飞涨的评论, 汪彭泽满意的笑了,他就知道这一次的内容放出去后,会吸引不少的人阅读。他希望这能作为一个警示,而不是一场众人看过就忘的热闹。

汪彭泽关掉电脑,拨了个电话出去,“谈的怎么样了?”

“谈妥了, 他们同意你的加入。”那头说,“不过你得定期更新纪实小说,你现在的流量不错,可以帮他们引流, 先带一波自来水。等到时候节目正式上线,这些粉丝能派上大用场。”

汪彭泽想了想, “没问题。”

挂了电话, 他兴奋得直搓手, 不知道陆汀看到他的时候, 会有什么反应。

——

几天后,心广传媒的汽车停在了恒华小区楼下,陆汀昨晚加班写李骞临时分派的任务,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一肚子都是起床气。

他握着手机站在楼上往下看,心虚是因为林之炎的缘故,贺总竟然亲自来接他。

陆汀对着听筒说:“给我半个小时可以吗,你们来得太突然,我什么都没准备。”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贺总说,“我派个摄影师上去,你自然一点,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太在意。”

陆汀看过综艺节目,知道有些组就爱搞这种突袭,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吐槽,客厅已经传来敲门声。

开门之前,他在心里纳闷到底是哪个熟人,开门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揉了揉眼睛,盯着外面的人惊讶道:“汪彭泽?”

“是我,陆哥。”汪彭泽一笑,娃娃脸上的苹果肌高耸,显得眼睛小成了一条缝,“我托关系进了组,专门负责跟拍你。”

“你……”陆汀摆摆手,抿了下嘴说,“随便你吧,对了,把我拍好看一点。”

不喜欢上镜是一回事,既然决定要出镜头,就不能被拍得太丑,网友们的嘴都

是很的,他不想被骂得太惨。

汪彭泽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

到嘴的保证卡在喉咙间,汪彭泽的眼睛睁得比牛大,手指颤抖的指向陆汀的卧室,“他,他,他……”

“你结巴什么。”陆汀回头看去,嘴巴吃惊地张开。

小叔叔穿着黑色的衬衣和西裤站在门口,衣摆扎进裤腰,正垂眸系着袖扣。颀长的身姿被简约的装束衬得越发挺拔,双腿笔直修长,下面配着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

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陆汀惊呆了,不敢相信地问:“你要出门?”

林归抬眸扫他一眼,清冷冷的眼神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嗯。”

陆汀知道两人无法离得太远,思索片刻,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要跟我一起?”

“算是吧。”隐匿身形当然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自己的真实的存在,可以在某些时候起到威慑和宣示的作用。

比如,某些人想要靠近陆汀的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阻止,而不是放两根刺不痛不痒的扎几下。

陆汀放下手,蹙眉道:“可是节目里只邀请了我。”

“他会愿意的。”林归说完,取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陆汀竖着耳朵听了几秒,猜出他打给了林之炎,这是要用钞能力让贺总就范。

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贺总的电话打到了陆汀这,热情而殷勤地说:“陆先生和林先生一起下来吧,至于林先生的合约,我们可以路上再补。”

陆汀走到林归面前,叉着腰盯着男人的脸不放,想看看他是不是一大清早磕了药。

林归被他看得不自在,心虚的移开视线,摆出不耐的态度:“你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陆汀伸手去扯林归的袖子,料子丝滑柔软,一定是林家给准备的,还有手腕上的那对袖扣,火彩璀璨,是蓝宝石。

陆汀脑子里的重点一下子就歪了,他默默地思考着,以现在的身家要养小叔叔应该很难。

br /≈gt;“先去洗漱,换衣服。”男人冷厉的声音将陆汀飞走的神思拉了回来。

陆汀后知后觉,趿着拖鞋返回房间。

汪彭泽不尬不尬地立在玄关,“请问怎么称呼?”

