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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易折腰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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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侍郎能做到侍郎的位置,全靠左右逢源,别说今日扔到湖里的是自家的姑娘,便是杨侍郎自己,他也不会去得罪爵府。

至于这位徐姑娘。

当日在族学辩论会听说徐府被抢,家里长辈子还受了伤,徐婉不回家探望亲人侍疾,还在外面与人游玩发生争吵,便是为了名声,徐府也要拼命的压着,哪敢去找爵府还个公道。

谢元娘眉角弯了弯,蒋才这厮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今日他这到是捡到了便宜,遇到了两个好欺负的主。

许是到了下午的原因,仙女湖越往里走,行人越少,谢元娘原本就是出来散心的,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寻了人少的地方去。

她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戴着一只珐琅嵌红宝石的簪子,正是舅母从江南送来的首饰中的一只,耦合色的对襟长褙子,里面搭着白色绣着紫色兰花边的襦裙,她正是身子抽条的年岁,虽不丰润却亭亭玉立,似雨后的荷花苞尖上的露珠。

“姑娘中午便没有用饭,要不要找人地方先垫垫肚子。”令梅见姑娘找了石头直接坐下来,才上前问。

谢元娘摇摇头,最后又点点头,“你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点心铺子,买些回来吧。”

令梅头疼,这样怎么行。

可姑娘的性子她又明白,决定的事旁人也劝不了,左右打量四下里还有游行,到底担心姑娘饿到,说了去去就回,便快步走了。

谢元娘找的这一处位置好,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山石堆成的假山,一大片,靠在这边便是不走近了,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人。

令梅走了不出半刻钟,谢元娘隐隐听到身旁似有粗声的喘气声,寻了半响也不见人,一时又觉得自己听错了,可不多时这声音就又传了出来,她集中精力的听了几次,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而且从刚刚分辨的方向,谢元娘起身往里走两步,就见一男子倒在地上,她有脚步声惊动了对方,对方似要起来,结果拼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撑起身子,最后认命的放弃。

谢元娘站在这小块的洞口处,并没有急着进去,犹豫间听到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谢元娘才退出洞口,又坐回洞口两步远的石头上,这便是先前她坐的地方,只要她坐在这里,身子正好挡住了狭小的洞口,也不会让人发身后石头处有藏身的地方。

第94章 游湖3(救人)

她才整理完衣裙,就有四子个护院装扮的男子往这边急冲冲的寻来,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步子稳健又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便是那一身肪院的衣着装扮,也掩饰不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四人也没有料到追到这边会有一女子坐在这,他们步子停顿了一下,其中一黑面目露凶光男子停下来,他对谢元娘抱了抱拳,“不知姑娘可否看到青衫男子从这经过?”

谢元娘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目光又移向湖面,并没有说话。

男子盯着她看了多久,她就盯着湖面看了多久,目光灼灼一动不动,直到男子悄无声息的离开,谢元娘才慢慢的收回视线。

一个时辰之后,一辆青帷马车行驶在去效外的路上。

令梅扫了一眼身旁晕迷的男子,小声道,“姑娘,这人不会是坏人吧?”

买了点心的功夫,姑娘就救了个陌生男子回来,好在自家马车就在附近,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传出什么闲话来。

谢元娘揉着眉心,“应该……不会。”

随后她又拿起在男子身旁捡回来的画轴,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副独钩寒江雪的水墨画,画很平常,笔峰也不是出彩,让谢元娘下定决心救人的原因,是这画的落款,上面盖着的私章。

正是子清两字。

谢元娘记得刘将军字子清,她曾听父亲提起过,父亲虽为文官,却与刘将军交往密切,两人当年一同进金陵,一个加参春闺,一个参加武选,也算是一起从草根变成了官老爷。

刘将军如今被告贪污而下了大牢,只等秋后问斩,现在却有一副刘将军的画在一个被追杀的男子身上,谢元娘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只是她还搞不清楚。

这才冒着危险将人救了下来。

谢元娘带人去的庄子,正是舅母这次送她的庄子,令梅记性好性好,说是在金陵城外的西山下,到了西山再一打听顾家的庄子,很快就在一片竹林后面找到了。

庄子不大,是四时的院子,后院却有一个大大的花园,里面种了各式的果树,梨花和杏花开的早,桃花也打了花苞。

守庄子的是孔家有家生子刘老汉一家子,刘老汉敦厚老实,妻子刘氏看着也是个稳实的,谢元娘很满意,由刘家的儿子刘范十六岁,看着像头牛一样壮,谢元娘原本还想着让车夫与刘范一同把人抬进去,却见刘范一个人就把人扛了起来。

令梅看的乍舌,“他一顿要吃多少粮食啊?”

