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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狻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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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伯益闭着眼靠在石壁上,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前面响起了吱呀的开门声,他顿时警觉起来。这时并非送饭时间,难道要出什么变故?他突然意识到天狼挖地洞的办法是何等愚蠢,要是地洞挖通前自己就被移出天牢,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牢门缓缓打开,清幽的月光铺了进来。伯益推算得没有错,现在是晚上。这说明他虽然一直处在黑暗中,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并未削弱。月光下,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那个每天送饭来的女子。伯益心里略安稳了些,如果要把他处决或转移,来的应该是犬戎兵。

那女子似乎颇为谨慎,她先站在门口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才走了进来。和白天时一样,伯益看不到女子的脸,于是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她走近。可当她走近时,身子又将透进来的月光挡住了,伯益眼前又是黑乎乎一片。

女子俯下身子,伯益感到一阵热乎乎的气息扑来,伴着淡淡的芳香,他急忙向一旁躲避,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别动!”女子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是你?!”伯益诧异道。这个声音他印象颇深,被犬戎王验犹召见时,曾在他的大帐中听到过。她好像是验犹的女儿,唤作晨曦。

伴随着一阵“哐啷”声,伯益觉得身体一阵轻松,他颈上的枷锁被除掉了,双手也获得了自由。随后,女子又将伯益脚上的枷锁打开,问道:“怎么,你记得我?”

伯益答非所间,结巴道:“你,你这是要放我走吗?”

“我父王要杀你,”晨曦道,“只能放你走了。”

原来,晨曦从小便受母亲的影响,而作为验犹王最宠爱的小女儿,她也经常能见到中原男子,所以对男人的品位与那些普通犬戎女子迥异。自从在父王的大帐里见到伯益,她那颗少女的芳心就对他敞开了。于是,她央求父王让自己囚禁伯益,这样每天都能见他三次。

晨曦曾暗自盘算,在父王高兴时求他招伯益为夫婿。不料,今日听父王与哥哥狻猊商议,要与汪芒氏、三苗国一起出兵东夷,只待三苗国的鲧大人与汪芒氏的使者一到卫丘,便杀了伯益祭旗。在他们看来,公子费已经死了,皋陶王现在只有伯益这一个儿子,只要他一死,东夷各氏族必将离心离德,联盟会迅速瓦解,不攻自破。

伯益一时没弄明白晨曦这话的背后逻辑,为什么验犹王要杀他,而他的女儿却“只能放他走了”?正要发问时,晨曦却拉起他的手继续往外走,道:“想活命就跟我走。”

刚走出几步,伯益一个趔趄便扑在地上。被重枷锁了这么多天,他的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晨曦说了一声:“真真是个冤家!”侧身背起伯益就往外走。伯益想要挣扎,却被她的双手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待走出牢房,伯益借着皎洁月光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关的地方居然是一个石屋,风格颇似东夷建筑。以前去见验,总是被蒙住眼睛,所以他并不知晓。不仅如此,四周还有许多石头建筑。难道犬戎的牢房都是用石头修建的吗?可是,这些建筑看上去又极不像牢房,反倒像是人家居所。而且,牢房外面怎么没有卫兵把守?

正在伯益胡乱猜疑之际,晨曦已将他背到另一间石屋中。石屋里点了一盏长明灯,灯下一个美艳的中年妇人正翘首以盼,见到二人急忙将他们迎了进来。晨曦将伯益放在石凳上。伯益被这样一颠簸,筋骨活动开了,竟然自已站了起来。

中年妇人对着伯益上下打量一番,摇了摇头,道:“身为男儿如此娇弱,恐非有福之人,我儿不可托付终身,还是速速把他送回去吧。”

伯益被这没来由的一番话搞得莫名其妙,一听说要把自己送回去,不由得紧张起来。晨曦却攀住妇人的胳膊,道:“娘,我不管有福无福,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女儿认定他了。”

中年妇人看着晨曦,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人各有命,福祸在天,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随即转身对伯益道:“我知道你是皋陶王的儿子,今日我的女儿舍命相救,如若事败我无话可说,如若你逃出犬戎回到东夷,我希望你能禀明皋陶大王,娶她为妻。你不要把她当成犬戎女人,她身上流淌的血液中有一半来自东夷贵族。我本是东夷有鬲氏大首领封伯陵的女儿,被犬戎掳掠至此。你若不信,拿这个玉佩去有鬲氏一问便知。”

伯益一听说有鬲氏,便问道:“请问夫人,封弟能你认得吗?”