“林归。”林归打量着汪彭泽,目光落在他的眉心上。

鹰隼般的视线让汪彭泽略微心慌,下意识想越过男人,进屋子里去拍陆汀。却忽然听见对方说,“执念成了病,不好。”

汪彭泽如同被冻住般,呆立在原地,翕动的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的防御机制开启,他回避着男人的注视,面对着防盗门站立。

陆汀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就是像死木一样呆站的汪彭泽,和像石像一样站的笔直的小叔叔。

“你们俩怎么了?”他茫然地走近,看看林归的脸,又看看汪彭泽的后脑勺。

想了想,伸手戳戳汪彭泽的背,“我们该走了吧?”

陆汀身上背着肩包,带了一饼干盒的纸人,还有扶乩工具。他咬了下嘴唇,低声问男人,“我带了一套换洗衣服,你不带吗?”

话音一落,防盗门被人敲响。

汪彭泽像一台老旧的机器人,动作迟缓的拉开门。

林一看了眼他,高大的身躯侧身挤进门,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拉杆箱,“先生的东西都里面。”

陆汀:“……”林家的响应速度堪称火箭。

贺总在楼下,踮起脚巴巴的望着单元楼门,身后的商务车最后排堆满了器械。司机叼着烟,隔着烟雾望着眼前的居民楼。

“贺总,这位陆先生真跟林家有关系?可这房子……”

“知道新塞进来的人姓什么吗?”贺总抢下司机手里的烟摁灭,“姓林,为了把他塞进来,林之炎那样身份的人居然主动说要给我投资。”

司机觉得不太好,“可是康总那边……”

“傻子才会嫌钱多。”贺总嗤笑一声,“林之炎没提版权的事,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反正最后版权肯定是给康总那边的。”

司机对商业投资一窍不通,点头道:“您说得对。”

楼门被推开,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人,看到林归那张脸时,贺总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漂亮,太漂亮了,眼尾狭长,鼻若悬梁,嘴唇的颜色红润得像花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极具冷感。这张脸,绝对是时下最流行的矜贵高冷脸,肯定能给他带来巨大的流量。

贺总主动拉开车门,热络地望着林归,“你就是林归吧,先上车吧,合约可能晚点才能送来。”

林归:“嗯。”

贺总觉得自己很贱,对方这副看不上他的模样不但不让他反感,而发特别有吸引力,想必观众只会比他更喜欢。

再看向陆汀,这张脸也是很不错的,两人配在一起绝对称得上“惊悚之旅”的门面担当。

发了,要发了!

贺总笑得嘴都合不拢,还是司机喊了他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擦了下嘴角的口水,连忙坐进了副驾驶

虽然有林家和康家的投资,但保不齐出个意外需要用钱,拍摄团队都是能省就省,商务车和器械买的全是二手货。

陆汀鼻子灵敏,总觉得车子里有股霉味,好在小叔叔身上香喷喷的,是很清新舒爽的香水味,闻起来就很贵。

陆汀偷偷拽了下男人的衣服:“你这样,没事吧。”

“没事。”林归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能否长时间的维持人形,“放心。”

“你能靠近点吗,霉味太刺鼻了。”陆汀眼神恳求,真的是快要窒息了。

林归抿了下唇,似乎不太愿意,身体却在第一时间挪过去,让两人的肩膀抵在一起。

汪彭泽看了眼两人,皱了皱鼻子,也觉得气味好闻,想靠林归近一点。

刚要挪动屁股,男人一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丢过来,吓得他把屁股放回原位,痛苦地继续忍受异味。

香水味被男性体温烘烤着,变淡了,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感。陆汀被香喷喷的气息熏陶了一路,昏昏欲睡,脑袋小鸡啄米似的轻微往下点着。

林归注意着青年的动静,好几次那颗脑袋往自己的方向偏过来,又因为汽车拐弯偏回去。最终,像是做出某种重大决定,男人咬紧牙关,动作僵硬地将陆汀的头压在了自己肩上。

不适,但并不排斥。

青年的呼吸喷洒在他锁骨附近,引得身上窜起一股撩人的酥麻。林归像被烫了似的,忽然紧绷,把本就迷迷糊糊的人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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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彭泽看了眼副驾驶座上打瞌睡的贺总,跟陆汀科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幸福医院。”

