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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浮台(七)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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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服?”言卿愣住, 困『惑』地眨了下眼,到什么就问出来了:“幺幺,结婴什么要脱衣服啊?”

谢识衣很跟人解释些什么, 说话很缓,垂下眼往寒池里注入一些灵力,清冷道:“结婴修士凝聚灵气成‘本我’的过程。你前达到过化神期,‘本我’早已固定,重塑元婴需要先破后立。破‘本我’的过程, 很痛。”

言卿颇好奇:“很痛?有多痛?”

谢识衣淡淡看他一眼:“你不能忍受的痛。”

这话可言卿逗笑了, 咬牙切齿:“我不能忍受?举个例子?”他上辈子走过万骨窟走过十方城, 就没人敢他面前说这话!

谢识衣戏谑道:“大概就从屋顶摔下去一万次吧。”

“……”

言卿满肚子冷嘲热讽的话咽回去。

谢识衣拿这个作比喻,他竟然一时间哑然, 找不到话来反驳。

初见的时候,他们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差吧——他觉得谢识衣就个孤僻冷漠,不要命的疯子。谢识衣觉得他就个怕苦怕痛、『性』子急的废。

冰释前嫌的那个夏夜, 竟然恍如隔世。

言卿没忍住笑了下,从回忆里抽身,无奈道:“好吧。”他抬起来, 袖子下落『露』出细白伶仃的腕。指缓缓卸下冠的瞬间, 满头青丝随散落。乌发有一缕落到了他的锁骨上,言卿皮肤冷白细腻。浅浅的凹陷处像一处无声邀请, 春『色』微漾。

虽然知道谢识衣不会看, 言卿还指搭上腰带时欠欠地说了一句。

“避嫌啊, 仙尊。”

谢识衣后方,发出一声极低极冷的嗤笑。

言卿撩起黑发,翻个白眼,不回头都能象谢识衣的表情。

他褪去外衫、解开里衣, 非常自然地踏足入寒池内。

玉清峰梅林里的这方池子,虽然叫寒池,一点都不冷。水『乳』白『色』的,言卿的墨发和红丝浮现上面,他寒池里搅了搅,忽然到什么,笑着问道:“幺幺,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谢识衣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冷冷淡淡说:“结婴吧,我一旁守着。”

言卿:“呵。”

他后背靠池子边缘,闭上眼,里拿着根随扯断的草玩,一折一折。对于言卿来讲,结婴的流程过于简单,以至于他根本就懒得去集中注意力。

脑子里全谢识衣那声满讽刺意的冷嗤。

言卿越就越气,狠狠一折里的草,心,初他怎么就没这样好好欺负谢识衣呢!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每一处肌肤,丹田内的灵力凝聚时产生热流。言卿找到点感觉,注入神识,开始认真结婴。

梅花纷纷如血,落他的发上肩上,而后坠入池中,轻盈像一个吻。

谢识衣安静地站他后方。

言卿忽然到。

其实这场景挺好玩的,角『色』转换,就他们上辈子十方城的重逢了。

*

言卿十方城就个传说。

十方城这位城主,以残暴闻名,以容貌闻名,以阴晴不定闻名,以笑里藏刀闻名。甚至于因言卿爱好太诡异、说话太阴损,十方城这么一座恶人城,基本没人意这位“美丽传说”好看的脸。提到他的名字全敢怒不敢言。

红莲榭顾名思种满了红莲。

楼阁建立莲池上方,雕梁画栋都红『色』的。

回廊九曲十弯、悬挂洁白晶莹的头骨,点燃一路幽蓝的灯。

魔域百城朝祭日。

言卿咬着折扇,边走边束发往外面,长廊旁边跪一地的娉娉婷婷男女。

他旁边的老太监顶着十年如一日上坟脸,拿着拂尘,满脸褶子。老太监后面跟着一群小太监,全淮明子“好心好意”安排给他的佣人。

老太监捏着嗓子尖声道:“城主,您七魂六魄不稳,依老奴看,双修最快速的固魂方法。这些人都老奴从十方城各处给您挑选上来的,无一不样子好、身段好、体质好的人。您看看,有满意的吗?”

