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茶楼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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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在顾家住了两天便被召回了皇宫，慕容熙并不想和她一起，所以留在了顾家。他本以为想找到顾老夫人并非难事，不想一等便是八九天。
“白祁让你来的？”顾老夫人将玉佩还给慕容熙后问道。
“是。”
“唉，也罢，本就是两家商量好的。不过你得等一等。这样吧，你先在顾家住下，等到韫儿回桃花谷的时候，我自然会让她带上你想要的东西。”顾老夫人想了一下又道：“不过你得告诉你师父，他白氏的东西不该沾的我逍遥阁一点没沾过，我逍遥阁的事情，他不该掺和的最好也别上手。”
“当然。”
待慕容熙离开后，顾老夫人坐马车到顾家郊外的庄子里溜了一圈，回来时身边多了两个丫头打扮的十五六岁的姑娘。
“近期你们就跟在新阁主身边。这些事情她没接触过，你们多帮帮她。”
“属下明白。”
马车原本是要入宫的，不想刚一进城就被谢韫拦下了。
“咦，外祖母怎么带了两个漂亮姐姐来？”谢韫拉开门帘，一脸惊喜，“是为了照顾我的？还是外祖母懂我。唉，父皇最近总是挠头，也不知他在着急什么，皇兄也总不露面，问来问去他只推说有要事缠身，我又不好整日在外面玩耍，简直都要闷死了。”说完，又将头转向那两个姑娘，“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我是谢韫，咱们认识认识。”
“她们是去年选出来的逍遥阁两大领主。”顾老夫人的眼中显现出无可抵挡的锐气来，“木叶，霜和。”
“属下木叶。”
“属下霜和。”
“外祖母，不是要韫儿自己挑领主的吗？”
“外祖母挑的不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您老不说我，后面这两位还能不心存芥蒂？谢韫头都要大了，“怎么会，外祖母的眼光，必定在韫儿之上嘛！”
逍遥阁与桃花谷不同，虽说都号称是江湖组织，但自从顾老夫人的外婆嫁给了后来中举的宋家，顾老夫人又嫁入顾家，逍遥阁内部渐渐分出两大领域来，一个专攻武举，为阳仪，一个钟情刺杀，为阴仪。阁内也就渐渐形成了一阁主两领主的管理体系：一个阁主只能配一对领主，一旦其中一位领主身亡，阁主必须马上换人，由下任阁主再选定自己的领主。谢韫第一次知道这些的时候惊讶得喷了半口茶水出来，在她看来，正经的武举与刺杀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模块，能让这两个模块和谐相处，前几代阁主果然个个都是人才。
想到这，谢韫开始仔细打量着这两个据说要和她共同作战一辈子的伙伴。
或许是每日都要练习武功的缘故，两人虽然身形高瘦，却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那样似弱柳扶风。她也是个英气的姑娘，所以，她很喜欢这两个与她一样英气的姑娘。
“你是阳仪的领主？”谢韫的目光对上木叶。
“是。”
她的脸并不像霜和那样白皙，而是带着一点点麦色，手指上拿笔地方的茧子略厚，一看就知道是个需要长时间出现在阳光下的兵马元帅。
“只知道名字和身份那不叫真的认识，小姐我带你们去逛两圈，咱们加深一下对彼此的了解。”说完，她提着裙子下了马车，待木叶她们依次下车后，谢韫又朝车夫说道：“送老夫人回顾府。”
谢韫今日出门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虽说木叶她们是她的意外收获，但她丝毫没有要为了这两个意外收获改变计划的想法。
“你们呢，需要一套衣服。”谢韫皱着眉说道。
她今天的衣服是洛城最流行的款式，混在人堆里一点都不显眼，但身后跟了两个身穿武服的侍女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木叶呈无语状。
旁边的霜和却很兴奋，“阁主付钱吗？我们的工钱很少的。嗯，我最喜欢鹅黄色，当然如果可以做两件那就鹅黄和烟蓝……”
“木叶呢？”谢韫也是个喜欢逛街的丫头，她怕再听下去，今天她的计划就只能被逛街打乱了。
“紫色，黑色……都行。和霜和不一样就好。”
谢韫打了个响指，痛快地走进一家成衣店为两人各挑了一身衣裳。
“这样不就顺眼多了嘛。”终于装得和普通官眷没什么区别的谢韫喜笑颜开。
“走，小姐我带你们喝茶去！”
若问洛城最有名的是什么，那一定离不了明华楼的饰品、风尚亭的姑娘和碧月阁的茶。
近半个月来洛城最大的新闻便是碧月阁新来了位说书人。
“这位老先生颇具风骨啊。”霜和坐在谢韫的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嗯，茶也是好茶！”细品一番后，霜和却忽然皱起眉头疑惑道：“怎么最后落在了清字上？”
“万事万物，有形有神，毁其形、去其神，自然只剩下一个清字。”形神俱灭，无影无踪？谢韫将茶水一饮而尽，道：“既然无力回天，不如走得痛快些。都道那说书人有一副九曲回肠，讲故事不落窠臼，如今看来，全是为了劝人放下痴情的。也罢，来都来了，还是听他讲完再走吧，在父皇那也好有个交代。”
三人在二楼的包厢里闲适地磕着瓜子，楼下大厅里，那位说书人已经清好了嗓子，准备开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今天就来说说那位张家的贵妾生下第二个儿子之后的事。张老爷其实本就十分喜欢他这个新宠，再加上她都肯为了自己抛弃那个带着不祥之兆而生的儿子，如此神情，岂可辜负？是以他不顾周围人的劝谏将那女人抬为平妻。有宠爱，有地位，她便越来越不将张家正牌夫人放在眼里，加上张家夫人娘家式微，她的娘家又颇为得力，这二人便开始极力打压张夫人的娘家，以便自己能吞下那令人眼馋的势力……”
“小姐你觉不觉得他这是意有所指啊？”只是逛个街喝个茶的功夫，霜和便和谢韫混熟了。
谢韫惊讶地望着霜和，“一个骗人出家的半老头子罢了，你这么会这样想？”
“木叶。”霜和撒娇一般的口气让谢韫简直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隐于黑暗、杀人于无形的阴仪领主。
“我也觉得熟悉，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家的事。”
谢韫调出她脑海中所有世家大族的小道消息，可惜一个也没匹配上。她不愿为这事再浪费脑子，索性倚在窗边，观察起这个她生活了七年也离开了近七年的地方。说书人的声音只朦朦胧胧地在她的耳边飘过。
忽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一家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前止步，旁边还站了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姑娘。
“木叶，霜和。”谢韫提起裙子，在桌子上叩了两声，道：“这戏咱们明儿再听，陪我下楼一趟。”
“是。”两人同时应声
谢韫带着她们向那个小摊走去，她必须要知道，她这么久没见到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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