夫人道:“自然认得,那是我的弟弟,我被犬戎掳走那一年,他才十一岁,转眼已经二十五年了。”

伯益道:“既然如此,夫人何不跟我们一起回东夷?”

晨曦也道:“是啊,娘,我们走了,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夫人苦笑道:“我已是黄土没颈之人,逃回去又有什么意义?放心吧,有你哥哥在,老家伙不敢把我怎么样。况且,我留在这里,万一你们被捉回来,还有回旋的余地。跟你们一起走,也是徒增累赘罢了。”

这时,只听外面有一个男人低声道:“夫人,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夫人将玉佩塞到女儿手中,催促道:“你们快走吧。”

晨曦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哭道:“女儿不孝。”夫人背过脸去,不耐烦地挥手道:“快走,快走,别磨蹭!”

夫人听到脚步声渐远,回过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伯益一瘸一拐地跟着晨曦走到院外,发现有一个中原男人站在月光下,手中牵了三匹马,十余名犬戎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石屋前面,居然是一片浩渺的水域。伯益后来才知道,这片水域名为沈渊,犬戎人视之为圣湖,平时饮水、饮马、洗衣、洗澡、做饭等,一切日常用水皆源于此。

石屋距离犬戎中军大帐不到一里,三人并不说话,飞身上马沿着水岸向西缓步驰行,待走得远了才敢策马狂奔。大约行出了二三十里,大湖早已被甩在了身后,一条数丈宽的大河横亘在面前,跑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突然勒

住马:“吁——”

晨曦紧随其后,也勒住了马,问道:“黥叔,怎么不走了?

黥叔没有答话,待跑在最后面的伯益也赶了上来,才道:“公主,犬戎兵嗅觉敏锐,我们得分道而行。我向尸胡山方向走,你和公子一路顺恒河而上,但行百余里便可至杜父山,穿过杜父山顺峡谷南行可至华胥都城平阳,你们绕过平阳,然后再寻路回东夷。”说着,他将一包东西丢给伯益,道:“公子将这套新衣换上,旧衣给我。”

尸胡山是犬戎通往东夷最近的一条路,经杜父山再过平阳,相当于绕了一个大圈子。黥叔此举,是打算只身引开犬戎追兵,让他们顺利逃脱。伯益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二话不说,滚下马背当场便脱下身上的衣服。虽然此时中原已春暖花开,但这是塞北苦寒之地,犬戎人夜间尚且烧牛粪取暖,伯益赤身**,顿时被冻得体如筛糠,连忙将黥叔给的新衣服穿上。

晨曦丝毫也不避讳,看到伯益滑稽的样子,反倒咯咯直笑。伯益刚才精神紧张,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女人看了个遍,不禁臊得面红耳赤,幸亏是在晚上,看不清楚。黥叔也不管这些,将伯益脱下来的衣服缠在自己身上,策马而去。

伯益跟着晨曦骑马跑了一夜,骨头都快散架了,但是逃命要紧,所以一声不吭地咬牙坚持。眼看天色越来越亮,四周仍然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他心里不免生出一丝绝望。恒河变得越来越窄,最窄处甚至还不足五尺宽。胯下的马也已筋疲力尽,越跑越慢,几乎已经是在小步慢走了。

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大土丘,伯益担心自己爬坡爬到一半就会滚下马来,因此有些犹豫不敢策马上前。晨曦站在坡顶,回头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君,喊道:“快上来啊,我已经看到杜父山了。”

伯益闻言,又鼓起了勇气,两腿一夹马背,催动它小跑着上了土丘。果然,站在丘顶看到远处有一处山峦,应当就是黥叔说的杜父山,心中不由得安稳了许多。事实上,所谓望山跑死马,此处离杜父山尚有二三十里路程。晨曦跨下马背,由它去啃地上的枯草。她手搭凉棚,眼望东方,道“你知道吗?我娘说,我就是在破晓之时出生的,所以给我取名叫晨曦。伯益也翻身下马,顺着她的目光放眼望去,只见东边天际露着鱼肚白,下面云山间已是通红一片。那桃红色的云霞,既不浓重,也不清淡,极是让人赏心悦目。忽然,云霞的正中冒出一个太阳牙子,红艳艳的,好似一位含羞带笑的美丽少女,遮遮掩掩,总也不肯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天色越来越亮,红形彤的太阳冉冉升起,逐渐掀开了她的面纱,露出整个脸庞。突然,万道金光铺洒大地,整个吴戎大草原变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绚烂而又夺目。

