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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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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穿了谢景衣的心思,柴祐琛哼了一声,“纸条。”

谢景衣恍然大悟,她差点儿忘记,刘莹莹状告她自己亲爹的事情了。

农家的粗茶淡饭,一行人很快就用完了。

在谢家老宅的后头,有一处老井,谢景衣小时候,来这里避暑,大堂哥会带他们兄妹去摘山葡萄,然后镇在井中,冰但是不甜,酸得倒牙。吃过之后到了晚上,嘴里不自觉的流口水,连豆腐都咬不动了。

谢景衣伸出头来,往那井里头探了探,在月光的照耀下,明显能够瞧见她黑漆漆的影子。

“我的心在哪里……谁把我的心挖走了……”

谢景衣噗呲一下笑了出声,一扭头果然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柴祐琛。

她说着,松开了撑在井边的手,对柴祐琛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身子一歪,往那井中倒去。

还来不及吓人,就被柴祐琛吓了一大跳。

“你把我的手抓断了!”

柴祐琛阴沉着一张脸,“你就这么想死么?裴少都都没有死,你舍得死?”

谢景衣甩了甩手,却挣脱不开来,“就许你吓我,不许我吓唬你?裴少都死不死,同我有何干系?我可舍不得死。你吓人的本事不如我,输不起还生气,可真逗。”

“不说别的,我从井里捞出来的美人,比你家门口石狮子的腿都多!还能怕鬼?”

柴祐琛哼了一声,闷闷的说道,“我已经亲眼看见你死过一次了,不想看到第二次。”

谢景衣心中一酸,轻轻的说道,“松手。你查得怎么样了?”

柴祐琛松开了手,“刘莹莹没有骗人。李家明面上是一个商户,但是已经在杭州城里占据了半壁江山。杭州九个县,有两个县的县令,乃是李家的姑爷。富阳县新上任的这是第三个。”

谢景衣有些咋舌,别看县令这个官小,但可都是执掌一方的父母官。

“宋知州乃是杭州过客,差不多便得了,很少为难人。徐通判家的大宅院你可还记得?”

谢景衣点了点头,“很大,同你们家差不离。”

柴祐琛嗯了一声,“那宅院,乃是李家半卖半送的。不然的话,徐家也无根基,如何能够在那等好地方,买到这样的好宅子?徐通判在李家人升迁里头,使了不少力气。”

“没有找到刘仓司失职的证据,但是却揪出了徐通判。于是我便想来这富阳县,从李家这个姑爷开始查起。毕竟他初来乍到,尚未控场,是最容易出纰漏的时候。你阿爹在这里耕耘多年,我上次来,都认识他们了。想要找寻证据。”

“总之,刘家同李家一定都有大问题。只不过刘仓司远比徐通判,要小心翼翼有经验多了。我还查到,当年刘仓司娶李家三娘子时,李家虽然富裕,但是远远达不到今日这等地步。”

谢景衣若有所思起来,“明日我回杭州城,宋光熙在城外的庄子上摆桃花宴。刘家人也会去,到时候我再寻刘莹莹打探一二。她那么恨刘家人,有机会一定会透露线索的。”

柴祐琛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

谢景衣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以前官家也问过你这个问题,你是如何回答的?”

“没有错,是那些人,不够贤明罢了。可是我现在觉得,我们也不够贤明。”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倘若一个人的所想,就是全然正确的准则,那就不会出现反对的声音,我不知道,王公有多正确,我只知道,目前的大陈,一定是不正确的。”

“可需要怎么改,我并没有清晰的想法。原本,我也不过是听人命令的傀儡罢了。再来一次,你也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我相信,错误一定可以少一些。”

“不是你同我说的么?王公是王公,官家是官家,我们是那个人的左膀右臂,同那个人一样,有着富国强兵的梦想。没有道理,就把自己,安在了王公的立场上。”

第53章 二姐不见了

谢景衣正说得高兴,突然感觉额头一阵剧痛,她赶忙捂住了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脑壳进水啦!我说井里的水怎么少了一大截,敢情都被你喝了。”

柴祐琛弹额头的手还在半空中没有缩回来,他居高临下的看了谢景衣一眼。

“谢嬷嬷以前都是这么教化小宫女的么?难怪宫里头井底的冤魂,都装不下来。”

谢景衣哼了一声,一跺脚,甩手就要走,她咋就没有天生神力呢?要是有,看她不一拳把柴祐琛打得鼻血横飞!

