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罗文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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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瞧着薛衡，邱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小到大，他都将温楠保护得好好的，只因为他是哥哥，温楠是妹妹，他要将所有不好的东西与她隔开。
可如今，他犹豫了。
薛氏集团，表面风光，关于它的各种说法也是有的。
多半是负面消息，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d市警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
这也是薛氏集团一直未公开继承人的原因，商场上，利益至上。如果幸运的话，薛衡顺利继承公司，成为集团董事。
不幸的话，可能随时会丢掉性命。
一天后，一分钟后，也可能是下一秒。
想起以前见到薛衡打架的方式，邱默一直觉得很奇怪，像是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与旁人不同，薛衡从不畏惧任何站在他对立面的人，眼神很坚定。
好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
以前邱默还不明白，如今就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薛氏继承人，如果没有傍身的技能，可能随时会被取了性命。
这样的日子，薛衡已经过了十九年，他生来就要习惯，这是注定的。
可温楠恰恰相反，二十年以来，她的人生一直平静如水，她生活在阳光下，肆意被阳光照耀着，不曾踏入过黑暗，更是从小对黑暗十分抗拒。
她的人生用罗文文的话来说，是一帆风顺的，可以看到往后的每一步，每一个人生停站点，都是会越来越好的。
薛衡的存在，无疑像颗定时炸弹，在温楠身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
从而改变她的一切。
“薛衡。”邱默沉默了会，抬起头，“我不能拿温楠的人生去赌。”
一个连性命都被明码标价的人，邱默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里，若不是时间线相交，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碰到。
在薛衡的世界里，温楠是无法生存的。
这一点，薛衡更清楚。
可总有些时间，有些决定是不理智的，有些相遇是不合理的。
“我……”
霎时，薛衡突然明白了，如果温楠在他身边，那就相当于给对手立了个活靶子，他可以拼了命去护着她，却不能时时刻刻陪着。
“知道了。”薛衡笑着，“我会和温楠保持距离的。”
邱默没说话，有那么一秒，他也曾希望薛衡和温楠柳晓晓一样，住在同一个小区，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要好，门当户对。
可他就是那个八月广场的少年，打篮球的一把好手。
邱默点点头：“走了。”
以前还不觉得，如今倒担心起来，说不准哪次，就是最后一面。
“邱默，如果方便的话，照顾好罗文文，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心头一酸，邱默回过身，双手揣在口袋里，背挺得笔直：“薛衡你怎么回事，听着像遗言似的。”
薛衡笑笑：“小姑娘朋友不多，防备心重，我看出来了，她没拿你当外人。”
“不就是个罗文文嘛，我答应了！”
“谢了。”
走出医院门口，邱默拧着眉头，胸口像堵了什么。二十年来，第一个与他说这般话的人，竟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等了会，邱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第一个号码。
那头接的很快，声音轻快。
“哪呢？”
芙芙咖啡，温楠和罗文文到时，那身影早在了，桌上还点了三杯果汁。瞧着芙姐姐，温楠点头示意，随后迈向那张桌，将身上的包扔在座椅上。
“有什么事不能去我家说啊，还非得来这，瞎客套什么啊！”温楠端起橙汁闻了下，又放回去，距离午饭时间没过多久，实在是喝不下。
瞧他神情不大对，罗文文瞥着桌面，打开常用的手机聊天页面，飞快敲了几个字过去。
“温楠，你不能喜欢薛衡。”
这话像是当头一棒，温楠抬起头，接收着迟来的信息，脑中立刻反应出来，她不会喜欢薛衡。
可此刻，她还是更想说：“为什么？”
“薛衡的父亲是薛仲谋，他是薛氏集团的继承人。”
温楠不自觉的瞧向隔壁的办公大楼，她清楚记得，那天就是在同样的地方坐着，瞧着薛氏集团门前来往的人群。
也正是那天，薛衡说，他是薛氏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薛仲谋长子。
她早该知道的。
他的真话，被她当成了玩笑话。
刚到a大时，班里的学生就曾聚成小团体讨论过，如果薛氏集团将继承人公之于众，他能在危机四伏的d市存活多久。
温楠当时的猜测是，三个月。
那时她真的相信柳晓晓的话，觉得继承人就在a大，也曾想过，一个在众多公司之中脱颖而出，成功存活下来的薛氏，他的继承人会有多可怕。
“可是，他又不会伤害我们。”温楠轻眨着睫毛，“还是你说的薛衡不是坏人，叫我不要对他有偏见。”
“朋友可以，男朋友不可以。”
温楠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我又没有打算当他女朋友！”
这回答，邱默很满意。
“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罗文文捻着吸管。
“薛衡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哪个，说出来我听听，帮你避一避d市的渣男。”
温楠猛地坐直：“这是我们女孩子的事，你一个男的，胡乱打听什么！”
这事在几个人之间，仿佛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谁都不曾提起，自始至终，主角只有一个。
温楠似乎明白了薛衡的用意，他是在提醒邱默，有些被划为自己人的，也是时常最容易被忽略的。
“这么紧张，这人不会是我认识的吧！”自始至终，邱默未把视线挪开，落在罗文文脸上。
温楠紧张的舔唇，罗文文身边的男生不多，与邱默的共同好友就那么几个。
若是承认了，就等于，将真相明摆着放到邱默面前，任他翻阅。
“你不认识。”
“什么时候你身边，还有我不认识的了！”
“邱默，这都是文文的私事。”温楠愈发生气，“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需要你去提亲，你问那么清楚干嘛！”
“她身边就两个人，一个是薛衡……”邱默皱着眉头，“你喜欢这人不会叫邱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