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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极恶魔鬼惊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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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突击队在那村庄歇过一夜,次日天蒙蒙亮,铁济堂聚众商议队伍下一步的去向。

“济堂,我建议取消南下,改为北上游击。你认为如何?”程明汉嘴里嚼着口面包干,拿眼瞧着师弟。

“我赞同!眼下北上游击对我们来说应该相对有利,日军精锐之师基本驻扎在吕宋南部,这些时日我们杀了不少日军,敌人岂会不聚合大队人马对我们进行围剿?而吕宋北部敌人相对较弱,北上游击正是避敌锋芒,攻敌软肋之妙策。”萨尔德附和应说。

“萨尔德说的没错。更何况日军对济堂下了悬赏令,我们到北面去避避风头,顺便搅他个鸡狗不宁。什么魔鬼人物,还不知谁是魔鬼呢?滚他娘的南瓜屁。”西蒙也咬了口面包干,这话音刚落,自己倒放了个响屁。

昨晚在撤离圣胡安的路上,萨尔德告诉了大家日军野战司令部在各驻地下了悬赏令追捕铁济堂一事。

当下,众人听得这大佬美骂人放屁,一时儿都被逗得笑翻了肚皮。随后,马星马山等人也纷纷表态赞同北上游击。

“既然大家都赞同北上游击,那好,咱们就先往北去闹他个一年半载,然后再南下捅狼窝。其实昨晚我一直在思量这件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的处境有些不妙,如果再往南去的话,恐怕会招来大批日军的围剿,后果难以想象。所以我心里也就有了北上的打算,没想到大家的想法一致。”铁济堂擦着手里的枪,眼神儿贼亮。

“昨晚我还担心济堂要继续往南部跟敌人周旋,想了一夜该怎么劝他北上游击。这下好了,大家不谋而合,倒害我白想了一宿。哈哈哈……”程明汉边吃着面包干边说着话,最后这一笑却收不住口“噗”地把半嘴面包沫喷在了西蒙的脸上。

“程师兄啊,你这一笑倒害我这副厚脸皮吃了你半桶臭口水。”西蒙弄出一个搞怪的表情。

“查理德,你这脸也好几天没洗了,我顺嘴给你洗洗。”程明汉抹了把嘴,又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皆忍俊不禁更甚前番,早笑得前翻后仰。

继而,铁济堂打开军事地图,指着伊富高省东南面一个叫艾逢索利斯塔的小镇说:“咱们这次北上起码要呆过一年半载,总得找个根据地,所以我决定把根据地设在这个艾逢索利斯塔小镇。这里正好位于北吕宋中部,西有大山,东接平原,交通便利,真是天赐之地。”话到这转头朝马山吩咐:“马师兄继续带领阿晋和阿刚负责运送子弹先行,到达艾逢索利斯塔后找个隐秘的地方藏好,等待后续队伍。这是此行的线路图。”然后将一张早已画好的地图递给马山。

“好!”马山应了声,接过地图,立时带上叫阿晋和阿刚的两名兄弟,驾上马车运着棺材领命动身。

按照铁济堂规划的路线,先是北上到阿拉亚特镇,由那过桥东渡帕姆潘加河,然后向东北行至圣伊西蒙德,再北渡帕姆潘加河,向北到达圣罗莎,沿1号公路行至甲万那端南郊,然后从西面绕过甲万那端,再切入1号公路前往北吕宋。

随后,铁济堂吩咐大伙收拾好东西,即刻取小路北上。上午9点过,到达了阿拉亚特山东南脚的阿拉亚特镇,准备从那过桥渡过帕姆潘加河,不料桥上竟有日军设卡盘查。铁济堂只得改变北上路线,率队绕到阿拉亚特山西面往北走。中午时,渡过萨科比亚河进入了打拉省,取路转向东北行。

谁知还没走出一箭之地,却发现前面三四百米处有一伙日军与他们同向而行,众人赶紧返回来路,折往北走,不久转上一条公路。

这条公路正是去年12月下旬铁济堂他们从林加延湾撤退的2号公路。

2号公路与铁济堂他们要走的1号公路由马尼拉几乎是平行伸向吕宋岛北部,不过1号伸向北吕宋中部,而2号公路则是向北吕宋西海岸延伸,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不在一个方向。