刘范走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令梅在他身后,她话一说完,从后面便能看到刘范的耳朵红了,谢元娘嗔她一眼,令梅吐了吐舌头,这才乖乖的闭了嘴。

天色已经快黑了,谢元娘不能久留,将人安顿好之后就叫了刘老汉一家到面前说话,“庄子舅母送给了我,想来你们也收到了信,你们是孔家的家生子,舅母在信中也提过你们在庄子上呆了半辈子,舅母信得过你们,我自是也信得过的,你们全家的卖身契也在我那,你们认我做主子,我亦会把你们当成自己人,庄子扔旧由你们看管着。”

刘老汉是个憨厚的人,不会说旁的话,刘氏又是个稳重的人,一家子谢了恩,便算是认了新主子,谢元娘才提起救回来人的事,“这事不能对外说,你们在这边年头久,附近有大夫寻一个看看,用子多少银子只管从帐上走,待得了空我再过来,这人若醒了是留是走全由他自己做主。”

交代之后,谢元娘带着令梅,坐着马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谢元娘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那副画也被她带在出来。

入了城,再回到府门口,外面的天早就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谢元娘下马车后才对车夫交代了今日之事不许对旁人说,二姑娘的性子好听的说是嚣张,说难听的就是泼辣,车夫哪敢多话,除非是不想再府上呆被发卖了。

谢元娘回到府上时,府上的人早就用过了晚饭,孔氏知人出去了,又见这么晚没有回来,自是又动了怒,有谢父在一旁劝着,孔氏的压下火。

谢元娘从静安居回到了青山居,也没让人准备晚饭,只让端了些点心过来垫肚子,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坐在软榻上打开了拿回来的画认真端详起来。

独钓寒江雪这副画看着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谢元娘把上辈子自己看书又在书中看到的典故那些都想了一遍,发现这副画也只是一副普通的画,里面并没有暗藏什么玄机,前世刘将军被冤枉是找出过证据的,此时看来是她想的太多,这不过是一副普通的画。

叫了令梅进来把画收起来,又摆了笔墨,这才让令梅下去。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谢元娘在外面折腾一天也没了睡意,手握着笔不知不觉便把刚刚那副独钓寒江雪给画了出来。

她动笔快,不出半个时辰,画便跃然于婚上,谢元娘盯着画,灵机一动,在最下角又拟着刘将军的字也提上了‘子清’二字。

这样一看,和之前拾回来的画竟是一般无二。

谢元娘端详着,她觉得不靠访兰襟居士的画,便是访别人的画,也可以卖钱。

她放下笔,只等着画干了好收起来,哪知这个时候院子里有了响动,还有低低的呵斥声,谢元娘下了榻去了外间,不等出去便见帘子从外面撩起,谢父带着微微的凉气走了进来。

初春的一早一晚总是比白天冷一些。

谢元娘惊呀,遂又笑了,“父亲怎么来了?”

一边将人往里迎。

谢父见到女儿,面上就有了笑容,“在外面看你院里的灯亮着,想来你还没有歇下,便过来看看。”

父亲住的是前院,此时却说路过,谢元娘笑着也不挑破,将人迎到了里间。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响动,令梅几个慌乱的走了进来,忙上前见礼。

谢父面色不郁,“主子还没有歇下,你们到是先歇下了,奴才做的可比主子还金贵啊。”

第95章 游湖4(画)

令梅几个脸色白了,欲跪下,被谢元娘拦了下来。

她一边让几个人退下,一边凑到父亲跟前去撒娇,“是我让她们先休息的,您也和道我惯是不喜欢身边有人在的。”

女儿的性子傲气,这点谢父到是明白。

他目光慢慢一动,不等开口便注意到方几上放着的画作,待目光落在画的落款上时,目光也凌厉起来,“这画你是在哪里得来的?”

谢元娘不知父亲用意,想了想,“今天在外面仙女湖那里捡到的,父亲认得?”

