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子谢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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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逸，我怎么觉得碧月阁那边有人在看咱们？”站在冰糖葫芦摊钱的男子正是谢韫的哥哥，北越太子谢逸。
听到这话，谢逸赶忙向碧月阁处望去，谢韫动作太快，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玲珑，让芳草带你先走。”
“是谁？会有事吗？”
“没事。应该是我妹妹。不过这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回家的路上小心些，还有两个月就该生了，不要走得太快。”
玲珑点点头，扶着身后侍女的手艰难离开。
“唉，真不愧是洛城，人怎么这么多啊。”谢韫念叨着，越来越着急。方才是怕被人认出来不敢跑，现在是想跑却没地方跑。
正当她随着拥挤的人群前行时，身边忽然走过一个孕妇，谢韫不过瞟了一眼，忽然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位孕妇，长得和顾家三少夫人、她的三表嫂，至少有七分相似，若不是知道表嫂绝无可能怀孕，她简直都想要上前打招呼了。
“小姐？”霜和拍拍她的肩道。谢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继续顺着周围的人前行。
终于，半刻钟后，三人站在了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前。
“韫儿？”谢逸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
谢韫盯住谢逸的眼睛，“我是十天前回来的，在外祖母那住了两天，在家里待了八天，该见的人一个不落我都见了，除了大哥你。”
“我……”
“爹说你去军营了，我信。可是大哥，你不要解释一下，明明应该在郊外军营的你，为什么会穿着二表哥的衣服在京城晃悠吗？”
谢逸知道，谢韫绝不可能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但面对那样凌厉的目光，他还是异常心虚。
“我也是今天刚回来的。我的衣服有些破旧了，所以穿了二表哥落在军营里的衣裳。”看到谢韫的目光转向他手里的冰糖葫芦时，又道：“呃，突然嘴馋了。”
“方才我看见你身边站了一个姑娘，谁啊？我的新嫂子？没听说你准备成亲啊？爹知道吗？”谢韫故作天真的样子。
是啊，她是你的嫂子，如果她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她早就应该是太子妃了。可惜……
谢逸的心仿佛无休止地被鞭子拷打着，他忍住这些痛，一脸风轻云淡，“胡说些什么呢！是个路人，撞在一起买糖葫芦罢了。我并不认识她。”
一切几乎无懈可击。谢韫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她没有抓到想抓的证据，她以一己之力还了皇兄一个清白。
“回家吗？”谢韫问道。
谢逸点点头，“原本就是要回家的，刚好一起。看上什么了跟我说，要半斤绝不会只给你买四两，也不算辜负你专程来寻我。”
谢韫差点要哭出来，离开家这么久，已经六年没有人这样宠着她了。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曾经十分喜欢洛城里走街串巷的小贩们必不可少的麻花，可惜父皇那几年忙于政务，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有皇兄，每次出城都会记得给她带上一包，也总不忘叮嘱她：“如果看上了什么，一定要同皇兄讲。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只要你想要，没有什么是我弄不来的！”
“我还是想吃麻花。”
“正好我最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走，哥带你买去！”
——
二人行至宫门下，忽然看到一个身着朝服立如松柏的男子，谢韫观摩半晌，惊觉这人竟是宋御史的次子宋蒙——据说除了在藏书阁否则绝对见不到的人物。
这趟出来得还真是值得，谢韫想着，拉起长兄的手边跑边喊：“宋二哥！”
宋蒙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疾步向二人走来。
“太子殿下，穆颐公主。”若说宋御史是朝中最一本正经的官，那他的次子宋蒙一定是幼时最严肃的同伴，反而衬得他大哥宋起有些玩世不恭。
“梁王二公子不必客气。”谢逸含笑道。