伯益回头看向晨曦,只见她微闭双眼,伸展双臂,肆意沐浴着和煦的阳光,犹如一朵娇艳的牡丹花正绽放自己,以供看花人来品赏。伯益看得呆了,东夷王宫中美人不少,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妖娆美艳的女子。东夷女子含蓄而淡雅,‘平日喜欢摆出一副羞怯之态,引得男人心生呵护之意;犬戎女子奔放而妩媚,天生具有勾魂摄魄的能力,最是能撩拨男人的心弦。

伯益已至舞象之年,且又身为王子,按理说对男女之事早已熟稔。然而,由于他自幼体弱,姑莱王后又看得紧,以至于从未敢品尝禁果,因此他直到现在仍是童子之身。不过,即使伯益是个青瓜蛋子,面对千娇百媚的晨曦,也按捺不住男人内心最深处的欲火萌动。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一把将那柔嫩的腰肢揽在怀里,探头就去亲吻她的脸。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伯益脸上,将他打倒在地。晨曦一边擦着自己的脸,一边怒道:“你,你干什么?”

伯益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坐在地上捂着脸道:“我,我,我……”他此时是又羞又恼,“我”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

晨曦看到伯益狼狈的样子,却又转怒为喜,凑到伯益跟前,道:“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伯益被她这一问,臊得满脸通红,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索性低下头一言不发。晨曦拉住伯益的手,强把他拉了起来,笑嘻嘻道:“你要喜欢我呢,就娶我做老婆,到时候你想对我做什么,全都由着你。”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板起脸来,道:“可是,在此之前呢,你什么都不要想,听明白了吗?”

伯益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晨曦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摇着他的胳膊,道:“问你呢,听明白没有?

伯益无奈,只好点头,小声道:“明白了。”

晨曦看看两匹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又带它们去河边饮了水,才和伯益一同策马奔向杜父山。

事实上,伯益和晨曦根本不用担心追兵,因为昨天夜里犬我国发生了叛乱,压根没人顾得上他们。

昨夜,女娇为女戚的幻术所迷,醒来后得知伯益逃往了杜父山,女戚命她去找伯益并协助他捕提九尾狐。女娇虽然急于找到伯益,询问嬴费精魂的事,但如果她就这样走了,一旦汪芒氏和犬戎人联手,再加上三苗从旁策应,东夷就危险了。因此,她决定铤而走险,先把犬戎搅乱。

女娇先用障眼法骗过帐外把守的犬戎兵,将吉光等人连同四匹马带出犬戎营地,让他们在五里外的湖边等,然后她自己又只身潜回犬戎中军大营。

此时,獠牙、獾猪和猖獗还在大帐里密谋。三人都喝了不少酒,已经醉醺醺的了。只听獾猪道:“等兵权一到手,得先把老家伙干掉。只要老家伙不死,那些带兵的就不会乖乖听咱们调遣。”

獠牙也已有些忘乎所以,不似先前那般谨慎了,将一盏酒灌进嘴里,道:“没错,老家伙一死,立即发亲兵去追杀狡猊。”

猖獗嘿嘿笑道:“狻猊可杀,至于那如花似玉的赤彤公主嘛,就抢回来做咱们新王的王妃。”

这时,獠牙摇摇晃晃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谈到这儿吧。”他刚要迈步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整晚服侍自己的女人,伸手摩挲着她的下颌,道:“好精致的一张脸,可惜了,可惜…”说到这里,獠牙那只大手慢慢移到了女人的颈子处,突然用力一扼,只听“嘎啦”一声脆响,女人还没有来得及求饶,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余下的两个女人见状大惊失色,正欲起身逃命,不料却被身旁的犬戎王子一人一个,捂住嘴用同样的方法结了。

“蠢女人,也不想想,听了我们这么多机密,还想活着走出这个大帐吗?”猖獗像丢垃圾一样将女人丢在地上,拍了拍手。

猖獗话音刚落,不料门边却有一个声音道:“我看愚蠢的是你们吧,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简直比蠢鹿还要蠢一百倍,等我把你们的阴谋禀告大王,一个一个砍了你们的脑袋。”说罢,一个人影转身便走。

三人大惊,酒立时便醒了,急忙追出帐外,却见四名守卫的兵丁站在门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獾猪问道:“你们,刚才看见有人跑出去了吗?

