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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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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志目光涣散,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纵然他已经将书语从村人的手中救出,可是面对书语的高烧他却无能为力。

草药被弄丢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书语退烧。

看着怀中痛苦喘息的秦书语,刘大志是这样的痛恨自己。

忽然,刘大志眼中闪过一道光。

“只要我的温度够低,就能帮书语降温。”刘大志低声道。

他想到破屋后面有一条河,对,河!

刘大志不由地开心一笑,他温柔地对着秦书语说道:“书语俺想到办法了!你等着俺,俺很快就回来!”

说罢,刘大志便冲出了破屋,向破屋后面的河跑去。

月色粼粼,映在了小河上。

虽说现在是夏天,可已经进了尾声,更何况是深夜,河水还是有些冷的。

可这就是刘大志所想要的。

他脱掉了上衣,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河里,让寒凉的河水浸透他每一寸肌肤。

河水如无数条锋刃一般划过他的胸口和胳膊上的抓痕,染红了一片。

不知泡了多久后,刘大志从水中站起身来,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结实的线条滑落。

他不敢耽搁,快速地赶回破屋那。

“书语,俺来了,俺给你降温。”

刘大志说着将烧得像个火炉一样的秦书语抱在了怀里。

或许是忽然传来的凉意驱散了体内的一些燥热,秦书语眉头舒展了许多。

刘大志见有效,悬着的心也稍稍落定了一些,就这样,刘大志在破屋和小河间往返了一整晚。

第二天蒙蒙亮时,刘大志就碰见了正在到处搜寻自己和秦书语的村民,他赶忙爬到了一旁的树上,这才躲了过去。

“俺得回去守着书语。”

刘大志说着就要往破屋赶去,可走了几步他又折返回来,找了一片大一点的枯叶片,往里盛了一些水,才又匆匆赶回了破屋。

“书语。”刘大志轻声唤着,可秦书语依旧昏迷不醒,不过好在他的烧退了些,神色也不再那么痛苦。

“来书语,喝点水。”

刘大志一手抱着秦书语,一手端着叶片将里面的水小心地倒进了秦书语的嘴中。

等给秦书语喂了水,刘大志又开始忧愁起了吃的。

“俺得再找点吃的,书语要是醒来了饿了还能吃上一口吃的。”

说着,刘大志想到了家里存储的干馍片。

“也不知道他们搜没搜过俺家。”

刘大志低声自语着,他不怕家里被搜,他就怕那群人糟蹋了那几片干馍。

还有就是他爹娘的遗照。

“书语你等着,俺去给你拿吃的。”

刘大志借着灵巧的走位和大树的遮挡,轻松地便绕开了村民,可是他身上带着伤,时刻散发着血腥气,偶尔还会滴落几滴血滴。

“你看,这里咋会有血?”一个村民看着地上的一滴血渍疑惑地对同伴说道。

“这还真有血,那个贱人身上带伤,你说会不会是他流的?”

“有这个可能,快,咱们找找!估计就在这附近!”

二人的对话都清晰地传入了树上的刘大志耳中,他紧张地看着树下的二人,希望他们不要抬起头来。

可就在二人准备搜查之际,沈向哲忽然从远处走来。

“你俩找啥呢?”

沈向哲发问,手指上的一道小口子还在流着血。

“向哲,这原来是你的血啊,你咋受伤了呢?”

二人失落地说道。

沈向哲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轻飘飘地说道:“哦,刚才不小心拿刀划破的。你俩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找什么呢?”

两人听后,疑惑地看着沈向哲,道:“村长不是说让抓住刘大志和那个贱人吗?”

沈向哲听后,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

“你们还真打算找啊?”

二人相视一眼,理所当然地道:“那不然呢?”

“他俩又不是啥大人物,抓回来没啥用而且,我爹那就是装装样子,你们这么认真干什么?”

二人一听,不约而同地问道:“装样子?装啥样子?”