铁济堂打开地图,重新规划了行走路线,由此北上到达塔拉克南郊,然后向东绕过塔拉克,避开驻守在那里的日军,至塔拉克北面3公里外的皮索村后再转向与2号公路交接的一条乡道往东北走,至1号公路后再折往北行。

不过,铁济堂并不愿走大路,因为走大路更容易碰上日本大军,但眼前却并无小路可行,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

正走着,忽听得前方传来一片汽车轰鸣声,铁济堂忙朝程明汉和西蒙、马星打了个手势,示意三人领分队躲进大路东面的树林里,他与萨尔德则领其余兄弟闪入了西面的林子。

很快,只见前面路上陆续奔来了二十几辆日军卡车。驶过铁济堂他们藏身路段时,其中一辆卡车突然熄火停了下来。后面的车辆没想前车会突然搁停,一辆接一辆奔近被挡住前路,不得已也停下来,纷纷询问缘故。

这时,一名少佐军衔的日本军官从后方一辆卡车下来,快步走到,“怎么回事?”那军官问。

“报告队长,我的车坏了,启动不了,可能是油路器件出了问题。”那熄火卡车驾驶士兵回话。

“赶紧把车修好上路。”那军官随即吩咐后面两辆载有士兵的卡车留下来照应熄火车辆,然后传令其余车辆绕过熄火卡车继续前进。

一时儿,路面又安静下来,只剩得三辆卡车呆在公路上。熄火卡车驾驶士兵与坐在副驾座位的一名士兵下了车,开始检查车辆故障。躲在大路两旁树林里的突击队员早瞧得真确,原来那辆熄火卡车紧封着篷布,是载物所用,而另两辆却是载满士兵。

这时节已是四月下旬,菲律宾的天气早开始炎热,又正当午后时刻,日军士兵熬不住热,纷纷下了车来,躲到路旁的树荫下乘凉。

铁济堂把眼一扫,包括熄火卡车的两名士兵数得一共有26名日军,心下暗喜,估计熄火卡车上装的不是武器就是其他军用物品,倒碰上了一桩无本大赚的生意。但一时却不能开枪,怕是被刚刚驶离的日军听到,这生意可就糊了。

当下心念一转,计上心头,朝众人打了个手势,率队往北潜行一百余米,选了处草木比较茂盛的树丛吩咐兄弟们藏身妥当,然后跟萨尔德悄声说:“萨尔德师兄,我去哄这伙日军到林子里头来,你带兄弟们埋伏在这,看我指示,然后给他们来一个‘魔鬼割喉’。”

萨尔德却是不大放心,低声回话:“这恐怕不妥。万一日军认出你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铁济堂微微一笑说:“放一万个心!有日语这张王牌,万无一失。”随即搁下手中的枪,脱下上衣,把裤筒高高卷起。

那天离开圣胡安后,他已换回军装,这会儿行事怕日军识穿,是以如此一番改装。完后,钻出大路来,光着膀子大摇大摆地往日军走去。

那伙在树荫下乘凉的日军这时儿瞧见了铁济堂,见他仅一个人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拿狼一般眼睛儿瞅着他,不知这人向他们走来有何贵干。

而躲在大路东面林子里的程明汉一伙见了铁济堂独个儿往日军走来,心里却是一惊,想不明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嗨,老乡们,你们好啊,见到你们真开心。”铁济堂走到近处热情招呼起来。

那伙日军见这人操着一口标准的日语,自是认为他也是日本人,眼神也就温和了许多。

“你是什么人?从哪来的?”一名身着少尉军服的日本军官朝他打问。

“长官,我叫牧野弘树,原是东京人,几年前来菲律宾做买卖,不想亏了本,流落在这带给一个地主打理果园,就在这片林子后面。”铁济堂编了个小故事,心里却暗暗偷笑。

那少尉给他一声长官叫得心头花开,听得他给地主打理果园,便问:“你果园里现在可有长熟的水果?”

“有,有,有。荔枝、西瓜、草莓、芒果好几种正值成熟期,甜得很。你们要吃水果吗?我带你们去摘吧。这荒山野林的,我也没什么好招待长官老乡们,只有这般水果了。”铁济堂见鱼儿往钩上蹿,岂有不放线之理?

