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西疆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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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

魏元昭十六岁，离及冠尚有四年。

年轻矜贵的世子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天子脚下，繁华富庶的盛京城。第一次离开都城，随军赶上几天几夜的路程，到偏远的西疆去。

纵然盛京让他留恋和不舍，可出了城，便被新奇和兴奋覆了过去，一心充满着对西疆的憧憬。

夜里扎营歇息的时候，魏元昭会在帐中悄然起身，点上一根蜡烛，在昏暗温暖的烛光下，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在给傅丛云的信中。

只是为了尽快赶到西疆，曲阳王军一路上走了不少偏僻的小路，一个驿站也不曾遇到，魏元昭便也没有机会将信寄出去。

约莫行军半月，曲阳王军方才到达西疆境外。

他们宿在境外的一个村子里。

这个村子原本便是在大梁的土地上，实属大梁子民。因着邻近西疆，同他们只隔着一片沼泽，便时常遭到西疆之人的入侵和骚扰。

听村中的人说，西疆之人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到村子中抢走家禽，粮食，和年轻未嫁的姑娘们。奇怪的是，他们从未伤及村中的其他人，每隔几月诡异地出现一次，又离奇地消失。

村里的男人们曾经试着跨过那片沼泽，去看一看西疆究竟是何模样，可去了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渐渐地，便再没有人敢迈进那片沼泽。生了女儿的人家总是担心着自己的女儿会被西疆人抓走，却又无可奈何。他们试着在村中各处布满丝线，上面挂着铃铛，只要有人碰到，铃铛便会响起。

终于有一次，西疆人出现之时，村中人合力，将其中一人打伤。那个人被留在了村子里。

他们从这个人口中慢慢对西疆有了一些了解，开始学习西疆的语言，甚至慢慢地接受西疆的信仰。据他所说，从村子里带走的姑娘都是未嫁之身，如此方才高贵纯洁，堪为西疆的圣女。

人们相信了他的说法，渐渐不再防备，将他的伤治好，放他回了西疆。村子开始和西疆交易往来，甚至人们不再害怕姑娘们被带走，反而以此为荣。家里的女儿去西疆做了圣女，这家在村子中的地位和名望也会提高。

如此几十年过去，西疆也向大梁投诚，村子和西疆相处得越发融洽，可以说完全对西疆敞开。

可沼泽的那一边，仍是常年黑云覆盖，浓雾遮掩，从不肯展露出他的真实面貌。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有个小孩子淘气，到沼泽边玩耍。他阿爹急急忙忙追他出来，生怕他陷在沼泽中。他方想教训自家孩子一通，却偶然一瞥，发现沼泽不远处露出了半个身子。

他立时寒毛倒竖，又惊又惧，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便喊来了村里的人去捞那人出来。

是个妇人。

幸而她似是在沼泽中陷得不久，虽几近奄奄一息，仍是被救了回来。

村中人以为她是西疆人，来村里的路上不小心掉到了沼泽中，便想等她养好身子，下次西疆人来时带她回去。

不想众人同她说起此事，她却呜呜咽咽地哭，拼了命地摇头。

她说自己名叫阿莲。

正是两年前，村里被带走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