陆汀立刻低头搜索。

这家医院在t市很有名,几乎人尽皆知。原因无他,幸福医院的前身是一家某大型企业的疗养院,不知什么原因,疗养院存在期间这里死过很多人,暴毙,自杀,凶杀,怪病,几乎所有和死沾边的事情,都曾在那里发生过。

那时起,幸福医院就名声大噪。后来,企业经营出了问题,一夜破产,疗养院以低价将其卖给一家大型医疗公司。

改建后,挂名幸福医院重新问世,据说还请过高僧做法。

起初很平静,生意不错,可是渐渐的,有住院的病人反应晚上总能听见哭声,再后来,有人说看见天花板上倒挂着一个女人……

诸如此类的谣言越来越多,医院的生意一落千丈,哪怕有名医坐诊也无法挽救。

租约还没到,医疗公司就撤走了所有

员工。

三年下来,当初富有现代感的医院设施,已经被茂密的植被包围,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一阵区别于其他任何地方的,不太正常的凉意。

“到了。”司机一声提醒,惊醒了贺总。

贺总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发现其余几个嘉宾也到了,急忙开门下车。

节目组请来的嘉宾共有七个,除陆汀和林归,还有一对情侣,一对兄妹,和一名挂着相机的单身男性。

陆汀猜测,挂相机的男人应该就是汪彭泽的朋友,汪彭泽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

秦岳将墨镜推到头顶,身上的花色短袖衬衫随着他行走的动作摇摆,让他看上去像只活跃的花蝴蝶。

“我叫秦岳,听汪彭泽说你们是朋友,他应该提前介绍过我吧。”

“说过一点。”陆汀和对方握了手。

秦岳颔首,又将目光落向林归,男人身上的衬衣扣到顶端,平整得像刚熨烫过,透着股禁欲的气息,和生人勿近的冰冷。

他挑了挑眉,“你好,我叫秦岳。”

林归伸手轻轻跟对方碰了一下,目光扫过对方的露出来的喉结,意识到什么,抬手解开衬衣领口,也将自己凸出的喉结露了出来。

陆汀在心里默默的评价,刚刚是禁欲,现在是性感,小叔叔好适合黑色衬衣。

察觉到青年的反应,林归勾唇轻笑,这才对秦岳说:“你好。”

秦岳混摄影圈,见过各种气质的模特,却是头一次遇见林归这样,样貌和气质都非常具有冲击力和威慑力。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最好不要招惹。

他握紧脖子上的相机,假装自然地转移话题,侧身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那对男女是姐弟俩,龙凤胎,据说用算卦非常准。而且她的占卜法和六爻有区别,只用两枚铜钱,摇卦次数也是两次。对了,他们的名字很好记,姐姐叫徐音音,弟弟叫徐乐乐。另外两个是情侣,吴浩和姜彤,吴浩倒没什么,姜彤有两把刷子,可以请神上身。”

汪彭泽忽然想起来了,“之前网上传言能靠灵媒手段治病的,说得就是他们?我记得当时他们在视频里说,请来自家的保家仙。”

“对,那次的事情之后,他们的粉丝长了几十万,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买来的。”

贺总跟几位嘉宾简单交代了几句,回头冲着陆汀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两拨人见了面,又是一阵寒暄握手。

贺总笑着分派了摄影师,“我们就是小成本,没有什么灯光师,

不过请来的这几位摄像师都很专业,他们负责跟拍你们接下来的所有活动,偶尔会充当旁白,引导你们回到一些问题。一号摄像师跟吴浩、姜彤,二号跟徐音音、徐乐乐,三号跟秦岳,算起来你们还是同行,正好交流切磋。四号汪彭泽,你跟陆汀和林归。”

眼睛从每位嘉宾的脸上扫过,他笑眯眯地问:“都没有意见吧?”