言卿随将一缕墨发到耳后,拿下嘴里的折扇。红『色』衣袂拂过木板拼接的回廊,最后步伐微停,视线落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身上。

年察觉到他的注视,马上端正跪姿,缓缓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城主。”怯懦软甜的声音。清纯可爱的脸庞。娇小、不盈一握的身躯。

一身素白显楚楚可怜。

言卿眨眨眼,好奇问道:“你因马上要来见我,以提前先给自己披麻戴孝吗?”

年:“……”

老太监:“……”他开始『揉』拂尘。

言卿继续往前走,这回个浓妆艳抹的妩媚女,衣衫半遮半掩,含情脉脉,似乎酝酿情绪朝他『露』出一个笑。

言卿先倒吸一口凉气,拿扇子指她提前制止,好生相劝:“笑,姑娘。你知道我这红莲榭的回廊什么做的吗?赤檀木,千金一块。你这脸上的脂粉一笑就掉一层,我怕到时候很难扫啊。”

姑娘:“……”

老太监拂尘『揉』得力了。

言卿走过红莲榭真的就皇帝跟选妃一样。还个特龟『毛』、尖酸、难伺候的皇帝。

“看这位阿姨哭的,七公公你不会强抢民女吧。万一人家家里还有个三岁孩子呢。你可真缺大德。”

故作泫然若泣状的女:“……”

一年他面前玩欲擒故纵,见到他就哭着闹着要去跳池,誓死不屈、满脸清纯坚贞:“放我回去!我不会从了你的!”

言卿见状回头看了眼老太监。老太监昂首挺胸,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道:“这位公子『性』子颇坚贞,不知城主可有一点兴趣?”

言卿微微勾唇,意味深长说:“七公公,你说人怎么神奇又矛盾呢,居然没脑子的同时还能太多。”

“……”老太监被他这指桑骂槐的话,活生生又气出一道褶子。

言卿到门口还不安生。一只黑蛤/蟆从莲池跳到了脚下,呱呱叫了两声。跟随着他“皇帝选妃”,受了一路折磨的一行人,瞬间屏息凝神。

言卿低头,若有思盯着那□□看了几秒,随后打开折扇,掩面一笑,桃花眼弯弯:“我说七公公,你这太客气了吧,怎么都自家人都送到我面前来了呢。”

七公公……

七公公已经要气得两眼一白晕过去了!

好他能言卿身边呆那么多年,就不省油的灯,很快咽下心头的血,拿着拂尘跟后面,眼神如毒蛇一样阴桀,轻声细道:“老奴就好奇了——泼辣的、清纯的,老的、的,男的、女的。这些年老奴寻了千百类型美人。城主都不满意,普天下,到底有谁能入城主的眼呢?”

言卿一袭红衣墨发雪肤,衬得人风流缱绻,纠正他说:“七公公这话就着相了,这世间难得的美人吗,难得的缘!”

七公公敢怒不敢言:“缘?老奴愿闻其详。”

言卿懒洋洋跟他扯皮:“姻缘一事上天安排的嘛。那么,缘自然得从天上来。”

“我的有缘人,理应走过我走过的路,被上天安排过来。”

“喏,她就应该诞生万鬼窟中——尸山血海,青烟雾障,踏着白骨朝我走来。”

七公公:“……”走来取你命的吧!