那伙日军坐了大半天的车,一路颠簸闷热,此时早已饥肠辘辘,喉咙冒烟,听得铁济堂的话不由眼眸儿都亮了,咂动舌头勾起馋虫来。那少尉却也信以为真,便吩咐十二名士兵跟随他前去采摘水果。

当下,铁济堂领着十二名日本士兵钻进林子里往北行,很快便到了萨尔德他们的埋伏之处。

铁济堂突然回过身,往西面一指,“那是什么?”

十二名日军一片心思只在果园里的水果上,哪想到有一群夺命猛虎正藏在身旁?见铁济堂喊得突愕,都朝西面看去。

铁济堂一打手势,萨尔德领上十一名兄弟手握军刀从东侧的树丛里窜出来,一手捂住日军的嘴巴,一手挥动军刀割破其喉咙,半声不响地送这十二名日本士兵下了地狱。

铁济堂吩咐兄弟们把日军尸体拖入东侧的树丛里,打扫好场地,重新埋伏妥当,然后再钻出林子朝军车旁的日军急急跑去,“不好了!不好了!”

那伙留守的日军见他突然慌慌张张地叫喊着奔回来,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站了起身。

“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尉把眼一瞪问。

“刚才……刚才我带士官们去……去采摘水果,不想……遇上一伙持刀拿棍的人,双方一言不合打……打了起来。”铁济堂故意作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直到此刻他才开始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还有表演的天分。

那少尉听了,不由大怒,“贼娘骨的,敢跟我的兵动手。走,带我们去整死这帮臭鱼。”一挥手,领着手下其余11名士兵随铁济堂钻进林子里。

熄火卡车那两名士兵还在忙着修理车辆,听得他们要去打架,想着对方被惨揍的情景,心里也乐开了花。

铁济堂带着日军进入埋伏地,故伎重演,萨尔德领上11名兄弟又是毫无声息地送这12名日军去见阎罗王。

随后,铁济堂率队潜回到日军卡车停留的路旁,低声吩咐:“兄弟们先待在这里,我跟萨尔德师兄出去干掉那两名日本兵。”然后,便和萨尔德钻出林子。

“车子修好了吗?”铁济堂走到那两名修车的日本兵身后,含笑而问。

“修好了,修好了。”那驾驶士兵回过头来,见是刚才冒出来带众士兵去采摘水果的那人,身旁还有一名壮汉,却不见自己的人,便问:“其他人呢?”

“他们走了。”铁济堂依旧含笑。

“走了?他们去哪了?”那驾驶士兵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

“他们到地狱去了。”铁济堂笑容一敛。

这话一出,那两名日本兵再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伸手便去掏别在腰间的手枪,可惜已迟。只见两道白光闪过,两名日军的喉咙早被割破。

“大家都出来吧。”铁济堂朝东西两边喊了声。

大伙从两路旁的林子钻出来,程明汉和西蒙等人急不可待便问起怎么回事。萨尔德接上话头把铁济堂“骗狼入林,魔鬼割喉”的妙计绘声绘色地讲了,逗得众人哄然而笑。

随后,程明汉与西蒙掀开熄火卡车的车篷门,却见车里装有多架迫击炮和一些木箱,上车清点后一共有第12架九七式81mm曲射步兵炮,以及24个木箱共装有360枚炮弹。

大伙本以为能收获一批步枪、手榴弹一类容易携带的干货,没想却是这骨头货色,都不免顿感失望。

“济堂,这批货可不合咱们用,不如一把火烧了它。”程明汉跳下车来。

“我想也只能如此了。”西蒙也跃下军车。

铁济堂想了想,却说:“这里离克拉克机场不远,目前日军的一部分战机应该是停在这里。咱们不妨今晚趁黑转到克拉克机场附近,明早轰他个梦里惊魂,为去年美军空军报个仇,如何?”

