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初识飞龙真是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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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过几条街道，离唐人街不远，却见前面有两个华人边走边破口大骂飞龙会的不是。

只听左边那人说：“他爷爷的混球飞龙会，再这样下去，我们只得喝西北风。”

右边那人搭话：“他外公的王八蛋，恐怕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左边那人说：“我们叫老大聚集所有兄弟，跟飞龙会那帮王八羔子拼了。”

右边那人说：“斗恐怕是斗不过飞龙会。”

左边那人说：“斗不过也要斗。你这样胆小怕事还出来混个鸟。”

右边那人辩解：“我哪胆小怕事啦，我又没说不跟他斗，只不过……”

左边那人问：“只不过什么？”

右边那人说：“最好是联合其他帮派一起对付飞龙会，这样胜算就大了。”

左边那人往腿上一拍，“对呀，你这主意不错，这次一定要让飞龙会那帮王八羔子吃不了兜着走。”

莫莫在后面听了，一时多嘴的毛病又犯，朝前面那两人喊话：“喂，你们两个对飞龙会又是骂又是密谋对付的，我们都听到了。”

那两人一听吓了一跳，回过头见后面跟着三人，便问：“你们是谁？”

莫莫眼珠儿一转，顿时生了个恶作剧的念头，想吓唬吓唬那两人，嘻嘻一笑说：“我们是飞龙会的人。”

这话一出，铁济堂不由皱了下眉头，知道麻烦要来了，他十分清楚帮会之间的矛盾十分难缠，往往是以流血来解决。

果然那两人撸起拳头，摆出斗殴的架势。左边那人说：“我正要找你们飞龙会的人算账，你们却不请自来。”话到这转朝同伴打话：“老马，上，把这三个鸟揍扁，出口鸟气。” 说着和右边那人提拳扑过来。

莫莫见要干架，早吓得赶紧躲到铁济堂后面。

那两人见威利斯高大威猛，不敢惹他，直朝铁济堂打过来。谁知刚一靠近，还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就被撂倒在地上。

一旁的威利斯瞧了，兴奋不已直喊起：“师父，你这招好厉害！是这样吗？”说着放下手中的行李，比划起手脚来。

铁济堂见他有此兴头，便点拨了他几手。那两人滚爬起来，脚底抹油赶紧飞快溜掉。

随后，三人继续往前走，拐过另一条街口不远，只见刚才那两人领着一伙人奔过来，把他们三人围在中间。

那两人指着铁济堂对其中一人说：“老大，就是这家伙把我们打了。”

那老大把眼一瞪看着铁济堂结结巴巴说：“你你你们飞……飞龙会真真真是欺……欺人太太太那个，我我我手……下又没得……得罪你，你干吗无……缘无……故，打打打我……我的人？”

铁济堂拱手说：“这位老兄，我们一不是飞龙会的人，二也没打你的人，这是个误会。”

那老大把头一昂说：“男子汉龟龟龟儿子，敢……敢做敢……当。怕……了是……不是，趴在地地地上给老……老子，磕……九个响响头，叫九……九声爷……爷，老老老子就放……放你一……马。”

莫莫仗着铁济堂在身旁踏上一步插起腰说：“嗨，你这龟老大，你一会做儿子，一会做老子，一会又做爷爷，你到底是做儿子，还是老子，还是爷爷呢？”话一出口，觉得吃亏了，赶紧改口：“你到底是要做你儿子，还是做你老子，或是做你爷爷？”

那老大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莫莫是在玩弄他，勃然大怒：“我是是是你……你……”

还没说完，莫莫给他接上话：“龟……儿子。”

那老大也顺着他的话脱出口：“龟……儿子。” 弄得他那帮手下捂着嘴憋着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莫莫扮了个鬼脸嘻嘻笑说：“哎呀，龟……儿子真乖，不过我可不想做你的龟……老子。”

那老大知道自己上了当，恼羞成怒，大喝一声跨上前，想将他揍扁。

莫莫机灵得很早躲到师哥身后，那老大便直奔铁济堂。

先头那两人赶紧出声提醒：“老大，注意……”

话音还没落，那老大已四脚朝天跌在地上，痛得他哇哇大叫，爬起来指挥那帮手下围殴铁济堂他们。

威利斯刚学了几招，手脚早就痒痒，将行李递给莫莫，忍不住上前找人就打。一开始放倒了两个，正暗自得意，不想对方人多围着他打，不一会给逼得左支右绌，挨了多拳，好不狼狈。

那老大和另外八九个手下挥拳向铁济堂扑过去。

铁济堂本不愿跟人动手，到了此时也由不得他。当下，轻巧闪过那老大一帮人的拳脚，却跨到威利斯那边手脚齐出，一下就撂倒了三五个，解了他的围。

那老大趁机跳到铁济堂身后，一拳打向他的后脑勺。

铁济堂岂能给他打着？疾步一个侧移，反手早扣住那老大手关节，一推一锁圈在他脖子上让他动弹不得，下面一脚扫出又把他跌个四脚朝天。然后像秋风扫落叶似的又撂翻了几个，其余的人见了哪还敢动手，一撒腿早作鸟兽散，躲一边去了。

铁济堂朝那老大拱手打话：“这位大哥，我们真的不是飞龙会的人。我们刚从外地过来，我这位师弟一时好玩，跟你那两个兄弟开了个玩笑。这是个误会，实在很抱歉，还望多多见谅。不知你们是哪个帮会？改天我一定上门谢罪。”

那老大爬起来眼直直地看着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手脚如此厉害，拍了拍屁股说：“朋……友，我我我们是白……白鲨帮。既然是误误误……会，那……那就算……了。谢……谢罪也也也……免了。你好好好厉……害，我……我服了。不……过，总总总得留留留个名……号吧，也好……好让我知知知……道，栽栽……在谁谁……手里。”