魔域位于九重天下三重,阴气『逼』人,鬼气森森。万鬼窟万年来恶人冢,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的,哪个等闲辈。

十方城魔域主城。谓的百城朝祭,对于一群没有规则以杀立权的人来说,就走个流程。

言卿走街上时,人群如『潮』水散开。托他身边这位老太监的福,整个十方城听闻他要出行,有人都自己脸上涂得红红白白、穿得红红绿绿,深怕自己的“绝『色』美貌”被荒『淫』无度的城主看中,然后掳回红莲榭。

“参见城主。”

“参见城主。”

人群沿街跪了一路。

无论魁梧壮汉还耄耋老者,都打扮得“多姿多彩”“姹紫嫣红”。

言卿倒吸一口气,万花丛中过,拿折扇挡眼,不忍直视。

十方城的城门轻易不开的,这一日。其余城池的城主就站门口,藏身魔域常年笼罩的黑『色』雾障里,神『色』阴沉,齐刷刷等着言卿登上城门、酹酒于地。

说酹酒于地,酒杯里装的其实血,上一回擅闯十方城的黑城城主心头血。

那人头颅现还挂十方城城门前。

威慑,恐吓。

“诸位久等了。”

言卿说什么都带着笑意,慵懒温和。

可这抹身影出现城头时,下方的有人还屏住了呼吸,将眼底猩杀收敛,沉默不言。

言卿苍白的搭墙垛上,腕上的魂丝垂下。织女丝上古神器,艳得夺目,飘逸瑰丽。城门下的人都知道,它从人的眼睛刺入识海割碎神魂时有多恐怖。

言卿随意低头看了眼,随后问道:“怎么好像了人,嗯?赤城城主没来?”

老太监旁边幽幽道:“回城主,赤城城主几日前去了万鬼窟。”

言卿:“稀奇,他居然去万鬼窟,我还以他要来十方城报仇呢。”

老太监皮笑肉不笑:“不会的,城主说笑了。”

言卿说:“酒杯呢。”老太监拍掌,叫人端着盛血的三杯酒上来。

杯子碧玉盏做的,杯壁透明澈透,杯中『液』体摇摇晃晃,渗出微微邪光来。

言卿惯会找人不痛快,懒洋洋来了句:“怎么血了不。七公公,你没有趁我不备偷喝吧。”

七公公呵呵道:“老奴哪来的胆子呢,城主记错了。”心中恨得要命:你要有不备时,早就死了千万次了。

言卿端起第一杯酒,往前一步站墙头,勾唇笑了下。

挽袖,便将那一杯盏鲜血自城头酹下。

鲜血成一条长线,断断续续滴地上。

言卿跟寒暄似的笑说:“城主闭关,这次的朝祭由我来主持。要我说,黑城城主死的奇怪。拜访十方城的方法那么多,怎么就走那么极端的一条呢。这人不知道的,还以我们个多么不好客的城池。”

城下诸位城主:“……”

言卿说完,又缓缓道:“听闻赤城城主与黑城城主兄弟情深,那真可惜啊。”

他语气很轻,尾音跟轻烟一般散于天地,微微一笑。

“可惜,这兄弟相送的最后一程,居然没能赶上。”

第二杯酒酹完,他指轻轻松开,瞬间碧玉盏落到地上,“砰”的粉碎溅开。

“言卿!”

这粉碎的一声,同时伴随着一声压抑绝望的嘶吼。

障雾呼啸,恶鬼嘶吼。十方城作主城,最关键的地理位置,就它的对面就万鬼窟——

魔域没有太阳,白天青苍『色』,黑云沉沉,天地混沌。言卿恍若未闻,平静地拿起第三盏碧玉杯,红衣如血,腕似凝霜,世间唯一艳『色』。

“言卿!”声音来自魔域赤城城主,饱含恨意饱含恐惧,可现又多了一丝颤抖,甚至众人听出了一丝绝望求助的味道。

言卿愣住。一直带笑实则冰冷异常的眼,自城楼上静静望过去。

魔域常年阴森,笼罩着雾,笼罩着障,笼罩着撕不开的夜。万鬼窟罪恶源,言卿从里面走出,知道里面什么样子,成山的白骨、腥臭的血河,遍地盛开的黑『色』的以人肉养料的花。

现,他站十方城的城墙上,看着有人从那里面爬出。

赤城城主断了一只,披头散发,像后面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追赶。

他匍匐于地,颤抖地挪动,身下鲜血长长曳了一路。

“言卿——!”