四人连连摇头,年龄稍长的兵丁道:“殿下,连只苍蝇都没飞出去。”獠牙急了,顺手给了他一巴掌,骂道:“这时候哪有什么苍蝇!我问你,刚才你们谁说话了?”

那个挨打的兵丁哭丧着脸道:“回殿下,没,没有人说话呀。”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退回了大帐。

只听獾猪道:“獠牙,事已至此,咱们兄弟三人断无生路,反了吧!”猖獗也道:“是啊,咱们三人的兵丁加起来也有一千,不如拼他个鱼死网破。”

獠牙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反他的!”

女娇站在大帐后面,听到三人下定决心要造反,微微一笑,转身向狻猊的大帐走去。如果让他们轻轻松松就把老王和狻猊杀了,一定还会联合汪芒氏攻打东夷,因此她还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狻猊,让他们火并。这样一来,不管谁胜谁败,犬戎都没有能力攻打东夷了。然而,她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帐内的獠牙等人身上了,却没看到自己身后还有一双眼睛。

此时,狻猊大帐外只有两个卫兵把守,从缝隙处透出微弱的灯光。女娇大摇大摆走进帐内,如入无人之境。她看到狻猊手握一把竹简,正在灯下认真地读着:“欲知敌人来时,视之所从来上神,欲以其胜应之。”

狻猊所读正是著名的《黄帝问玄女兵法》,但女娇从来不读兵书,自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在狻猊身后站定,开始施展法术。狻猊对此毫无察觉,继续读道:“敌人既阵,必以其胜阵之。敌人为直阵,己以方阵攻之。方阵者,金阵也。敌人为兑阵,己以曲阵攻之。曲阵者,水阵也……”

女娇颇感诧异,按理说狡猊看到众叛军攻入大帐,他应该仓皇失措才对。难道自己的幻术没起作用?正在这时,狻猊突然将书简丢在案上,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块木牌对女娇晃了晃,道:“我这腰牌是由神木迷毂制成的,女娇公主,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女娇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跌倒在地。狻猊话音刚落,立即有数名持枪犬戎兵冲入帐中,将枪尖对准了女娇,只要狻猊一声令下,随时都能将她扎成筛子。

狻猊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托着掌中的腰牌,轻轻掂了两下,道;“自从知道你是飞天女巫的徒弟以后,这东西我就不敢离身了。”

女娇自幼胆气过人,刚才只因事发突然才仓皇失措,此时已稳定心神,冷眼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狻猊不禁莞尔,问道:“不知你在东夷王宫,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如碧的宫女?”

女娇一愣,如碧是藏在东夷王宫里的犬戎奸细,事败后在理苑的天牢中自戕了。狻猊一看女娇的脸色,便明白她知道如碧,于是从身上摸出一块白绢,展开之后,上面赫然画着女娇的绣像。

狻猊道:“这便是如碧当初为我画的女娇公主的绣像,不仅如此,我还有三苗赤彤公主的绣像,你要不要看一看?”

女娇冷言道:“不必了。这么说,你一开始便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狻猊笑容可掬,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道:“是啊,可笑的是,你竟还自以为骗得我团团转。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没有揭穿你吧?

女娇将脸扭到一边,算是默认了。面对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犬戎人,她实在是感到生气。然而,既然已经落入他手,也只得暂时忍耐了。

狻猊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来救伯益的,于是便试探了一下,谁知你其实并不知道伯益囚在犬戎。后来,听说你想去寒荒之国找女戚,我便想借此完成一件大事,于是决定先不揭穿你。不料,你在得知伯益被我捉住后,又不急着走了。你不走,我的大事就办不成。这时,正好三苗的鲧大人要来犬戎,于是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你。本以为你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会急着离开犬戎,去寒荒之国搬飞天女巫来救伯益,不料反倒逼得你铤而走险,欲在鲧大人来之前救出伯益。虽然此事出乎我的意料,但最终你还是帮了我的大忙,逼反了獠牙”

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狻猊长吁一口气,道:“好哇,看来叛贼已经起事了。”说着,他指了指女娇,道:“这,可是你的功劳。”

只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厮杀声便渐渐平息了下去。没过多久,外面突然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王,大王,獠牙把老家伙杀了!我派兵将獠牙和猖獗擒拿,现在在老家伙的大帐里。”女娇仔细一看,来者居然是肥头大耳的獾猪。

狻猊脸上露出诡谲的笑意,摇头道:“这么快就完蛋了,獠牙还真是让人失望啊。”他对卫兵一招手,道:“带上公主,咱们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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