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空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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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我听见蹲在旁边看棺椁后面的字体的池哲嘟囔了一声。听见池哲说话，胖子就哈哈朝我笑笑，意思就是说，你看吧，我说对了。然后就走过去看墓志。其实这也不能称之为墓志，如果这是二次葬的话。池哲见我们过来，就指了其中一行说：“这墓志好像讲了为什么会迁葬的原因啊？”胖子照着池哲指的地方念了起来。这大体意思就是，皆因战乱而站错了队，结果害得卡班遭灭族罪，而棺中的人是卡班唯一的血脉，其中有卡班世代的秘密，如今藏在这里，是为了如果有卡班人可以回到这里那么就可以继续传扬卡班文化。

胖子咂着嘴一直重复“卡班”，而我却看到棺中的人的名字，胖子乱念了他的偏旁部首，我看着这个字心里就莫名的抖了起来。这个名字并不是别人，就是那本异录上的第一个字。我咽了咽口水，看了池哲一样，他明显是不记得这个字了，我指了指这个字问池哲：“你知道这个字怎么念吗？”池哲要摇摇头，慢慢地说“这个，是不是个泐字啊？”那胖子本来在自己瞎嘀咕，听见池哲说话，就扭过头说：“哎呦你个没文化的，这里面明明是个觜字，那里是泐啊？”一说到觜，池哲突然眼睛一跳，就看了看我，我微微的点了点头。胖子又说：“卡班，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啊？”胖子挠了挠头自顾自说起了“卡班文化”，而池哲就看着我说：“小老板，那本书你看完没有啊？”，我嘴巴一动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说了，但胖子不是也不是好惹的，听见池哲一说，扭头就看我说：“什么书啊？”我随便扯了点的没的，当过让胖子不是好打发的，就扯着我问什么书。我脑子突然一跳，想起来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写了中华上下五千的奇闻异事。那上面有个词叫“卡若遗址”，但是因为是小学看的，已经不太能记得具体的东西了，只记得是在中国的XZ地区。

我挠了挠头就说：“哎呀，你这胖子烦不烦人。前几天，我和池哲去逛书城，那池哲拿了一本书，上面就写这点中国的古代历史，我们觉得有趣就买回来看了，刚才池哲突然琢磨起书上写得’卡若遗址‘嘛，就问我细节，我怎么会知道呢，所以就问我看没看。哎呀，你这人，我也没看完，所以怎么会......”那胖子突然打断我说：“哎呀呀行了，你要扯淡啊，出去再扯。”然后就低着头仔细地回忆，然后一下子抬头喊了一声：“哎呦你奶奶的，我他妈知道了！”我看了眼胖子，没明白他知道什么了，就呆看着他等他说话。那胖子就说：“你们知道这卡若遗址在哪里吗？”我和池哲都摇摇头，那胖子一脸激动的说：“卡若就在咋们这脚底下的土地上啊哥们！”我一愣，那胖子就说：“咱脚下的就是古时代的遗迹，这昌都还在石器时代的时候，就有很古老的部落，其中就有卡若。”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胖子，胖子就说：“哎呦你们这群没文化的。”隔了一会儿，池哲突然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开车去镇子上的时候，那个高速路上的大广告牌上写着‘您脚下的是古时代的遗迹，我们心里是源远流长的卡若’。”那胖子眼睛突然垂了下来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然后咽了咽唾沫说：“说不定，这什么卡班也和卡若是一个属性的东西呢。”池哲点了点头，我心里就开始想着这哪年和哪年的事情啊？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自己在几千年前是什么部落的子嗣啊？这么一想，

不等于是问一个婴儿，你是由编号几的精子和卵细胞结合诞下的孩子吗？

没人意识到我已经分神了，突然那胖子拍了我肩膀一下说：“那么来吧！咱把它打开，看看卡班部落的最后一个子嗣。”我掏了掏耳朵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他是部落人，怎么用的葬式和中原一样啊？”那胖子琢磨着怎么打开棺盖就说：“哎呦我的伙伴啊，你怎么这么傻啊？这都是一个流域长大的人，互相学习点习惯有什么问题啊？”说完自己手就停下来了说：“奇了个怪了？如果说，他自己的棺材是用的中原人的习惯，那么他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掩藏自己是卡班人的身份，那，怎么还会弄个棺椁盖写自己的身世啊？莫不是这是个陷阱吧。”池哲听完，喜悦的表情也慢慢凝固了。