他提起头,声嘶力竭,眼中却求助的光。

不过这最后的嘶吼终结一只冰玉般冷的上。

从黑雾上伸出一只,苍白,修长,不由说地捏上他的脖子。

咔嚓间,赤城城主眼中最后的光涣散,口中溢出鲜血,缓缓倒地上。

十方城城内城外都愣住,言卿不说话。

众目睽睽,看着那从万鬼窟中走出的人。

魔域的一切都与鲜血、黑暗有关,那个人却一看就与这里一切毫不相关。

鲜血从剑尖缓缓低落,他往前走,踏过赤城城主的尸体,踏过遍地白骨,雪衣依旧清寒无暇。墨发如瀑,身姿高挑,清雅似雪中竹。走地狱,像闲庭漫步。

从他出掐死赤城城主的一刻,有人都能感受到了他的修威压——化神期巅峰。

放眼整个魔域……唯有言卿和淮明子,有资格一战。

老太监吓得脸『色』煞白:“城主!这人来者不善!我们要不要去通知城主?”

言卿玩着里的酒盏,视线往下看,神情城墙的阴影中。他说:“不。”

老太监:“什么?城主!你要去哪里——”

各方城主惊若寒蝉,震声怒骂。

“你何人?!”

“擅闯十方城者,杀无赦!”

而,十方城城门打开的瞬间,有人都愣住。

“十方城门开了?”

“城主!”

“言卿……”

地上还有碎裂的杯盏和点滴的血,两扇漆黑城门缓缓打开,变换的光影里,言卿的身影出现尽头。他很出城门,不红莲榭敲头骨玩,就城墙上魂丝杀人,红衣翻卷一如鬼魅。

唯一一次,站了十方城的城门口,竟然了迎接不速客。

老太监急匆匆跑下来,又惊又气,尖尖细细道:“城主!你开城门干什么!”谁都不知道那雪衣杀神干什么的。现淮明子闭关,以那人化神期巅峰的修,真要鱼死网破,他们谁都讨不了好。他心里恨极同时阴暗地,最好言卿和这人打起来,两败俱伤,让他坐收渔翁利。

其实像他这么的人很多。他们看到言卿走出来,却没有一个跟着上前。很多人震慑于言卿修,又垂涎其身份。言卿愿意这个出头鸟,他们乐见其成。

言卿那段时间其实精神一直紧绷着。

黑城城主突然背刺,像一切导火线的开始,淮明子那个老头对他的忌惮提防越来越重,不知道算计什么。

身边居心叵测的老太监,红莲榭跪满了看似千姿百态实则满含杀机的谓美人。

他吊郎的嬉笑态度,漠然看过每一个人。却今天,脸上有笑意散的干干净净。

言卿衣袍掠地,腕上的红线指间缠了一圈一圈。

风吹旷野,万鬼窟遍地荒骨。

谢识衣不悔剑上还滴着血,他从混沌黑暗中走出,白衣清霁,抬眸时,如雪落湖泊。

鬼使神差的,言卿脑子里:真不知道上重天名门望族忘情宗,怎么养出他这样一身杀伐的。

有人都等着言卿动。或者等着这个不速客先动。可两人慢慢走近,谁都没有说话。

万鬼窟前白骨森然,就像神陨地离的夜晚。

没有预兆的相遇。

没有告的离。

以至于他们重逢,好像都不知道以何种身份。

言卿前城头酹酒三杯,看到谢识衣于难得思维飘忽,到了很早时候。谢识衣不喜欢喝酒,最讨厌梨花酿。言卿本来对酒无感,却因此硬生生梨花酿奉人生追求——反正谢识衣吃瘪,他就快乐了。