姜彤痴痴望着林归的脸,不禁红了脸,小声说:“没意见。”

贺总点点头,“虽然名字是‘惊悚之旅’,但我希望其中夹杂着一些生活元素,这样不至于让人太紧张,同时也不会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为了增加刺激性,我们派工作人员们制造一些小插曲,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副总走上来,对大家道:“大家已经签了免责书,如果有人隐瞒身体状况,被吓出了好歹,公司概不负责。现在,如果有人选择退出,还来得及。”

现场一片沉默,每个人对接下来的旅程都是饶有兴趣。

贺总拍拍手,“好了,把东西给他们拿上来吧。”

工作人员推上来几个塑料筐,里面有洗漱用品和新鲜的瓜果肉菜,这是他们接下来一天半的所有吃食。

拎起属于自己的篮子,陆汀转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幸福医院地处郊区,周围又没有人烟。短短几年,植被已经嚣张的侵占了大部分地盘。

人走在其中,显得脆弱又渺小。

林归跟上来,看了眼青年被篮子勒红的手指,喉结上下攒动,沉声道:“篮子给我吧。”

陆汀不客气的,立刻把东西交过去,又默契地接过林归手里的登机箱。

“你感觉到了吗?”

“医院里藏着东西。”林归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动作丝毫没有因为手里多出的篮子而放慢。

陆汀看着男人骨骼分明的手背,心想小叔叔的手劲儿真大,两筐东西加起来有三十斤吧,单手就能轻松拎起,果然长得不只是年龄,还有力量。

医院的指示牌被风雨侵蚀得看不出文字,一堆人聚在最高的大楼下,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走。

徐音音的两手拢出的一个狭小的空间,轻轻上下摇晃,铜板在里面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见她蹲下,两手撤开,两枚铜板落到地上。

这是第一次摇卦。

徐乐乐捡起一根树枝,在一旁的泥地上写起卦象。

徐音音又起了第二次,直到第三次结束,她收起铜板,将结果组合在一起。她的

问题很简单,今晚该住哪里。

卦象结果是,东方,水。

徐音音转身冲弟弟招了招手,“走。”

那对情侣也跟了上来,叫姜彤的女生盘腿坐下,面对着自己带来的那口木箱子。

她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跟在她后面的摄像师凑近了点,姜彤突然睁开眼站起来,对男朋友说:“我们今晚就住这栋楼。”

吴浩跟上女友,一边走一边仰头,大楼的门廊爬满了爬山虎,从梯子上一直延伸进室内的接待台。

这种地方,无论有没有鬼,都不太安全。照理说他们不应该分开行动,可是没办法,这是合约上的规定。分开行动能增加可看性和惊悚感,看在三百万的份上,即便再不愿意,他们也得照做。

陆汀和林归没那么多讲究,在隔壁那栋楼里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打算落脚。

秦岳大概是冲着汪彭泽这个熟人,跟着进了同一栋楼。

汪彭泽扛着摄像机,累得满头大汗,他探头冲陆汀打了个嘶嘶嘶的暗号。等人走近后,他问,“陆哥,你不需要摆弄几下吗?万一这栋楼里有东西怎么办。”

“鬼又不是固定不动的木头人,现在没有,不代表太阳下山后也没有。住哪里都一样。”想起摄像师大哥们没有属于自己的食物筐,陆汀问,“你中午吃什么?”

“贺总他们订了盒饭,马上就送来。”

陆汀有点羡慕,他们还要自己做。

因为没有生火工具,一伙人得借用医院食堂的灶台做饭。

陆汀将今晚落脚的地方随便打扫了下,从背包里扯出床单,铺到并在一起的两张病床上,对林归说,“为了背包轻便点,我只带了一床床单,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林归眼睛微眯,斜靠在窗边的身子松懈几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愉悦感。没有出声,算是默认陆汀的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出来,虽然小叔叔的性子还是冷,但是脾气有所收敛,没那么多难伺候的少爷毛病。