“你俩是不是傻啊?你看我爹是村长,村里出现这么丢人的事对败坏名声啊,所以他不能表现的袖手旁观,但是刘大志和那个男的已经逃走了,没准儿都出村了,跟咱们村也就没啥关系了,刘大志喜不喜欢那个男的,丢不丢人也无所谓了,对吧?”

沈向哲说的有头有尾的,虽说二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他们还挺赞同沈向者的说法。

他们一是不想再费劲儿的找了,二是真觉得没必要,人家刘大志和那个骗财骗色的男的爱咋样就咋样,关他们什么事?说白了,这完全就是人家的私事,他们是在想不通村里的长辈怎么就这么较真儿呢?

现在沈向哲开了口,索性就顺着这个坡下,听从了他的建议。

“向哲啊,俺俩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俺们就回去睡觉了?”

“回去吧回去吧,这么早起来多累啊,赶紧回去补一觉。”沈向哲催促着二人。

不一会儿,那两人就离开,沈向哲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喃喃自语道:“奇怪,我刚来这儿了?血怎么会滴在这里?”

沈向哲盯着看了一会儿后,便挥了挥手离开了。

等沈向哲走远了,刘大志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径直往家里赶去。

刘大志没敢走大门,先翻到墙上观望了一番。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那真是乱得没话说。

院子里零散地扔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桌子拆了凳子也卸了,碗筷摔了一地。

刘大志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地。

他先是跑到屋子里查看他爹娘的遗像,好在村人还没有疯狂到摔遗像的程度。

刘大志将他遗照前的杂物清理了一番,跪地而道:“爹娘,是俺不孝,让你们受了苦,但是俺,俺还有必须要做的事,一定要救的人,爹娘你们原谅俺。”

说着刘大志便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朝厨房走去,可他在厨房里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几片干馍,地上也没有干馍的踪影。

“咋没有呢?”

刘大志疑惑地想着。

“算了,看看有没有别的吃的。”

刘大志说着便又开始上下翻找了起来,可半晌都没找到一点儿粮食。

刘大志既然想到,自己家的粮食该不会被村人拿走了?

刘大志算是没了办法。

“算了,拿个碗好了,至少还能给书语盛水喝。”

可他挨个看了个遍,一个完整的碗都没有,找了半天才勉强捡了几个还能盛放东西的碗。

刘大志不敢在家里久留,拿上那几个碗就匆匆地赶回了破屋。

一进破屋刘大志就发觉秦书语神色不对,他快步冲上前。

“书语,书语,书语你怎么样了?”

秦书语呼吸急促,身上烫的吓人。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退了些烧了?怎么又会烧起来?”

刘大志惊慌失措地抱着秦书语,忽然他觉得掌心涌来一股湿热,低头一看竟是手上竟粘上粘稠的黄色液体。

再看去,秦书语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溃烂,四周还有黄色的液体。

“书语!书语你不要吓俺!书语!”

刘大志彻底慌了神,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屋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刘大志赶忙抱着秦书语躲到了门后,他将秦书语放下后,便警惕地盯着屋门。

“咔——”

房门打开的一瞬,刘大志一步上前,一手捂着来人的嘴巴一手狠狠地掐着那人的脖子,将他抵到了墙上。

“呜呜呜……”

来人拍打着刘大志的手臂,焦急地想要说什么。

刘大志仔细一瞧,发现是沈向哲。

“沈向哲?”

沈向哲赶紧点点头,指着刘大志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刘大志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放下了手。

沈向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大志哥,你想捂死我啊?”

沈向哲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抱怨道,可他再一看,三道醒目的抓痕映入眼帘。

“大志哥你受伤了?!咋还伤得这么重?”