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咋这么讨打呢!

柴祐琛伸出手来,拉了谢景衣的衣袖一把,只听得呲啦一声,谢景衣的半截袖子都脱落了,露出了她半截手腕儿。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傻眼。

柴祐琛咳了咳,淡淡的说道,“你家的布,不行。我可会亏钱?”

什么尴尬都没有,谢景衣脑子一热抬脚踹去,柴祐琛此番已经有了准备,轻轻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

可怜谢景衣一个字马,稳稳的坐在了地上。

柴祐琛以后老娘不找补回来,就不信谢!

谢景衣深吸了一口气,还好她不胖,还好今日的裤子穿得比较大,不然的话,也来一声呲啦,她便是要被狗东西嘲笑一辈子了!

柴祐琛显然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神色十分的古怪。

他伸出手来,像是搂猪草一般,搂起了谢景衣,咳了咳,“没事吧?听说……”

“闭嘴!”谢景衣瞪了他一眼,“哼,这算什么?小姑奶奶我别说劈叉了,我就是连翻十八下都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她说着,跺了跺脚,佯装淡定的走了。

走到柴祐琛看不见的地方,方才像是火烧了脚一般,原地狂跳了起来。

疼啊!疼死老娘了!虽然身体年轻,但是她内心已经是老嬷嬷了好吗?你让一个没有练过跳舞的老嬷嬷劈叉,简直是犹如杀人断腿!

跳到脚底板都比腿疼了,谢景衣方才踹了墙一脚,朝着自己的住处疾走而去,她觉得自己,十分的需要床!

待她走了,站在井边的柴祐琛,方才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一开始是闷笑,到后来,便是自己一个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手。

他十指修长,白净得很,适合拿笔,也适合拿剑。在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谢景衣额头那温润的触感。

上辈子的时候,他就很想这样做了。

可是他不能,他觉得谢景衣肯定会大声喊非礼!毕竟那时候,谢嬷嬷已经是战斗力爆表的深宫大魔头了。

哪里像现在一样,虽然灵魂未变,但是回到了小时候,让人莫名的觉得好欺负。

便是张牙舞爪,看上去也不像是凶神恶煞的笑面虎,而是奶呼呼的呲着牙的小老虎。

柴祐琛想着,耳根子微微一红。

若是柴贵在此,一定要跺脚哀叹,完了完了,我家公子已经病入膏肓,药石难医了!

翌日谢景衣起来的时候,柴祐琛已经早早的走了。听大伯娘说,天不亮,他便同柴贵一道儿,去钱塘县了。

那钱塘知县,也是李家的女婿之一。

谢景衣并未多问,她同谢景泽原本就是来送聘礼顺带道喜,给大伯家撑脸面的,如今事情已毕,谢景泽要回书院去,她今日也要去宋光熙的桃花宴,是以并未久留,匆匆的用了朝食,就带着满满一马车土产,朝着杭州城的方向去。

宋光熙家的别院,就在离杭州城不远处,依山傍水,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去处。

谢景泽目送了谢景衣进门,便匆匆的坐着马车离开了。

因为是在城外,小娘子们都是下午边过来,准备夜游,然后就歇在了庄子里,等玩乐一番之后,明日再齐齐回城。

一进庄子门,就闻到了阵阵桃花香气,整个院子,但凡有空处,全都种满了桃花树。深深浅浅的粉红,让人的心都变得年轻了些。

谢景衣深吸了一口香气,远远的听到了院子里的嬉闹之声。

宋光熙穿着一身青葱绿小裙,站在桃花树上,正拿着薄纱挥舞,像个猴儿似的,也不知道在倒腾着什么。

见到谢景衣,她疯狂的挥了挥手,吆喝道,“你这个人,可算是来了,我们都玩了好些时候了。你看我,玩游戏输了,她们这些没良心的,竟然要我上树变猴儿!”