我摇了摇头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给他做棺材的人不知道他是卡班，所以用了传统的中原方法，后来，有人知道了他是卡班人，然后就把他的棺材和尸体都运到这里了，最后，记录了这一切。不一定是陷阱。”那池哲听完摇了摇头说：“小老板，他们自己说棺材里的人是卡班的唯一血脉对不对。”我点了点头，池哲又说：“那这个人死的时候，给他做葬礼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卡班，那还有谁能知道他是卡班？那把他带来这里的人又怎么知道他是卡班人的？”说完，我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胖子点了点头说：“小同志，你忘了另一种情况，或许，他和另一个人说了，但那个人没能赶到参加他的葬礼，但是后来又......”说完自己就不说话了。我们其实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胖子这么说就是个悖论了。按照现有的线索来看，里面的尸体绝对是在东汉年代的，但是葬式上的花纹又有魏晋南北朝的镇墓兽。六朝的时间跨度和一个人的一生来比算长很多很多的，不去能暂时确定到底是那个时期的，但是，楷体的广泛使用也不是在尸体的年代的，尸体的年代主要是写篆体。如果按照胖子这么说的话，最有可能的情况也变得最没有可能了。就是一个过百岁的老人带着棺材和尸体从雀儿山到达玛拉山。

众人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件事情确实诡异，不只是诡异还透着恐怖。隔了一会儿，胖子咳了咳嗓子说：“会不会其实，人家是一个组织。”我点了点头，这是很大可能性的，比如说，这个人一直都知道他是卡班人，尸体死后发生动乱，这里可以假设，如果尸体真的是仙山门的那具，那就是仙山门得罪了别的势力，那时候这老人就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让他们把是尸体移走。移走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保护尸体，想到这里我又摇了摇头：“你们不觉得有一个地方是致命的错误嘛？”胖子看了我，隔一会儿点了点头：“燕爷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如果给他装棺材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卡班人，那里面怎么会放着卡班的秘密？”池哲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或许，人家知道，但是掩饰呢。”

想着，大家都点了点头，这是最可能的解释。而后续的话，也可以想成是，这些知道他是卡班人的后代为了保护他的秘密，就替长辈把他送到达玛拉山来了。

我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但有一点又不能确定了。如果说，这一具尸体真的是仙山门出来的，那么，为什么仙山门看上去没有被破坏的样子呢？难道是，仇家没找对门？想了想，我就觉得有可能，毕竟我们第一次进去也走错了地方，若不是我叔有什么线索，我们也不能成功的找到入口。不过这些也无从查起。胖子是个急性子，说半天没个结果他就骂骂咧咧的叫我们帮忙开棺，一开棺就什么都说的清楚了。我被他骂的没脾气，只能有意无意回几句就跟着一起开棺。这个棺材虽然只有一层椁，但是棺并不好开。棺材似乎被铜浇筑过，棺盖很重，并且只能抬起来，不能划开。这也是为什么胖子刚才本来打算一个人开的，见我们不动才过来和我们一起分析。想来，我也想笑。

就这么三个人费了牛鼻子才抬起来，我们三个都青筋直冒，脸都憋红了，才抬起来丝毫。那胖子见能抬开，就说：“哎！用力！”我们也不敢松懈，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脱了力，那棺材盖肯定会直接摔回去，倒时候，就是看谁倒霉把手指头送进去了。那胖子力气也极大，我和池哲拉一边，胖子一个人在一边，就这么大吼一声，把棺材盖搭在椁上了，就帮着过来一起推棺材盖。整个棺材盖就这么搭载椁旁边，胖子吼了一声“哎呦我的妈啊，老子吃奶的力气都不见得有这么大。”

池哲喘着粗气，拿着那小手电准备往冒着怪味的棺材里照。一照，我们都傻了眼了。“哎呦我日！人呢？不是，这尸体死哪里去了？他是不是出去拉屎了？”我看着棺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心里的那股想法更明显了。是我爷爷那帮人干的。一定是我爷爷那帮人干的。

其实到这里，我大概也明白他们的目的了，或许他们出发去雀儿山，是因为知道了有卡班这种古老部落的后代，如果能知道他们的秘密，那么对于考古界和人类的古文明研究而言，无疑是很大的一个进步。而不同的圈子之间肯定也有自己的竞争意识，所以这件事情才被保密了下来。看着空了的棺椁，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深深的有一股安全感。这群人来这里的目的，必然和这个人是分不开的，眼下不在了，说不定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也不一定。我这个人确实有很重的好奇心，不过好在自己比较懒，也爱逃避，所以，这件事情如果到这里线索就断的话，对我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他奶奶的！这什么狗玩意儿啊！”那胖子气得把池哲手里的手电夺回来就往下探，隔了一会儿他鼓着圆眼睛说：“操他娘的，居然被那帮家伙儿抢了先。”我听他这么说一愣，就问什么人。胖子就说：“这手法是标准的考察队的手法。”说完拿出一小根黄毛毛。我一看大概也理解了，这个墓被还原的很好，并且里面还放着科考队用的刷子毛。“只有这帮刻板印象的老学究会干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胖子倒是说的很平淡，但是时不时隆起很明显的胸腔告诉我，他在生气。这么一看，我也确定了，这就是我爷爷他们干的。那池哲却扑哧一声笑了：“哈哈，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多时盗墓贼抢了考古队员先，次次都是考古队去擦盗墓贼的屁股，这次倒是掉了个个啊，哈哈哈哈哈。”池哲说完，看见胖子眯缝着眼盯着他，把他吓得直说燕大哥我错了。我看着空棺，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就是觉得很轻松，最好就这样了。