刘大志现在没心思听这些,他摆了摆手随口道:“俺没事。”

随后刘大志便快步走到秦书语身边。

“书语,书语,怎么会这样……”

刘大志这才发现秦书语身上的伤口不止一处的溃烂 。

沈向哲见状,也蹲下身查看着秦书语的状况。

他仔细地查看着秦书语身上的伤口,神色凝重。

“咋样?”刘大志焦急地询问道。

“不太好,他伤口深,又没及时清理,已经感染发炎了,他现在高烧不退也是因为伤口上的炎症引起的。”

刘大志心中一紧。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向哲犹豫着,开口道:“大志哥,我回去取药来,你先帮他清洗伤口,记住一定要清洗干净。”

说罢,沈向哲便起身往家里赶去。

刘大志不敢耽搁,连忙用叶片中残留的水帮秦书语清理起伤口。

可刘大志只要一碰到伤口,秦书语就神色痛苦地颤抖着。

“书语你忍一忍,俺必须帮你把伤口清理干净。”

刘大志心疼不已,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他仔细地清理着秦书语身上的每一处伤。

等伤口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沈向哲拿着药箱也赶了回来。

“大志哥,俺这里有药,你再拿点干净地水来给他把药喂下去。”

“好,俺这就去河边打水。”

刘大志拿起所有能盛放水的器具直奔河边而去。

回来时,正看见沈向哲拿着一瓶子透明液体往秦书语的伤口上浇着。

秦书语痛苦地挣扎着。

“你别乱动,我给你消下毒,很快的。”沈向哲尽可能安抚着秦书语,可秦书语现在意识模糊,根本听不清沈向哲的话。

“俺来。”

刘大志说着,束缚着秦书语的手脚将他抱在了怀里。

“向哲!”

刘大志唤了一声,刘向哲立刻会意,赶忙上前给秦书语的伤口逐一消毒。

消过毒后,沈向哲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工具包,打开后里面满是各种手术器具,止血钳,缝合针……

“向哲,这是要……”刘大志见到这些东西,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大志哥,麻药不好搞,我家里没有麻药,待会儿,只能靠他自己硬挺了。”

刘大志闻言心中一颤,他很清楚沈向哲话语的意思,秦书语伤口深必须要缝合,可在原本就疼痛不堪的伤口上下针无疑与是要承受双倍的痛苦。

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为了秦书语的一线生机,他只能让沈向哲给秦书语的伤口缝合。

刘大志紧了紧束缚着秦书语身体的手,沉声道:“来。”

沈向哲听闻点了点头,随后他又取出一块绢帛递给了刘大志。

“大志哥,这个让他含住,我还得先处理了他伤口便溃烂的地方,我怕他受不住,咬上这个以防他咬舌头。”

刘大志接过了绢帛,他忽然觉得手上的这一方绢帛竟是如此的沉重。

他将绢帛折叠好放到了秦书语的嘴中。

沈向哲来到秦书语身边,在刘大志的帮助下开始给秦书语缝合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秦书语不住地挣扎着,他每一次的颤抖都会狠狠地在刘大志心口上扎上一刀。

刘大志不敢放松,他死死地抓着秦书语的手腕,就算是被抓得通红他也不敢松懈分毫。

“书语,你,忍一忍……忍一忍书语,很快就好了……”

刘大志痛苦地安抚着秦书语,可他自己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又怎么能安抚得了秦书语呢?

刘大志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哽咽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秦书语那痛苦万分的神色。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替他承受这些痛苦,哪怕是十倍二十倍他也心甘情愿,可奈何这样的希望就如水中映月般虚无。

忽然,秦书语口中的绢帛掉了出来。

“大志哥,千万别让他咬到自己的舌头!”沈向哲慌忙说道。

可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刘大志迅速地将胳膊伸到了秦书语的嘴里。

秦书语痛极了,很快便将刘大志的胳膊咬出了血。

咬吧,使劲咬,书语,只要能缓解你的痛苦,你给俺胳膊咬断都行,哪怕是一点,一点点都好,至少在你痛苦的时候,让俺替你分担些。

刘大志在心中暗暗地想着,可这也不过只是他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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