她说着,看了看谢景衣的身后,又问道,“你哥哥怎么没有来?我三哥还念叨着他呢。”

谢景衣被她的笑容感染了,抬起手来,挥了挥,“他功课未做完,之前家中有事,请了几日假了,这会儿赶着回去被夫子训斥呢!宋三哥哥没有去书院么?”

宋光熙脸色未变,笑道,“也是刚走。之前还以为有好耍的,结果一瞧,同他玩得好的都没有来,这不又走了。”

“我阿姐们来了没有?”翟氏有孕在身,今日又是宋光熙的局,她自是不用来,只谢景娴同谢景音来就行了。

宋光熙伸手朝东边一指,“你大姐姐在那边同光瑶下棋,二姐姐,咦……你二姐姐去哪儿了?慧知慧知?”

关慧知摇了摇头,“她开始还玩着,后来去出恭了没回来,指不定是去那边湖边划船了。”

宋光熙闻言点了点头,“可不是,今儿个来的都是熟人,你就别操心了。我叫嬷嬷去给你问问。”

谢景衣放了心,朝着宋光熙走去,没走几步,却被撞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又高又瘦的嬷嬷,满脸愧疚的说道,“谢三娘子,抱歉,老奴不小心撞到你了。”

“你是哪家的?怎地也不瞧好了,谢三囡那么小,哪里经得住你撞?”

那婆子一晃,就要跪下。

谢景衣抬了抬手,笑道,“小事一桩,今儿个都是来玩的,光熙姐姐别生气了。我去净个手,顺便寻寻我二姐,一会儿就过来陪你玩,保证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

宋光熙乐了,“好好好,那你可赶快些,不然还不知道我要扮多久猴子呢!”

谢景衣说完,一转头,脸色冷了下来,“前头带路。”

第54章 无耻之徒

那走在前头的老嬷嬷手一哆嗦,差点儿没有把手中藏着的香包掉出来,整个背部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有些后悔,不应该来走这一遭,怕是要踢到了铁板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老嬷嬷眼睛咕噜噜的四下看了看,见压根儿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又安心了下来。

怕是她想多了,身后跟着的,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断奶没有多久的小姑娘罢了。

谢景衣跟在身后,面带微笑,心中已经飞快的算了起来。

实在那婆子一撞她,她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是她二姐姐最常用的香,低头一瞧,更是瞧见了那熟悉的红色香包,上面绣着的,乃是一只小鹿,这是谢景娴绣的,她们姐妹三人各有一个。

谢景音出恭那么久没有回来,又没有旁人瞧见,肯定是出事了。

通常而言,出了这种事,有两种可能,一种谢景衣音有难言之隐,让这婆子来报信。二来,她被人抓了,这婆子是引她去谈条件的。

谢景衣想着,眯了眯眼,不对,倘若是第一种情况,谢景娴坐在那边下棋,婆子从那边来,为何不寻谢景娴说,非要来撞她?

那么就是第二种了。

目的并非是抓谢景音,而是通过谢景音,来找她谢景衣谈条件。

老嬷嬷脚程很快,带着谢景衣从桃花林里穿来穿去,七万八绕的,走了好一会儿,方才到了一座院子门口。

谢景衣抬头一看,这院子地处偏僻屋瓦已漏,显然这别院宋知州府上一年也来不得一两回,只修了常住的那些,这些边边角角的,便没有多加理会。

她一边观察着,一边竖起耳朵听了动响,果不其然,听到了屋子里头,谢景音暴躁的怒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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