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薛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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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邱默坐在远处，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几次想说些什么，或是觉得话过于重，将桌上的橙汁端起来喝了几口，双手交叠握着玻璃杯，白皙的手背上清晰可见的绿色血管。
“罗文文，我……”平时巧舌如簧，能言善道的小猴子，在那一刻像变了个人，温楠从未见过邱默如此紧张，也再一次见到罗文文眼里那抹，被深埋的深情。
余光瞧见，罗文文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傻不傻。”
“明明是你自恋。”温楠轻声附和着，“玩笑话都听不出来。”
邱默倒没心思笑，将头歪向一边，慢吞吞道：“无聊，幼稚。”
“我就是幼稚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
邱默没说话，温楠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瞧着对面的人，罗文文突然发现，眼前的男孩，愈发看不透了。
以往无聊时，罗文文还会观察着，从他的一个眼神，不经意间的微笑，渴望得到有用的信息。
每次一起走时，她总会慢吞吞的走，邱默也不会走的太快，距离一米左右，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偷偷看他的背影。
邱默笑时，罗文文总会跟着笑，即便是个不好笑的笑话，余季说只要罗文文在，邱默再尬，都不会冷场。
只有温楠知道，罗文文曾因邱默不经意间的一句关心的话，在他走后，偷偷的哭泣。
“但是，我真的喜欢一个男生，你和温温都没见过，他应该也不认识我。”
“暗恋啊！”邱默动作明显随意了些，不像之前那般僵硬。
罗文文轻笑。
“哪个系的？我帮你。”
“不用了。”罗文文道，“我还是希望，他会主动走向我，不是情感绑架。”
“也是，喜欢不喜欢是两个人的事……”
温楠坐在对面，注意力都在罗文文身上，根本没心思听邱默那些，显得不那么重要的长篇大论。
依稀听见邱默说了一句：他要是欺负你，邱哥帮你教训他！
“我去买单。”
瞧着罗文文逐渐远去的步伐，温楠翻着白眼：“叫我们来，居然叫文文买单，邱默你真行。”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邱默抬起头，那眼神与刚刚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依照二十年来对邱默的了解，温楠更确定，此刻才是真正的邱默。
“邱默，如果罗文文的话不是玩笑，我是说如果，你会怎么做？”
罗文文的心思在小圈子内众人皆知，有些事越想藏起来，露出的破绽越多。
眼神，不自觉的关心，听到他名字第一个抬起头，种种迹象，是骗不了人的。
所有人里，最了解邱默，相识时间最久的人是温楠，她从不相信，一个事事敏感的人，会察觉不出什么。
邱默从来不是一个慢热的人。
他晃了晃玻璃杯里的橙汁，唇角一勾：“我在想什么，想说什么，你不是挺清楚的吗？”
邱默永远都在问题边缘，他永远不肯真正面对，关于罗文文的一切，他似乎都不想提及。
“邱默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我们不合适。”
温楠彻底愣住，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理由，罗文文曾小心翼翼揣测的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假象。
拒绝一个人也不需要费尽心思的想理由。
不喜欢，不合适，就够了。
瞧着罗文文迈着步子向这边过来，温楠重新调整好情绪，重新露出微笑。
“我买好单了，如果没问题的话……”
邱默起身，语气平和：“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未等两人回应，温楠瞧着邱默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转角。
“邱默刚刚说过了，徐教授找他有点事，很紧急的，需要赶快过去。”
“嗯，我知道了。”罗文文露出个笑容，“走吧。”
八月广场上，云层遮住了太阳，上学的日子少了些小孩，只有些许老人坐在座椅上，晒着太阳，像是在聊着什么。
“一起走走？”
温楠笑笑：“好啊。”
两人慢悠悠走着，温楠抿着唇，拿着手机抓拍着，许是刚刚话题过于沉重，又或是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但没办法剧透。
“你们应该都看出来了，是吗？”
罗文文没等温楠回答，独自笑着：“刚刚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我喜欢一个人，但是他还不知道。”
“邱默。”温楠眨着眼睛，努力不让情绪外露。
罗文文长呼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很早就认识了，你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我还知道，你们其实是同一天出生的。”
“是啊。”温楠莫名有些想笑，“邱默从小就说自己是哥哥，所以不肯和我同一天过生日，但总有那么一天，两个生日会在同一天。”
“温楠。”罗文文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羡慕？温楠愣了一下，笑着摆手：“邱默真的没有那么完美。”
至今，温楠都不记得被邱默捉弄了多少次，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是邱默，三天两头欺负她的还是邱默。
“你们吵过架吗？”
“没有。”
即便意见不合，温楠记得，邱默是真的会让着她。
即便，她是错的。
那时的温楠并不在乎对错，她只想知道，哥哥会不会和旁人不一样？
邱默和柳晓晓的哥哥有没有区别？
“文文其实我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和他说呢？邱默不是那样的人，你们还会是朋友关系。”
“名义上的朋友和真正的朋友是不一样的。”罗文文道，“现在我还是他的朋友，我知道他的所有喜好，可以和他肆无忌惮的开玩笑，除了喜欢他，我什么都可以和他讲。”
“就没想过表白吗？”
当然想过，可是，不稳定的关系，怎么能拿来去赌。
罗文文有些走神，随后笑了笑：“没打算表白，也不打算做什么，当朋友不好吗，只要他记得我，我就永远是他的朋友，我才不要那几个月担惊受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