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西疆秘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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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只有西疆人到村里来，并无人到西疆去，是以无从知道西疆究竟是何境况。

阿莲陷在沼泽中，呛了不少淤泥，休养了好些日子才能正常开口讲话，方才将一切娓娓道来。

西疆信奉自己的神明，族内亲缘关系复杂联结，严格服从族长的统领。族中也确有一位圣女不错，便是族长的女儿。圣女需得一生不嫁人、不生子，以血为祭，占卜西疆一族的运势。

至于从村子中带走的那些少女，自然便不是去做圣女。那不过是一个幌子，蘸着蜜糖的毒箭。仔细想来也是，圣女在西疆一族中极其重要，亦是族人心中信仰的化身，地位仅次于族长，怎么可能隔上几月便要选上一位新的呢？不过是村子里的人被声名蒙蔽了双眼，才始终忽视了这一点罢了。

那些可怜的少女被带到陌生的外族之地，会在一户普通人家住上一段时日。迈进门之前，主人会端上一碗清亮的汤水，寓意洗去前尘，纯真高洁。

喝下那碗汤之后，就会真的忘去前尘。

她们被换上西疆的衣裳，学着说西疆的语言，试着习惯西疆的食物。她们忘却了从前的事情，忘却了可怜的村庄。她们被重新打造成一张白纸。

主人家会告诉她们，她们是自己的女儿。若到了适龄，便会与族中的男子谈婚论嫁，生儿育女。可西疆的男子不会怜惜外族的姑娘，她们无一能得善终。

几乎所有少女都被洗去了记忆，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沦为西疆掠夺哄骗去的妇人，不仅要生育，还要忍受丈夫的打骂。

除了阿莲。

她没有喝下那碗汤。

阿莲有一个秘密。她有一个姐姐，前几年嫁到了邻村一家算得上富庶的人家，虽人不常回家来，却总是会寄上一些银钱到家中来。他们村里贫穷，阿莲的爹娘便想将阿莲也嫁到邻村的富人家中去。

原意本是好的，阿爹阿娘亦是不希望阿莲继续在村里过这种苦日子，姑娘便应该好好养着才是。可阿莲早已同自己的青梅竹马两心相许，自是不愿意外嫁到邻村去的。

阿莲心下一狠，便想，先斩后奏，若她已成了阿哥的人，想必阿爹阿娘亦是不会反对了。

两人约在十五月夜相会，阿莲一夜未归。翌日一早迟迟归家之时，本以为阿爹阿娘会责骂自己，却不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未曾说出，阿娘却含着泪，又笑着迎上来抱住自己。

阿爹亦是掩不住笑意。

他道：“我的闺女儿，也能做西疆的圣女了。”

阿莲如遭雷击。她只得瞒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随后她便再也没见过阿哥，被阿爹阿娘及村里人赶着催着，浑浑噩噩地便到了西疆。

那碗汤端到她面前的时候，阿莲心中暗想，若万一我有了阿哥的孩子，喝下它伤着了该如何是好？

鬼使神差地，阿莲只抿了一小口，大半都没有喝。

却恰好为她日后留下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