谢父看着方几上的画愣愣的发呆,“这是刘将军的画作,你看到那写着的‘子清’,便是他的字。父亲与他当年相识与陋室,如今他出事,却什么也帮不上。”

谢父当着女儿的面,并没有掩饰他心里的自责,从他见画之后激动又不敢伸手触旁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他与刘将军之间的感情很深厚。

“父亲,我听人私下里传刘将军是被人诬陷的……”

“住口,这样的话不论是从哪里听来的,都不许再说起。”谢父后知后觉,才发现对女儿态度太严厉了,声音柔和了许多,“元娘,打小父你就是被宠的那个,元字原本是长女所用,可是父亲偏疼你,便给你取了这个元字,你现在大了,有些事情不能再由着性子来。这些事在外面听了也就忘记了,不许再与人提起来,父亲说这些是对你好。”

谢元娘看出父亲的紧张,父亲因为刘将军求情而被降职,从正二品降到五品,也算是一撸到底,也难怪她才提了一句,父亲就这么担心。

关心则乱,谢元娘想到这两日自己猜测的那些,看着父亲一时之间也是五味参杂,她有很多的话要问,没有发生的事问起来,也不知从何问起。

“父亲,若是有一日母亲厌了我,父样会站在我这边吗?”她终是忍不住想要一个答案。

谢父愣了愣,看着女儿略有些白的脸,以为是刚刚的话太严重把女儿吓到了,笑道,“胡乱想什么,父母哪有厌弃自己儿女的,便是你们闯了天大的祸,也有父母为你人担心。”

说到这,谢父看着女儿,恍然明白了,他悠悠的叹了口气,“今日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说你母亲的事。”

谢父端详着女儿,感慨颇深,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坐下来,父亲和你说说。”

这是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谢元娘坐到了软榻的另一边,认真的看着父亲。

谢父看着女儿听话的样子,心有些闷,声音也不由得低沉了几分,“当年你母亲生下你和你姐姐之后,特别是生你的时候伤了身子,那时大夫曾说不能再有子嗣,你祖母知道之后就要给我纳一房妾进门,我回绝了,你祖母一气之下离开金陵回了老家,之后隔了几年才有了鸣哥,纵然这样,你祖母也恼了我,一直不肯回到府中。”

谢元娘才知道还有这样的过往,“母亲其实心里一直在怪我,若不是我,她也不会被祖母蹉跎吧?”

当婆婆的看不上儿媳妇,有很多种法子收拾,便是最简单的立规矩,也能把人折磨的没有人样,谢老夫人又只是一个农家妇人,折辱儿媳妇的法子更多,孔氏是大儒家出来的,可想而知当年的日子过的有多难。

谢元娘黯然垂头,衣袖的手不知不觉的慢慢攥紧,“难怪母亲不喜我。”

不喜欢到甚至去设计她这个女儿坏了名声,足以见得已经变成了恨。

谢元娘的鼻子忍不住的酸了起来,眼底也蓄满了泪水,“我理解母亲,不怪她。”

是啊,给了她这条命,就够了,她还想奢求什么呢?

“元娘,你母亲只是有时转不过那个弯,心里还是真心疼你的。”谢父看到女儿伤心,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只觉得任何话都变的空白。

谢元娘嗤笑,“我明白。”

真心疼她?

做为一个母亲能去设计毁掉女儿,那是疼吗?

谢元娘悲从心来,面对仍旧在为母亲说话的父亲,一时之间只看到父亲的嘴一张一合,说了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安静的似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父亲唤她,谢元娘才抬眼看过去。

谢父原本还想再劝几句,结果一对上女儿茫然的眼神,到嘴边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张了张嘴,良久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时辰不早,你也早些歇了吧。”

又收着桌上的画,道,“这个我带走,放在你这里不安全,这事也不要对外人讲起。”

谢元娘张了张嘴,只能看着父亲把画收起来。

谢父还以为她省不得,“这画你留着不好。”

却也不说哪里不好,带着画走了。

谢元娘把人送走,令梅几个才从暗处走出来,看她们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就笑了,“不是让你们去休息吗?怎么还在这?”

“老爷发了火,奴婢几个怎么睡得着。”令梅还在后怕。

谢元娘笑道,“都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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