陆汀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大少爷能继续保持。

一上午的舟车劳顿,让嘉宾们有些疲惫。在各自选定的“房间”休整片刻后,大家打起一点精神,聚集到食堂准备做饭。

幸福医院停水停气了很久,为了能顺利拍摄,摄制组特意去交了气费和水费,降低了一些做饭难度。

陆汀将茄子拿出来,放到水龙头下,一股黄褐色,带着浓重锈味的水倾泻而出,伴随着突突的阻塞声。

这水怎么这么恶心。”姜彤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脸厌烦,“这饭还能不能做好了,都要饿死了。”

她并不在意节目即将呈现出的效果,反正是靠能力吃饭。男友吴浩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急忙上前把女友拉开,“都说了让我来就行,你非不听。”

姜彤郁闷的嘟囔:“我想帮忙嘛。”

徐音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跟弟弟偷笑道:“都来这种地方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娇气的。”

徐乐乐捅了捅姐姐的胳膊,示意她说话小声点,身上还带着领夹话筒。徐音音撩了下头发,冷嗤一声,垂眼看了看小话筒,同样不怎么在乎。

粉丝们知道她是个性格很直的女生,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更何况她说的是事实。

秦岳走过来从龙凤胎身后经过,径直去到陆汀面前,“搭个伙吧,我一个人不好做饭。”

陆汀没有意见,望向林归:“小叔叔,可以吗?”

秦岳挑眉,“你们是叔侄?看着不像啊。”

林归的脸被阴云笼罩,眼睛里暗沉晦暗,“不是。”

秦岳没听清,“什么?”

林归:“不是叔侄。”

男人的声音太冷冽,让气氛变得焦灼压抑。秦岳意识到自己大大咧咧的问话让人不高兴,扯了扯嘴皮,“抱歉啊,我不太清楚情况。”

汪彭泽将脑袋从摄像机后伸出来,打圆场道:“已经十二点了,大家不饿吗?”

秦岳接下来梯子,捂着肚子夸张喊道:“饿啊,都快饿死了。我洗菜去。”

路过时,他特意在汪彭泽身边停下来,“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我也不清楚。”汪彭泽和林归在车里短暂的相处了三个小时,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脾气不好惹,而且对陆汀十分在意。

想起男人将青年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的动作,他觉得,说不定两人之间有点那种苗头。

好心提醒道:“别去招惹陆汀。”

秦岳走到洗菜池边,锈水终于放干净了,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林归的方向,男人低头和陆汀说着话,虽然脸上的线条依旧冷硬,可当他垂下眼时,又透露着一种温柔的气息。

行吧,这个男人会变脸。

离得越远越好。

可秦岳天生皮痒,不作两下浑身不舒服。

他眼珠一转,心里有了算计。

徐音音和徐乐乐兄妹俩费力的将脏兮兮的锅擦拭干净,打算番茄炒蛋,番茄切好了,鸡蛋也打好了,就是那口锅太大,两

人谁都拿不起来。

秦岳走过去帮忙,徐音音轻声道:“谢谢你秦摄影师。”

秦岳偏头看着女人,在心里给她的长相打了个七分,“徐小姐是什么时候学习的用铜钱占卜的?据我所知,这个要很强的专注力,和强大的心境,心一旦乱了,摇出的卦就会不准。”

徐音音看了眼自己的摄像师,抿了下唇笑着说:“十岁,我外公曾在道观修行,从小他就教育我要心无波澜,万事看开,不要因俗物扰乱内心。后来一次旅游,意外得到了一对品相很好的大钱,就是我刚刚起卦用的那两枚铜钱。外公说铜钱可以占卜吉凶,我好奇尝试了一下,算出来的事情居然很快就应验了。”

秦越很捧场地问,“你算出什么来了?”

徐音音:“我们家有老人病逝。”

秦岳,“从那之后你就一直研究占卜?”

“是的,不过我懒,将六爻的步骤缩缩减减,最后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占卜法。”徐音音说着看向弟弟,“徐乐乐的起卦不行,但他的直觉很准,就拿刚刚来说吧,卦象的解释是去东面,有水的地方落脚。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和水相关的东西,乐乐却从一块木板后发现了一间水房,位置是正东方。”

秦岳看了眼徐乐乐,“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乐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感觉,站在那附近后,觉得那块木板很碍眼,忍不住想搬开。”

秦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俩真神。”

徐音音将盘子递过去,让秦岳将炒好的菜盛进去,借着侧身的工夫看了眼陆汀。

青年做事慢条斯理,切菜的动作也很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平和的气质,实在不像和玄学沾边的。

冲秦岳嘿了一声,她问:“那两位帅哥是干嘛的,他们为什么要选那间屋子?”