登仙阁结课宴上,同门云集推杯换盏,谢识衣作仙阁第一,言卿的“帮助下”被迫接受了很多敬酒。喝到最后,冷着脸跑回了房间,面无表情坐窗前冷静。言卿憋笑:“不吧,这就不行了。”谢识衣忍无可忍:“你有病?”言卿得意说:“不好意思啊,我千杯不倒,还以你呢。”谢识衣抿唇,懒得搭理他了。

外面的人撒酒疯,开始哭诉离,开始嚎雄心壮志。房檐上的铃铛轻轻响,言卿好奇地眨眼说:“谢识衣,你有过后成一个怎样的人吗。”

谢识衣醉酒后人依旧清醒,骨子里恶劣和锋利只会甚,冷笑一声:“跟你陌路的人。”

言卿不气,还给他鼓掌:“好啊,英雄见略同。”他存心气他:“幺幺,我最近新了一个法术,我一定要使给你看看。不然以后陌路人就没机会了。”

谢识衣听到“幺幺”两个字本来就冷的面容冷了。

言卿故意道:“幺幺,你闭上眼。”

“幺幺,我现能『操』控一些风了。”

他一口一个恶趣味的幺幺,让谢识衣本来被酒熏得有些薄红的脸,恢复冷白『色』。眼里的『迷』离散去,『露』出看傻子的目光。

不搭理他,最后索『性』爬桌上闭眼睡觉。言卿哪可能让他如愿,直接伸,『操』纵着外面的风,去碰他的脸不让他睡。

“睡啊!幺幺!”

“谢识衣!”

言卿其实『操』纵风弄开他的眼的。刚开始御气总多有意外,于不小心让风扯到了外面的杏花,瞬间哗啦啦,叶子、花瓣、水珠,砸了谢识衣一脸。

谢识衣:“……”

言卿:“……”

言卿赶他发飙前先态度良好道歉:“对不起!谢识衣!我这就帮你弄干净,你接着睡!”鬼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去自残让他遭罪啊!

谢识衣深深浅浅地呼口气,选择紧闭眼睛无视他,薄唇抿成一条线。于苦兮兮的言卿就只能『操』纵风去给他脸上的花瓣叶子取下。他不敢再出差错,只能屏息凝神,认认真真去扶干净他睫『毛』上的『露』珠,眉眼上的花。一笔一划,最后竟然像借风他画眉、理鬓。

指触到唇瓣的时候。

谢识衣猛地睁开了眼,像酒意回『潮』,眼中亮着火、脸上薄红,咬牙切齿说:“你玩够了没有?”

言卿其实下意识说“好像还没”。他们间对方彻底惹『毛』谁都没好结果的。于,言卿作一个异世的孤魂野鬼只能道:“够了够了。”他不爽,还要存心膈应一句:“幺幺晚安。”

幺幺:“……”

幺幺生闷气彻夜难眠。

“城主,小心!”

不悔剑出动的时候。谢识衣广袖翻卷,抬眸间,漆黑的眼眸似蕴着飞雪万千,看着言卿仿佛完完全全一个陌生人。

言卿有神的时候,安静抬头看着那道剑意,立于原地。

十方城一瞬间众人喜、众人忧——

喜言卿终于要死了。

忧言卿就这样死了。

喜这人实力深不可测,连言卿都能斩于剑下。

忧这人实力深不可测,连言卿都能斩于剑下。

谢识衣修的无情道,断绝七情六欲,于剑意极寒极冷的。擦过耳边时像遥遥九天孤寂的长风,卷着雪粒摩擦皮肤。

言卿以这剑会刺入身体。没到,谢识衣靠近的一刻,不悔剑如冰晶碎裂。

与此同时,他一只却摁了言卿的肩膀上,往前,身体靠近,姿势无比亲昵又无比危险。

可外人眼中,则二人交锋时谢识衣落了下乘。

谢识衣从尸山血海的万鬼窟中走出,气息依旧深凉近雪,笼罩而下,他整个人包围。

唇就贴着他的耳侧,轻轻说:“带我回去,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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