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还是没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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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斌一睁开眼，面前就是表情麻木，口角流涎的僵僧。
他哇地喊出声来，不受控制地一拳擂上去，僵僧直挺挺朝后倒下，撞翻身后一群。
“这他妈才对啊！”张斌斌长出一口气，说话时牙齿还打着颤，“怎么这么冷？”
他感到周身寒气逼人，抬头看见于汀正苦苦支撑着一面残破不堪的冰壁。
只要这些僵僧不下杀手，于汀就不想攻击他们，毕竟都是死而复生的同学。所以于汀将冰锥收起，展开了一道冰壁，想将僵僧死死控住。
但那些僵僧竟似无痛无觉，被冻住双脚也试图向前迈进，即使脚腕渗血，肌肉撕裂。
幸好于汀强在持久力，否则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张斌斌又看向邵明奇，刚刚入梦明显不是个轻松的活计，邵明奇跟张斌斌点了点头，立刻转向了李木难。
张斌斌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他没什么心理障碍，施放技能张开屏障，一边保护身后几人，一边一拳一个将近身的僧众打飞出去。
“植物大战僵尸啊”，张斌斌懒得去想这些僵僧是不是什么同学，先保住李木难和邵明奇再说。
有了张斌斌的帮助，于汀总算能松一口气，也有机会去照顾邵明奇，他发现邵明奇跟刚刚不同，久久没能进入李木难的梦中。
于汀：“你的耳朵……”
“我做不到。”邵明奇喘息着，随手抹了一把从耳朵里流到下颌的血，“他的梦像是有一层厚厚的壳，我只能在外围打转，即便进入也会很快被弹出。”
“那怎么办？”几人一起看向李木难。
李木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像最初邵明奇一样虚汗淋漓，也不像张斌斌一样抖似筛糠，他只是站在那里，像是睡着了，除了纹丝不动，看不出任何异样。
邵明奇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力地大喊。
“出来啊，李木难！”
“出来啊，李木难！”病秧子见李木难探头出来，一边喊一边朝他招手。
李木难也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套好衣服向楼下走去。
他走出单元门的脚步有些虚浮，男人递给他一个头盔，让他坐到机车后座。
“怎么睡到现在，今天不是说好出去转转么？”
李木难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病秧子，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今天咱说好去哪来着？”
病秧子一边掰手指一边数：“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事儿，陪我遛遛新车，去看新上的电影，然后去江边转一圈，我好久没去江边了。”
“好。”李木难答道，随即跨上机车，戴好头盔。
“江边风大，穿件衣服去？”病秧子问。
“这样就行。”
“少见啊，这么干脆，平时怎么叫你你都不出来，就说要写小说，写怎么样了？”
“那玩意儿什么时候写都成。”李木难坐好之后拍了拍车身，“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等我写书赚钱了送你一辆这个？”
这是一辆黑色复古机车，病秧子以前总是提起。
“这车子动力太肉，不过真是好看。”病秧子显然对新车爱不释手。
“是好看，”李木难点点头，“可惜没来得及。”
病秧子没再说话，默默发动了机车，机车启动的瞬间，李木难看见马路边有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一边大喊什么一边猛劲儿跟自己招手。
【未\】
【…激活、】
李木难看了那人一眼，
转过头去。
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电影院，病秧子一直想看一部超级英雄的电影，售票台前队伍排很长，他让李木难捧着全家桶和可乐一边等，自己则去排起了队。
李木难在电影院里转圈子，卖周边的玻璃柜台里五颜六色，便驻足观看。
超级英雄的手办，某个不知名的怪兽，可爱的异世界生物玩偶，明星卡通形象的钥匙扣，遇热会浮现出图像的水杯，新上映电影的原作小说。
“我要是也有小说改编成电影就好了，”李木难盯着那套书，露出遗憾的神情。
【…激】
【尝\试重…新】
“看什么呢？”病秧子突然出现，手里晃着两张票，“买到了，不过是晚场，还有几个小时呢。”
“等呗，你不是一直想看吗，我还有时间。”
病秧子点点头，顺手从李木难怀里拿起可乐，“走，出去转转，反正干等也是等。”
“成，今天都听你的。”
李木难欣然同意，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李木难！”
他回头看身后，今天候场区人不少，排队的，聊天的，或者只是找了个位置坐着不动的。
“醒一醒，李木难！”
那个声音从检票口里面传来，又在喊他的名字。
【…、发…失效】
检票口里黑洞洞一片，一个穿黄色背心的检票员木然地站在卡口，旁边是拉起来的围栏。
围栏后面又是那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他被挡住过不来，只能努力冲李木难挥着手。
李木难看了一眼便转过头，跟在病秧子身后出了影院。
电影院离江边很近，两人很快就在江岸的台阶找了个位置坐下。
病秧子掏出一盒没拆封的烟，不太熟练地打开包装。
李木难下意识地想拦下，病秧子这病不能抽烟，但随即他又像反应过来什么，改变了主意。
他从病秧子手里拿过打火机，“来，我给你点上。”
病秧子装模作样地抽了一口，呛的连连咳嗽。
“抽不出什么感觉。”病秧子一边盯着香烟燃烧的火光，一边自言自语。
李木难也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没点。
“说真的，小说写怎样了？”病秧子任凭香烟烧着，没再抽。
“不行，我不是这块料。”
“瞎说，小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能编，肯定成。”病秧子想了想补充道，“说你能编是夸你。”
李木难笑了，他好像好久没笑这么开心了。
“还不是得靠你帮忙。”
“我？我帮忙？把我写书里了？”
“嗯。”李木难点头。
“给我写成什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超能力？”
“病秧子侠。”
李木难说完自己先笑了，病秧子也跟着笑，“挺有特点的，不过能不能换个好听点儿的名？”
这时江上有游船经过，还是古早的审美，船舷上挂着“豪华游艇”的横幅，船身闪烁着成串的彩灯。
那个金丝边眼镜又出现了，在游船的客人中间，他大幅度地挥手，明显在吸引李木难的注意。
【重新、】
【歹匕】
【歹匕】
【歹匕】
“电影票给我看看。”李木难说。
病秧子从口袋里掏出电影票递给李木难，李木难接过来，是两张空无一物的票根。
此时，病秧子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了。
李木难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卫衣前襟洇着大块已经干燥的血迹。
“我得先走了，还有人等我呢。”
病秧子点点头，“电影快开始了，我不送你了。”
李木难转身向前走，一步跨出，身边景物突然扭曲变换，眨眼间，他站在了一个看不出时代的农家小院中。
还是没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