秦岳回头看了眼,汪彭泽就跟个二傻子似的,将镜头怼着陆汀的手拍特写。

收回视线,他道:“我也不清楚,他们好像是随便选的。”

徐音音的声线拉高,“随便?!”

她不赞同道:“这座医院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我听说他们选的那栋楼,地下就是以前的停尸房。你还是去劝劝他们吧,对了,你最好也换个地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跑来跟我们住也可以。”

秦岳被停尸房三个字吓得一抖,差点把锅砸了,“你认真的?”

徐音音:“我骗你干什么,到这里这么久了,你们都没有查一查这间医院吗?”

看秦岳呆愣着不说话,她轻嗤

一声,“虽说这世界上鬼少人多,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撞鬼,但多少还是应该谨慎一点,万一,就被你撞上了呢。”

这话一直在脑海中飘荡着,秦岳后颈发凉,急忙跑回自己阵营。

汪彭泽冲他使了个疑问的眼神:怎么了?

秦岳疯狂摆手,走到陆汀身旁,急急道:“陆汀,你知道你选的那栋楼下有停尸房吗?”

汪彭泽差点把摄像机扔出去,胸腔被惊愕、恐惧、慌张冲撞着,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汀将切好的茄子条放进盘子里,坦荡荡的点头:“我知道啊。”

秦岳张着嘴,叉着腰在地上转了两圈,总算是把肚子里话说出来了,“你不要命啦,停尸房怎么能住人!”

“不是停尸房,是停尸房楼上。”陆汀无所谓道,“如果你害怕,可以搬走。”

青年太淡定了,仿佛“停尸房”和恐怖鬼怪不沾边,而是最稀松平常的地方。秦岳忽然摸不准对方的意图,难道是为了博得观众的眼球,故意这么做的?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那栋楼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秦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眼珠在下方轻微转动,到目前为止,他没有看见任何异物。自己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

他看向陆汀,发现对方并没有看自己,端着盘子去了大灶台前。

林归跟在青年身后,要不是姿态优雅,秦岳还以为那是一条狗尾巴呢,黏那么紧。

锅是用来做大锅饭的,又大又沉,林归把手伸过去,“我来。”

陆汀乖乖站到一旁,指挥着男人倒油,下菜,然后,然后小叔叔就单手颠勺,动作流畅利落。

察觉到身后惊讶的注视,林归挑了下眉,调料瓶在指间抓了一圈,被稳稳握住。白色的盐粒雪花似的往下落,加入陆汀配好的酱汁,再配上葱花,齐活。

浓香扑鼻,陆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怎么会做菜?”

“这有什么难的。”林归将大锅轻松放回炉子上,语气闲适,“看看视频就会了。”

饭后,众人捧着撑圆的肚子回到落脚点,汪彭泽跟着陆汀进入病房后,将机子放在一个可以拍到所有人的地方,暂时休整。

陆汀躺到床上,侧身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感觉有人爬上了另一半床,他睁眼,看了眼林归拘谨的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的枕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快点休息”。

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一睁眼,发现周遭一片昏暗。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狂风。

从昨天晚上就在酝酿的大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陆汀走到窗边去关窗户,看见楼下坐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女人的脸埋在膝盖上,披头散发,身子似乎在颤抖。

“别看了。”林归一手搭在额头上闭眼养神,声音慵懒,“假扮的。”