铁济堂淡淡一笑回话：“我叫堂吉诃德。告辞了。”说着朝那老大又拱了拱手，领上莫莫和威利斯朝唐人街走去。

旧金山唐人街以格兰特街为中心，华侨称之为都板街，是唐人街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人流涌涌。

铁济堂三人行走其中，左瞧右看，一时都有些新奇感。对于铁莫两人来说，这里的氛围和马尼拉唐人街的王彬大街区别不是很大，而沿路所见所闻，既感到熟悉又有几分陌生感。

三人行到一个十字路口，转角处有一家酒楼，名叫“龙凤呈祥”。此时正值午饭之时，酒楼里人头攒攒，座无虚席。

“咱们先吃个午饭再去找人。”铁济堂带着两人走进酒楼。

服务员领他们上去二楼，二楼客人倒不多，稍为清净。铁济堂拣了一个靠边临街的桌位，点了几个精致的菜肴，和莫莫、威利斯边吃边聊话。

正吃喝着，只听旁边一张饭桌一人说：“老李，飞龙会的萧龙头明天要在飞龙酒店摆下六十桌酒席，宴请唐人街各大小老板庆祝他的六十大寿。不知可请了你？”

铁济堂一听往那边看过去，那张饭桌坐有三人，都是五十多岁左右，先头说话的那人坐在左侧。

只见正面那人说：“老赵，不瞒你说，30多年前我和萧龙头可是一条内裤轮流穿的，我们的交情那是不必说，怎么会少得了我的份？老赵，老张，你们俩呢？”

左侧那人说：“我老赵虽没你人情大，不过也收到了请帖。”

右侧那人说：“我也有幸收到请帖，想想明天的场面那是该有多隆重。”

正面姓李那人说：“那是当然。不止是唐人街的老板们，恐怕旧金山的几个政要都赏脸出席。”

左侧姓赵那人叹了口气说：“你看人家萧龙头那才叫人啊，打下那么大一片产业，哪像咱们混了一辈子仅有这么丁点个小铺头。”

正面的老李说：“人与人是无法比的，很多人都说同人不同命，那简直是放屁，应该说同命不同人。像萧龙头那般豪迈霸气敢作敢为的人物这世界上能有多少？”

左侧的老赵搭话：“说得也是。老李，听说萧龙头打算金盆洗手，你说这是真的吗？”

右侧的老张说：“什么‘金盆洗手’，萧龙头早就不在黑道混了。”

老赵说：“我指的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萧龙头从飞龙会龙头位置退下来这事。”

老李喝了口酒，口水横飞撒出话：“这确有此事。萧龙头本来打算等过完六十大寿后，就让总堂主管蒋潮起接任飞龙会龙头之位。但蒋潮起没答应，说是他能力不足以担任这个重位，合着其他六位堂主力劝萧龙头不要急于退位，等以后找到合适人选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唉，还真不知明天事情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老赵皱了下额头说：“若是萧龙头退位下来，没了他主持，咱们这唐人街保不准又要乱了。”

老李说：“是啊，我也担心这个。这些年，咱们唐人街幸得萧龙头站出来主持公道，罩着咱们这些商户，不准任何黑帮团伙向商户们收取保护费，敲诈勒索，豪夺强取，咱们的日子才安乐太平些。”

老张甚为感慨唠起话：“说起这些，我是最有切身之感。那年，黄箭帮的郑老大看上我铺里的一支红珊瑚，要问我借去玩赏两天，我虽知道这是借骨头给狗有借难还的事，但一来得罪不起他，二来也抱有侥幸之心，便借了给他。

一个礼拜后，我忍不住去找郑老大要回，他却说被盗了，扔给我一百美金算是赔偿。要知道，那支红珊瑚是我花了一千多美金买回来的，一百块还不够成本的十分之一，所以我没答应，一时气愤硬要他把那支红珊瑚还我。他却怪我闹事，不仅不还我红珊瑚，还把我打了一顿。后来这事给萧龙头知道了，他亲自出面去跟郑老大谈话，最后帮我要回了那支红珊瑚。”

老赵接上话讲：“这样的事太多了。还记得白鲨帮那个结巴杜吗？他看上米行老秦家的姑娘，叫人送来三百三十三美元聘礼，拉了几十号马仔抬着花轿和一个猪头敲锣打鼓就到老秦家迎亲。别人问他为什么抬个猪头去，他说他老婆是老秦生的，他又不请媒人，就当老秦是媒人算了，这叫肥水不流他人田。

不想老秦和萧龙头有些交情，早早请来飞龙会的人在家里等着他。他恃着人多势众，不把飞龙会的人放眼里，艾艾啊啊地说，你……你们飞……飞龙会，我我我一……个手手手指头，就……就像捏捏捏蚂……蚁，把你……们捏捏捏死。

哪知一动手，就被飞龙会的人打得他白鲨帮落花流水，最后扔下花轿和猪头灰头灰脸地跑掉，闹了个老大笑话。”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说了一些萧龙头和飞龙会斗强助弱的仗义事情，不久便结账离去。

铁济堂至此才有些少了解飞龙会。欧阳智叫他明天到飞龙酒店去，当然不是为了给萧龙头贺寿，而是和夏仲达有关。说不定夏仲达不是和欧阳智有纠葛，而是与飞龙会或是萧龙头有过节。

他并不为这事担心，反而有点盼之如此，如果夏仲达和萧龙头有瓜葛，那么夏家大有可能就在旧金山。就算明天欧阳智不告诉他，只要确定夏家在旧金山，他相信自己能找得到。

说实在的夏仲达虽是他的未来岳父，但他对这位岳父大人却似乎没多少亲近感，以前若不是为了去找夏蕾，他都不愿和他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