“梁王？二公子？”谢韫被搞糊涂了，宋蒙他老爹什么时候被封为异性王了？
“臣不敢。皇上怜悯罢了。”
“所以怎么回事……”
“大齐来的那位公主已经进宫去了？”谢韫的话再次被打断。
宋蒙擦了擦汗，先朝谢韫恭敬地行礼，“此事说来话长，公主若有兴趣，咱们下午到茶楼里说。”又面向谢逸道：“刚进去，八月初二出发，他们脚程倒挺快的。”
“哈哈！你怕是巴不得他们这么快吧。”谢逸其人，总怕被别人看热闹，但看起别人热闹却从不含糊，“行了，我许多天没有回来了，今天下午还是在父皇身边尽孝比较好，你也不必带韫儿出去了，这事我跟她说就行。你呢，早点回去，准备准备。”
“是。臣告退。”
待宋蒙走远，二人才继续向宫内走去。
“北越虽然有封异性王的传统，但是宋御史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父皇怎么想的？大齐来的公主又是怎么回事？宋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咱们两国对峙这么久，他们俩不认识才对吧。”
谢韫连珠炮一般问出来，直接打散了谢逸组织好的话。
“其实很简单。宋蒙小时候跟他爹出使过大齐，见过那个公主一面，两人算是互相看对了眼，后来宋蒙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以至于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却还没娶妻。父皇知道后，总觉得他跟年轻时候的自己特别像，所以决定帮帮他，于是派大表哥和二表哥连夜南下，做出一副要铲平大齐的样子来。那边怕了之后，父皇又让人去说和，要他们嫁一个公主过来，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谢韫瞠目结舌，“你们这是拿大齐的皇帝当猴耍啊！我倒不知道北越现在什么时候有把大齐铲平的本事了！不过你们怎么知道就他一定会把这个公主送来呢？”
“他又惹不起徐家，自然要送阮皇后的女儿了。”
“阮……阮皇后！你们坑走了人家的嫡长公主！唉，阮家会恨死你们的。”谢韫仿佛看死人一般。
谢逸伸手将她的眼睛蒙住，正经地说：“不不不，他们会感谢我们。依阮家现在的势力，就算楚羽瑶是嫡长公主也不见得就能嫁到什么好人家。说句实话，除了离家远一些，宋蒙几乎是她最好的选择了。”宋家与皇室有亲，又深得皇帝信任，宋蒙知道上进还很喜欢楚羽瑶，只要楚羽瑶也喜欢他，排除掉两国对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战，两人几乎算是绝配了。
谢韫抚着额头，这些事实在不是一时半刻能消化完的，不过木已成舟，前面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后面的自然更管不了。
“算了，你们计划得好，又能成功，开心就好。不过话说，能让大齐那边送嫡长公主过来，咱们赔出去多少东西？”
“呃，这个……”谢逸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索性和盘托出，“十年不攻打大齐罢了。其实父皇本以为他们会乘机要些军用物资来着，没想到他们似乎比咱们还着急把楚羽瑶送来，所以……”谢逸两手摊开，关于这事他也很奇怪不是。
大齐人怕是把喝进嗓子里的水全抽进脑子里去了！谢韫暗自吐槽。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到了谢韫寝宫门口，还未踏入宫殿大门，便看见主管宫里大小事务的周司仪正匆忙赶来。
“太子殿下，公主。”周司仪屈膝行礼。
谢逸扬手，“周姑姑不必多礼，您到这儿来，想必是找韫儿。”
“是。”周司仪道，将身体转向谢韫一边，躬身道：“既然公主已经同太子殿下见过面了，奴婢便不再多讲，皇上吩咐由您和梁王妃、顾老夫人一起操持梁王二公子和南齐公主婚礼。”
“姑姑放心，父皇派下来的活，我哪次办砸过？”
看着周司仪远去的背影，谢韫呻吟道：“无妄之灾啊！”婚礼的礼仪最是繁琐，她又是个还没及笈的小丫头片子，哪里能做好这样的事，一看就知道是因为皇宫里女眷凋零，要她来参加不过是镇场子的吉祥物罢了。
谢逸同情地看着她，继续打击着：“没事，四个月之后就不是无妄之灾了。”
谢韫长叹一声。的确，四个月后是她的十五岁生辰，自己的及笈礼，自己坐堂，自然只能叫“有妄之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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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毛病谢韫是看见她哥了。
新的一天，是补资料的一天明天男主应该会跟女主小小地见一面，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