陆汀关上窗户,随着风飘进来的雨滴立刻被挡在玻璃外面。楼下的女人站起来,转头朝窗口望过来。

脸上的妆画得有点夸张,脸上那层白白的像腻子一样厚粉被雨水冲掉了大半,脸上斑块分明,像脱了妆的小丑。

女人在原地转了会儿,动作缓慢到极致,十分钟后完成任务,顶着雨跑去了屋檐下。

外面下雨,活动的范围受到了限制,只能窝在屋子里。

汪彭泽从兜里掏出来一副扑克牌,隔空丢给陆汀,让他打发时间。秦岳看着正取着扑克牌的青年,转头又看向四周。

破败,腐朽,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房间,青年盘腿坐在地上,指尖玩着扑克牌。他的背后,面部溃烂的女人低下头,张着黑色指甲的手指掐住青年的下巴……邪恶和天真完美的组合在了一起,多好的构思啊。

秦岳解开镜头盖,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青年。

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膝盖一边往下弯曲,一边思索着找位技术高手将女鬼p出来。就在他打算按下快门的刹那间,左眼睛忽地刺痛。

秦岳的心脏普通直跳,猛地站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

汪彭泽直觉有情况,从地上跳起来,踢了一脚跟拍秦岳的摄像师。那名摄像师才反应过来,扛起机子跟上去,特写了秦岳的面部表情。

秦岳的眼睛虹膜颜色差异很小,但在经过摄像机的处理后,摄像师清晰的看见,他的左眼虹膜颜色偏深一些,确切的说,是有点不甚明显的泛红。

就像是茶水中滴入了两滴鲜血,让清澈的水变得浑浊暗沉。

摄像师扶着机器的指尖颤抖了下,跟着秦岳快速走向窗口。秦岳就像是魔怔了似的,猛地推开窗户,不顾外面的冲刷而来的大雨,探头朝下方看。

摄像师将机器往下倾斜,从秦岳的位置对下去,下方是一片半人高的杂草,和一张圆圆的石桌。

石桌上满是青苔,其中有一块颜色偏深,像是曾经染上某种深色的怎么也刷洗不干净的液体。摄像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按照贺总交代的,出声问道:“秦摄影师,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秦岳一手捂着右眼,再次往下方看去。

这一次,只往下看了一眼他就收回了脑袋,抬手扒拉掉头发上的雨水,看着镜头说:“看见一个女人,从楼上落了下去。脑袋正好砸在那张石桌上。”

合约中交代,这次的节目没有剧本,大家自由发挥,怎么刺激怎么来,哪怕是虚构谎言也无所谓,嘉宾的作用是让节目一直保持精彩,最好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来一次高|潮,让观众跟着嘉宾一惊一乍。

摄像师生硬的扯了扯嘴角,“是不是看错了。”

秦岳:“我没有看错。”

他抹了把脸,深吸口气,大长腿勾过一张凳子在窗边坐下,拍照和玩扑克牌的心情都没了。

摄影师心想,这他妈演技也太好了吧,说得跟真的似的,这副后怕的表情真到位!

陆汀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水。”

秦岳接住纸,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汀:“你们看见了吗?”

陆汀:“没有。”

他当时正低头洗牌,根本没看见窗外什么,倒是忽然嗅到一缕血气,稍纵即逝。

三号摄像师给陆汀比了个大拇指,心想监视器那头的贺总应该很满意这个回答,只有这样的矛盾才能将恐怖气氛给拔高。

汪彭泽却觉得有点冷,他对秦岳还算有几分了解,那人可不是什么演技派,刚刚那惊恐的表情就好像真的看见过什么。

越想越慌张,他推了推正前方的林归,问:“林哥,你看见了吗?”

“没有。”林归说,“我当时在看陆汀洗牌。”

青年洗牌的手特别灵活,夹着扑克牌翻转的时候,有种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感。林归忽然想起,之前在书上接触的一种新鲜用词——手控。

不知怎么的,汪彭泽忽然觉得有点撑,本该消化道的食物又回到了肚子里。

干笑一声,身体偏转,带着摄像机站远了一点。

刚站定,一声尖传来,那声音异常刺耳尖锐,如同有人抓着尖刀从玻璃上用力划过。

三号摄影师急忙给屋子里的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循着声音去看看,这一定是节目组制造出小的高|潮,必须要有人赶到现场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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