这时候，胖子手扶着棺材板说：“燕爷我猜，这里肯定还有线索。”说完，就盯着这幅棺材。我看着这个字意识到，我必须得尽快看完那本异录。说不定，我叔就是因为把它看完了，才找到很多的线索，比如他知道正殿在哪里。只是疑惑的是，他是怎么知道爷爷出发去达玛拉的位置是在这里呢？难道是老向导和他说的吗？揉了揉眼睛，我就觉得一阵疲惫，止不住的叹了口气。

胖子那边似乎有什么新想法，他把在椁和棺夹层中的壁画砖都拿了出来。其实总共也没几块十块都不到的砖还有一块是我砸碎的被他摆放在了一起。池哲也被这一举动吸引了，走了过去就看胖子放好的石砖。

“这好像解谜游戏里的拼图。”胖子听池哲说完点了点头说：“燕爷我最好奇的是，怎么这群人没把这些砖块带走啊？”我看着这些转头就说：“可能是不好带吧？”那胖子哼哧一笑说：“他奶奶的尸体都能被搬走，还带不走这几块转头？这些转头上的信息是那群老鬼头最喜欢的东西了，这......”胖子顿了顿，就说：“除非被我们估计错了，或许这里面本来就没有尸体。”他这句话一说完，我脑袋就整个懵了，太多的假设了。

胖子看着上面的壁画砖上的画，是不是还转转眼珠子。池哲蹲在旁边准备去挪动砖石，胖子一只大手就把他打开说，别闹，不要影响大人做事情。我凑过去看了看，这上面的画因为氧化的原因，其实颜色都块掉完了，只能凭借大概的形状去辨别。我看着看着，脑子里就开始像想起画面的真实内容，以及作画的过程。这是权叔教我的技能之一，去感受事物存在本身的原因。我看着这些断断续续的画面，突然有种直觉告诉我，这个画的内容是连续的，有点类似于之前是风调雨顺稳定安泰的生活，突然发生了战争之后民不聊生，众人哀怨，跪着祈求上天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或者事物。

而被我打断的那块砖石上又是一个看上去宗教感很强的图，似魔似鬼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在求他，还是这些人的苦难都是因为他而起的。难道，这就是卡班人的信仰？我记得，以前的文明部落多会有图腾，如果这些砖石叙述的是卡班文化，那应该会对应着什么图腾在上面吧？我们三个就这么干看着，然后我就听见自己肚子咕噜的一声。那胖子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拍了拍蹲的挤成一坨的肚子说：“燕爷我怎么感觉，这些图是个记叙画呢？”说完就指着说：“你们看啊，这个是指他们遭受了苦难，而这一个是指他们的生活穷困潦倒。”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着这些砖，他继续说：“你们看这个被澹台同志砸碎的佛像，虽然看着丑恶，不过本来很多文化发展就不是有共性的，说不定，这就是他们膜拜的神灵，而幸亏有了他们，这个民族得以保存，他们跪拜它，最后，他们就回归到幸福的生活啊。”听胖子说完，我脑子一跳，心说刚才怎么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呢。

池哲摇摇头说：“燕大哥，如果这个神能保证他们回归幸福生活，那么他们为什么最会还会搞得只有一个命脉这么惨啊？会不会，其实是他们本来过着幸福生活，后来这个黑炭鬼出现了，然后就逼他们顺服，后来村民和他大战，但最后还是输了，所以就跪着臣服他了。”我一听，整个脑门就胀鼓鼓的，新说怎么一个人一个主意啊，这么多推测。那胖子揉了揉鼻子，可能也意识到，这有太多的可能性了，就说：“哎呦我可去他奶奶的吧，这什么鬼墓啊？要是让我遇到尸体就把他抓过来问个清楚你们这到底什么鬼意思啊！”骂完挠挠头站了起来就说：“老子肚子饿了，咋们得想办法回去了，不然就回不去了。”我明白胖子的意思，潜水其实是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情，我们在这里面待了快一个半小时了，我上岸的时候，其实肚子就饿了。如果在这么冷的情况下，潜水消耗了自身的能量同时还带走热量，我们在氧气不足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出事情的。池哲挠挠头说那这些怎么办。胖子提了提自己的潜水衣就说，哎呀，这些等下次来再说了。

然后我们就这么出了甬道。上来看见一汪寒水，所以人的站着不动了。刚才对于墓葬的事情聊得太起劲了，我们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一群人都没有意识到麻烦，出来之后，三个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呆呆的顿在水边不动，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情况下，我居然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