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曾经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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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雨梅进大公司的消息便在五羊巷传开了。罗老太来到了莲花巷，张玉叶正在做包装。
张玉叶自从知道程大英从凤凰桥电子厂里面拿零工做，她也想过去拿，人家怕她没经验干不好，没给她活，她只得去牙刷厂拿了一些回家包装。
她将一次性牙刷和一袖珍牙膏装进印有酒店的包装袋里，并封了口，投进纸盒里面。罗老太也顺势帮她一起做。
“你看他们像不像话，小苏进大公司，他们把外人请过去吃，也不叫我跟你小哥。”罗老太面带愠色，坐在张玉叶的旁边。
“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非得要吃他们的？”张玉叶本来因冯小满相亲的事，心中又愁又气，现在听了罗老太的话，心里更堵，说话语气就冲了起来。
罗老太见她脸色不对，疑心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张玉叶把冯小满相亲的事情说了下。“我现在别的不愁，就愁小满的婚事，这孩子犟得很，怎么劝都没用。眼睛长在脑门上，看谁都不入眼，她要找个什么样的，跟她差不多年龄男孩子，好的差不多都快被人挑光，她自己还不着急，还动不动说自己是什么不婚主义，不结婚。”
“瞎讲！”罗老太脸一沉，“这怎么行，不行不行。“她缓了一下，一副找到症结的神情，问，“小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去医院查一下？”
“没有。以前好像谈过一个。”
“哦，那这个你一定要把她这根拗筋给捋直了，像那什么话，这样被别人笑死了。”
“我也想啊，但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
罗老太哼了一声，“到底是书读多了，你们从小就培养她，给她报这个班，报那个班，上了个大学，是有点出息了，但到头来，还不如人家没念过大学的。”她举起例子来，“马蹄巷杨家丫头以前跟小满高中同学，大学没考上，谈了个对象，老公公是铁路上的，这男孩子也是铁路上的，两个人谈了之后，男方就把她也安排到铁路上。人家大学没上，也跟小满一样，吃公家饭，结婚之后生了两个孩子，大的都上一年级了。这丫头才叫聪明，小满糊里糊涂的，若真依了她，不结婚，那苦日子在后头呢。”
张玉叶悲切地嗯了一声，“是的，小满要真不结婚，这个院门我都没脸出去了。”
“你也别着急，这事急不得，我见了小满，也会说她几句，就算她恨我，该说的我也会说。”
冯小满如张玉叶所说，在大学的时候，确实谈过一个。大三下学期谈的，大四下学期刚开始就分了。因为男生有出国留学的计划，还劝说冯小满和自己一起出国。冯小满知道家里支付不起高昂的留学费用，就没有答应，他们的感情也随之结束了。
偶尔冯小满会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特别是柳絮纷飞时，她会想起，两个人漫步在学校天鹅湖畔时的情形，风把白雪般的柳絮吹得打旋，他们身上都落了柳絮，像盛开着一朵朵毛绒绒的小花。
现在的冯小满，伸手接住其中一只柳絮时，也会在心里情不自禁地会问一声，他现在还好吗？
这种怀念也仅于此，冯小满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回到家面临的大情小事，琐碎却也实在，有时，约上朋友去看电影、购物、健身，有时也会开启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带给自己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只希望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对于另一半，觉得完全不是必选项。而且，近年来，媒体经常曝出家暴甚至杀妻的新闻，让她对婚姻更觉得可有可无了。
在相亲后的一个星期后，清风巷曝出了一桩杀妻骗保的案子。
冯小满一大早起来， 就听到罗老太和张玉叶在客厅里面谈论这件事，趁机说道，“看吧，并不是每桩婚都值得去结，说不定把命都丢了。”
张玉叶反驳道，“你别想说服我们，那是极少数，这么年了，咱凤凰桥就出了这么一起，你别拿这一特殊事情说事。”
罗老太笑笑，两只手绕在膝盖上晃了晃，“小满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不结婚，你老了怎么办？我老了，有你两个舅舅和你妈，你妈老了，有你，你老了，怎么办？说个不好听的，你总不能自己爬到小茅山去吧。”小茅山指的是当地殡仪馆。
“到时自然有办法，现在想这个干什么？”
罗老太扭头对张玉叶说，“看看，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她突然将脸凛下来，对小满下着命令，“你必须把你个人问题解决了，想什么空头心思。 ”
冯小满“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你娘老子管不住你，你还无法无天了，还不结婚？怎么想得起来的？跟什么人学的？咱们凤凰桥这么大，你看哪家姑娘不结婚的？居然想不结婚？不结婚明年就不要待在家里了。”
冯小满被罗老太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喝斥，心里猛地震惊，因为对方是自己外婆，但又不得不把火气往下压压，“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说了不算。”
她无所谓地晃了下脑袋，直接拎包上班去了。剩下罗老太和张玉叶这对母女又发一阵牢骚。
冯小满工作的银行在市区繁华地带，这些年有不少同事转岗到其他岗位，但她一直如磐石般坚守在柜员的位置上。倒不是说业务水平的问题，而是她觉得这样业绩压力会小一些，工资低点也无所谓。对于生活，她没有多大的野心，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就行。
早会结束后，她如往常一样端坐在柜台后面。
被叫号的一个女人戴着墨镜，往她对面一坐，将社保卡和一沓现金递上去，问道：“能打印出去年的缴费单吗？”
“不能。我们银行只是代缴，只能打印出这次的缴费单，你需要去年的缴费单，只能去社保中心了。”
那女人听完，将墨镜一摘，莞尔一笑，“小满，你真不认识我了？”
冯小满愣了一下，“秦妮，是你啊。”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