“好主意!”萨尔德应了句。

程明汉等人也表示赞同。

“幸好之前咱们在巴丹与日军对敌时,上头派了个迫击炮连来支援,大伙也曾学过,这真是上帝安排的事。”西蒙划了个十字。

铁济堂微微一笑,吩咐四名队员将两具日军尸体抬到林子里扔掉,萨尔德却带上几名兄弟把路面的血迹清理干净。

因卡车无法载得下所有人,铁济堂作出安排,吩咐程明汉和马星率1、5分队以及马山分队继续北行,到达皮索村等待,他与萨尔德、西蒙率2、3、4分队驾乘卡车前去行事。

然后,铁济堂打开军事地图,划定出行驶路线,先南行到班班桥北,然后向西转入乡道,绕行到克拉克机场西北面6公里的莫尼卡幼一带的山林,待夜行动。

随后两支队分头南北起程。南行支队负责开车的是西蒙和2队的陈格,以及3队的万嘉。当下,3队队员挤上卡车,西蒙开车领头带路,铁济堂坐在他右边副驾。

不久,卡车行到莫妮卡幼山林一带,铁济堂让西蒙停靠在林间山路边,后面两车也相继停下。众人下了车,铁济堂吩咐西蒙带队在此歇息,他却与萨尔德再换上从圣胡安买的村民衣服,前往克拉克机场附近踩点。

两人从萨科比亚河桥渡过萨科比亚河上游,进入班板牙,没多久便到达克拉克机场西北面,发现那里有个低矮的小山头,离机场仅有2公里远,正是炮轰机场的最佳位置。

两人步上小山头,往机场望去,此时克拉克机场整整齐齐地停放着几十架日军战机,偌大个机场仅见零零散散几个人。其实铁济堂和萨尔德并不知道,克拉克机场的大部分战机已飞往科雷吉多尔岛对仍然固守在那的美菲军执行轰炸任务。

二人在小山头逗留了半个小时,便取路返回,将踩点的情况跟西蒙等人说。

傍晚降临,众人饱食一餐,等待黑夜到来。

再说白天大路那伙由北南下的日军却是第9联队负责驻守碧瑶的一个支队,由于驻军调防变动被遣归马尼拉联队部。下午时分这伙日军就已到达马尼拉,等到夜里还没见那三辆车的影踪,便上报联队。联队上报野战司令部,司令部命最近的马巴拉卡特的驻军派兵连夜前到卡车抛锚地点查看,然而却哪里找得到什么蛛丝马迹?

凌晨三时,铁济堂下令出发,卡车很快便到达了克拉克机场西北面的小山头脚下。大伙下了车,将迫击炮与炮弹抬上小山头,布置妥当。

黎明刚至,天蒙蒙亮,铁济堂一声令下,只听一阵阵炮弹爆炸声撕裂晨空,克拉克机场顿时烟火滚滚,密密齐齐的战机犹如摆好的靶子,被突击队肆意狂轰。

机场里正做着美梦的日军被炮弹炸醒,慌乱成一团,急急忙忙套上衣裤,奔向停机场。日军指挥官从哨兵处获悉炮弹来向,立即命令一支机场守备军朝小山头迅速挺进。

日军空军叫骂着冒着炮火慌慌张张登上还未被炸毁的飞机,驶向跑道,因昨天执行任务把弹药都投尽了,此时还未装弹,是以只求起飞躲避被炸毁的下场。

突击队对机场一连发了二十来趟炮弹,却见一伙日军挺枪奔来,铁济堂下令对来敌发炮。队员们快速调整好炮架轰向挺近的敌人,炸得尘土纷飞,日军四散躲命。

没一会儿,炮弹已打尽,铁济堂不敢恋战,挥手下令撤退,大伙弃了迫击炮飞步奔下小山头,登上卡车往来路疾驰而去。

日军抢上山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济堂他们往北遁失。

三辆卡车一路奔驰,1个小时后,到达了皮索村。会合了程明汉等人,铁济堂弃掉卡车,大伙取路往东北而去,前往北吕宋。

当马尼拉日军司令部获悉此事件后,联系到昨日三辆军卡车失踪之事,知是同一伙人所干。很快,林子里的日军尸体被前来查找的日军发现,运往马尼拉。

日军野战司令部验了尸体,其死状与奥隆阿波据点的日军死状极为相似,是以推断这又是堂吉诃德一伙下的手。

从巴丹到克拉克一系列血案,“堂吉诃德”的名号已震动了马尼拉日军上层,就连本间雅晴也深为震惊,专门为他召开了一次“清剿”会议。野战司令部甚至给铁济堂起了个称号叫“极恶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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